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荼蘼》
第16章《荼蘼》
楚黎第一次见安乐时,安乐躲在楚黎大哥楚皓染的身后,缩手缩脚又满眼情/欲刚消散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红眼睛兔子。
第二次见安乐,是在他大哥楚浩染的葬礼上,安乐躲在他大哥的墓碑后,指节发白,更像是一只白毛红眼睛软兔子。
第三次见,就是在他床上,楚黎要了安乐。
安乐一巴掌打楚黎脸上,愤恨地说:“楚黎,我是你哥的人,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楚黎掰开安乐挡眼睛的手,啄掉他满脸的泪,他第一次体会到心疼,他说:“安乐,你大概是不会相信,我一直挺庆幸我大哥死了。”
安乐曲起膝盖顶楚黎的腰,未果,楚黎抓着他的腘窝往两边扒。
安乐一次次地屈服于本能,又一次次痛恨这种基于身体的本能。
楚黎一次次吻他,温柔又缱绻的吻烫得他心颤,他趴着,又被翻过来,楚黎逼着他面对他最不愿直视的一幕。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当楚黎一次次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时,安乐却想起七年前,洋房内,那个沐浴在玻璃滑窗阳光前,十七岁俊朗干净的少年。
如今这个少年鞭挞他的尊严和身体,鞭挞他的灵魂,却说着爱他。
七年前,安乐刚大学毕业,他为了替父亲还债,给楚浩染当了情儿。
楚浩染心不花,带他回家,对他呵护备至,安乐便认识了楚黎。
楚黎跟楚浩染一母同胞,楚黎却因为导致母亲难产,在家里不受父亲宠爱。
安乐对这孩子的第一印象是干净,第二印象是怕生。
楚黎捧着书躲在滑窗旁,很恇怯地瞧他,怯生生的。
而他呢,他刚从楚浩染床上下来,也有点不敢见人,仿佛看一眼那个干净的少年,身上那些恶劣的肮脏的就会被剥出来,在阳光下曝晒。
几个月后,楚黎办理完楚浩染的过时手续,处理好遗产。
安乐跟楚浩染的合约还有三年才到期,楚浩染给他还了一千五百万的债,加上送了安乐父母一套三环的大平层。
合约是十年。
楚黎直接找律师认证,将合约所有解释权更改到他名下。
安乐得跟他三年。
楚黎回到家,扑面的暖气温暖了他一身,大理石方桌上有温热的家常菜,拖鞋成双成对,牙刷都头靠头贴在一起。
安乐让他的住所有了家的模样,楚黎倾尽所有去让安乐忘了他哥。
可他明白他争不过一个死人。
楚黎说:“安乐,我爱你。”
安乐不答应,他就一遍遍地在安乐耳边说,他濡湿安乐的耳垂,安乐就变得羞答答的,像一只淋了水湿透的白兔子。
他想要这三年变成三十年,再变成直到死亡。
可惜三年就是三年,是一千多个他不舍得的日夜,是他会失去安乐的限定时间。
安乐拎着行李出门,他说:“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楚黎上前,替安乐理了理羊绒围巾,手掌贴在安乐脸颊:“还回来吗?”
安乐没说话。
楚黎偏头吻了他。
这个吻比以前他们所有接过的吻都轻,蜻蜓点水似的一触。
这个吻又比以前他们所有接过的吻都重,重到楚黎拿不起也放不下。
楚黎抱紧安乐的腰,下巴掂在安乐肩上,他哑声道:“我不让你走,老婆……我们结婚吧。”
国内tx结婚并不合法,但他想要去比利时,办一场婚礼,他外公就在比利时,他能够找到亲友祝福他们。
安乐浑身一僵,楚黎第一次这样喊他,楚浩染爱他,却从没想过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他知道像楚家这样的人,不可能放任子孙成为同性/恋。
楚黎要真的跟他结婚,后果很可能是楚黎被家族驱逐。
安乐说:“我不爱你,楚黎,该结束了,懂点事吧。”
楚黎摇头,铂金领带夹蹭着了羊绒围巾,勾了丝,他说:“结婚。”
安乐说:“我走了。”
楚黎固执道:“跟我结婚。”
安乐推开他:“以后找个喜欢你的。”
楚黎红着眼睛说:“我tm说了,跟我结婚!”
安乐还是走了,楚黎不罢手,最后提的要求是安乐喊他老公。
安乐声若蚊蝇,脸红地喊了一声小老公。
楚黎气得心一揪,合着安乐被他搞了三年,还惦记着坟里的“大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