第202章青梅竹马
第202章青梅竹马
杜霜趁着九皇子分神的功夫掰开了他的手就往外跑。“你去哪儿？”九皇子反应过来一把没抓住，连忙问道。
张庭也赶紧出声道：“外面不太平。”
他虽然说得不多，可是刚才张庭说宫里出事儿了杜霜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听他这般说立刻停住了脚步又回转过来：“到底发生何事了？”
张庭犹豫了一下看向九皇子，九皇子点点头，道：“没必要瞒着她。”
张庭舔了下唇，道：“殿下可还记得前太子殿下？”
“大哥？”九皇子问道。
张庭点头。
九皇子疑惑道：“他不是被贬为庶民并且发配出京了吗？”
“半路上跑了，”张庭道：“据说押解他的人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当地迟迟没见到前太子过去，官员便以为是圣上后悔了，悄悄的招了人回去，他们也不敢出声问，所以这件事就被捂了下来。谁知道这太子竟然卧薪尝胆起来，聚集了以前的一些势力找了个山沟窝了下来当了胡匪，也不知怎的跟一个叫忘尘的道人勾搭上了。”
张庭说到这里往灵堂方向看了一眼，道：“这个忘尘就是康以邦的师傅，康以邦，朱姑娘，应莫三人都是他杀的，如今宫里虽然不至大乱，却也因为此事而来了一番清洗，前太子的人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安插了人手下去，原也没打算这么早动手，却被皇帝发现了一些端倪而提早动手了。”他顿了顿，道：“如今宫里已经被前太子给控制住了，这消息也是千难万难传出来的，殿下还是要早作打算的好。”
九皇子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还能做什么打算？自然是想法子集结兵力入宫救驾了。”
张庭摇了摇头，道：“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是五哥？”九皇子很快明白过来。
张庭点头道：“我们有法子从宫中传出消息来，五殿下自然也有法子从宫中弄出消息，甚至混进宫去。我过来的时候接到的消息是五皇子陪同皇子妃唔城外上香还没回来，可是我进宫之前分明是看到过五皇子的，那么便是五皇子在说谎了。他只怕是等着前太子……”
他将话大致掠过没说，九皇子却明白过来面色一变，道：“大哥这么做我还能够理解，他之前就有了要造反的心思，可是五哥……他……他怎么会这样想？等着大哥弑父杀君，然后佯作姗姗来迟？最后再集结大军拿下大哥？”
张庭无所谓的笑笑，道：“那个位置要上去，自然要踏着无数人的鲜血尸体而去，五殿下所做之事无可厚非，倒是不知九殿下如何想？我也好去安排。”
九皇子张了张嘴，老实说，作为皇子对那个位置没什么想法是假的，对于跟几个哥哥反目成仇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要在这个时候做这个近乎于弑父的决定，还是异常艰难。
张庭也不逼迫，只站在一旁静候。
九皇子没让他等多久，只闭了一下眼睛，睁开之时便是再也想象不到的坚定：“随我出去，调动金甲卫！”
“可是金甲卫大部分在四殿下手里。”张庭道。
九皇子道：“无妨，四哥总会听我一言。”
“我去寻齐兄回来。”张庭拿到了主意，便去寻齐裴云。
九皇子点头道：“我们分头行动，”他又看向了杜霜，道：“如今外面局势复杂，你还是在齐家好生呆着。”
“那你去我家，问我嫂子要昨日里我带回来的让他们妥善放起来的两桶东西。”杜霜毫不迟疑道，又对九皇子说了详细的用法：“那些东西本来是制来玩儿的，你先拿去用吧，我留着也没用。”
没错，杜霜炼制出来的是粗制的汽油，这些东西塞在瓶子里以布条堵住瓶口当做土质炸弹来用还是极为好用的，若是将里面塞上一些铁片之类的则更加好用了，她刚才说的法子就是让九皇子多寻一些酒瓶子，里面塞上铁片灌上汽油，然而铁片撞击之下极易引起爆炸，所以这东西要现做现用，好在九皇子那边精兵不多，不过人手却是足够多的。
一阵微风吹来，街上尘土飞扬，刚刚踏出大门的柳白鹭不由眯了一下眼，待再睁开眼之际眼前一道人影倏然飘过，只听得几声尖叫，血腥气便扑鼻而来，她怔然看着眼前那出尘飘逸仿佛数十年都未曾变过的面孔，恍然间再转头看向身后。
“别看。”那人将她的头按在胸前，手中一柄细剑犹如一道光在那些妇孺的身上穿梭而过。
“你做什么！”柳白鹭反应过来之后猛烈挣扎了起来。
“她们陷害与你，我为你报仇。”忘尘说的轻描淡写，银色的剑身上鲜红的血迹如一条河流蜿蜒而过。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知道，康以邦是你杀死的！到底为什么！那是你的徒弟！”柳白鹭挣脱不开，冲着忘尘叫嚣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忘尘说的轻描淡写，随后瞧着柳白鹭似笑非笑地问：“有没有觉得我跟一个人有些像？”
