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追死不悔
01
菊月19号
1:20左右
锅瓢发出的响动,聒得人躁。
暴躁的守卫冲进一间不大的“鸡笼”骂骂咧咧。
有雄性,有雌性。估摸着二三十个奴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些家伙们“见缝插针”,不算很大的地板上睡得满满。
辱骂声伴随着哀嚎声。
有奴隶在离寝榻不超过十公分的地方方便。有奴隶在离方便的地方不足十公分洗漱。
男人的味道,女人的味道,汗液的腥,粪便的臭,各种味道交织在一块,终于成了奴隶的味道。
守卫把这些有特殊味的奴隶,赶向竞技场的沙场。
它们排列整齐,机械前进,似乎群蚁的迁徙。
帕瓦斯特也在队伍里,他皱着眉。
“就是牲畜在这个时间段也会睡觉,那些个不是人的家伙,把我们叫起来,集合在一块,肯定是要整什么新的活当。”
“我估计有人犯错了吧,然后要被吊起来打,奴隶长给我们这些家伙看,‘杀鸡敬个猴’对吧?我说帕先生,我的词语没有用错吧?”身旁的老褶子附和着,带着一丝挖苦的意味。
这个老褶子之所以叫老褶子,只是因为又老还脸上满是褶子,是个地精,褶皱起面部肌肉,很是猥琐。
帕瓦斯特只是剜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奴隶的队伍,赶进西南偏门,经过昏暗狭长的隧洞,再经过一个拐角,终于看到了环形的沙场。
老远的,帕瓦斯特瞥见一抹闪光的金色。
他打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终于他看见了。
浑身剥得光溜溜的廷达洛斯被倒吊在了竞技场的正门上,一旁奴隶长站在用简易的木箱搭起了一个平台上仍是居高临下。
老褶子吹着口哨,“你看那人类雌性的奈子挺…”
帕瓦斯特瞬间就觉得有一股火焰在的脑海中爆炸!血压泵动。
他的话还没说完,帕瓦斯特就给他了下巴狠狠一拳。
自从那次爆炸之后,帕瓦斯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暴力了起来,倘若以前这样的口舌之辩他断然不会理他…可如今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撕掉这个混蛋的嘴。
这还不算完,帕瓦斯特骑的那个混蛋,冲他的眼窝就是狠狠几拳,那家伙的鼻梁都几乎被打的凹陷。
“混帐!嘴巴放干净点!”
帕瓦斯特眼睛里冒火。
周围的奴隶自觉给他们两个空出一片场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里面这两位,有人小声念叨着“打!往死里打!”。
尖锐的哨声响起,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兽人,又打了几个不长眼的“卷毛狒狒”。
摩西分海似的穿越了人群,钜住了帕瓦斯特的双手。
正当守卫的拳头就要落下,高台上的奴隶长发话了,“把那个会说人类话的屁精叫过来。”
于是帕瓦斯特用力挣开守卫的爪子。
“我自己会走。”
说着,他咬着牙走向了高台。
越是走到近处,他才越能清晰的看到廷达洛斯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烙铁的焯烫后起泡的焦痕,有鞭痕处血肉翻滚着开绽,她的耳孔,鼻孔,双眼有鲜血流淌,令人触目惊心,他能想象的出面前这个女人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血管中的热血一瞬间凝固,什么愤怒?什么不甘?一瞬间神奇的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种纯粹的…害怕。
“你要我做什么?”他抬起头努力地平静看着奴隶长。
“屁…不,地精。”高大的奴隶长说着,走下简易的高台。“你告诉这个人类娘们,要用人类话,告诉他,叫他求饶…只要她求饶,我就放她下来!”他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02
女人被倒吊在正门的楣。
地心引力向下,拖拽她残缺的身躯。
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向她金色的长发,终于在染上深红的发稍一点点的滴答着。
有火把把这一切烧的明亮清淅。
一切都巨细无比的呈视。
只有高台上,女人身下,一团团乌黑的血迹仍是浊的发黑。
“喂!喂!喂,廷达洛斯!疯狗疯狗,你听得到吗?”
她的耳朵里有一种渺广的回音,或近,或远,总之是朦胧的,似乎某种不真切的呓语。
“疯狗,疯狗,疯狗!你现在只要说一句求饶的话,奴隶长就会把你放下了。”
有细微的哭喊声像是被粗糙的沙砾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