“嗯？”这样猛然的转移话题让柳白鹭怔了怔，旋即真的仔细打量起他的面容来了，片刻后，她拧起了眉头：“倒是真的觉得除了我们见过之外还在哪儿见过的样子，可是像谁呢？”
柳白鹭侧头努力回想着，第一次见忘尘便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才会在不明状况之下救了他。可是到底像谁呢？
忘尘一袭白色道袍，柳白鹭亦是一身近乎全白的衣物，两人就这般站在了血泊之中，远远看着似是深情对望。
刚刚赶来的周卫青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境，而在他身后跌跌撞撞跟随着的周雅雯在看到那满地的尸身之后便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白鹭！”周卫青扔下了周雅雯，几个箭步冲上前去，然而不过几步他便停了下来，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周夫人与方钰极其缓慢的蹲了下来。
柳白鹭听到喊声转头看向周卫青，回首的刹那想起了对忘尘那般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那是她年少之时参加的宫中晚宴，一团繁花似锦之中盛装的皇后牵着太子款款而来，那样的少年是那样的俊逸非凡，而皇后紧抿着唇角面色冷然。
惊人的发现让她掩住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忘尘。
见她想起来了，忘尘点头，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似是在述说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我与青儿是青梅竹马，自小我们便认定了对方。然而青儿十五那年，我父亲派人上门提亲，却看到青儿被一纸圣旨召进了宫，成为了当时的太子妃。青儿生性倔强，当即便要自尽，是我阻止了她。告诉她来日方长。”
“自那以后，为了跟青儿时常相见，我拜师学艺，学的一身好功夫，从一开始偷偷摸摸混进太子府，到后来轻车熟路摸进去。我看着她在那深宅大院里一日日的凋零下去，直到当了皇后都不快乐。康贵妃杀了她，她也没让我救她，我想，她当时是解脱了的吧？除了不想我因为救她而暴露，也是觉得就此解脱了。那样冰冷的皇宫，她苦苦支撑了那么久，若不是没有那个孩子，只怕我也就随她而去了。”
“那个男人抢了我的妻子，抢了我的儿子，我就要我的儿子来继承他的皇位！所以我收了康以邦为徒，我知道他喜欢你，所以把他支去了鞑靼数年。后来他竟然要害你死，所以我要杀了他。你看，现在我帮你报仇了，而且我就要复仇了，我儿子要坐上那个皇位了，你与我一起去浪迹江湖如何？”
柳白鹭微蹙了眉尖惊疑不定的看着忘尘。
另一边的周卫青陡然站了起来，手中一枚从方钰头上拔下的钗子横飞了出去。
忘尘看也不看地挥袖一甩，金钗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定定的看着柳白鹭，呐呐痴语道：“我知道你就是青儿，我的青儿一直没有死，对不对？我们的儿子就要登上那个位置了，如今再也没人为难我们了，我带你去一处地方可好？我为你寻了那样美的一处地方，你定然喜欢的。”
“白鹭。”眼见着一击不中，那搂着柳白鹭的白衣男子似是疯魔了一般喃喃低语，周卫青如临大敌地挪步过去，却又看看不远处倒在血泊中早就没了声息的母亲，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办。
“别过来，”柳白鹭在忘尘直勾勾的眼睛前挥了挥手，见他没什么反应，对周卫青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圣上现在有危险，你快去，忠孝两难全现在可不是该你悲伤的时候。”
周卫青担忧的看着柳白鹭，然而身为男子，更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此时该当如何去做，他一咬牙，看了一眼忘尘转身快步离去。
忘尘还在喃喃低语，描绘的尽是往日里与青儿两人的缱鋑之情，展望着日后两人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