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不放手》
第27章《不放手》
顾念是一个混混，第一次见宋星桥就是在警局，宋星桥问他个人信息，他故意逗宋星桥，说：“警官，你这么着急要我信息，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宋星桥呵呵一笑，说他毛都还没长齐，有屁的看头。
顾念吃瘪，旁边的警员笑得前仰后合，说终于来了一个能治他的了。
顾念正是要面子的年纪，当即梗着脖子说：“你没看上我，那我看上你了，你毛总长齐了吧。”
又是一阵哄笑，宋星桥挑着眉毛瞧他，在顾念性别栏填了女，顾念让他改，宋星桥说你喜欢我，那不就是说你想变成女人，顾念红着耳朵狡辩又说不喜欢了。
宋星桥是刚转来这儿当片警的，据说之前是刑警，得罪人才被“流放”。
顾念从局子出来后一周，遇见宋星桥相亲，便去捣乱，抱着宋星桥喊爸。
对面的姑娘拧着眉瞧宋星桥，宋星桥无奈解释说：“同事的儿子，脑子有点问题。”
顾念并不买账，继续装疯卖傻，眼见姑娘离开，他得意地笑。他将几块鱼生都打包带走，然后说：“跟你相亲那个女人经常在这里跟男人约会，你请我吃饭，我帮你挡灾，扯平。”
宋星桥回家路上，再次遇到顾念。穿校服的顾念蹲在巷弄尽头的槐花树下喂猫，他往前走了两步，顾念见他，站起来双手插兜扭头就走。几只猫喵呜地叫着跟着顾念走，槐花树下是顾念打包的鱼生。
只剩个打包盒了。
宋星桥有一回在出警时遇到顾念，顾念被他爸给赶出来。
两层的小破楼子，锈住的水管在滴答漏水，顾念下来，拧开水喉给自己冲了一把脸，脸上的血丝化进水里。
宋星桥递给他帕子，说怎么又被打了。
顾念握着帕子擦脸说：“因为我不乖呗，老头喜欢乖的成绩好的。”
宋星桥说那你就去变乖，顾念鄙夷地摇头。
旁边一个小孩在屋檐底下写字，几个大孩子过来踢翻小孩的桌子，随后几个人打起来。宋星桥想过去，顾念拉着他，说：“你别去管，这是为了他好。”
居住在城中村的孩子，有梦想才是真正可悲，往上爬了才知道掉下来的感觉是如何绝望。
顾念的见识就这么多，他只想安分老实地重复那些大孩子的命运。
宋星桥牵着顾念的手，走过去，呵退那群大孩子，将小孩的书桌捡起来，对顾念说：“任何时候，对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应该放手，你觉得你是为了他好，又怎么知道自己断送的不是别人的未来？”
宋星桥走后，顾念蜷缩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好像还有宋星桥手掌的温度。
他第一次遇到宋星桥这样的人，真是个怪人。
两年过后，顾念上了本地的大学。
宋星桥去相亲，顾念就在他隔壁桌坐。
顾念让服务员给他送去一朵玫瑰，宋星桥诧异看他，顾念说：“警官，既然我们都被放了鸽子，不如一起拼个桌吧。”
宋星桥说好，顾念坐过去，给宋星桥说起自己的经历，两人吃完饭出来，顾念说要不然再去看场电影，他买了两张票。
他们看的那场是爱情片，顾念起初身子坐得笔直，不一会儿因为电影无聊而睡着，醒来时，脑袋就靠在宋星桥右肩上。
离开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勾了下宋星桥的手，宋星桥看他，顾念耳朵很红，说：“下次我还能约你吃饭吗？”
宋星桥笑着打趣他：“是不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调戏了你，你现在故意报复我，所以才约我跟约小姑娘一样。”
宋星桥不是没察觉到顾念的心思，顾念大一常来找他，知道有同事怀疑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时，就两眼放光。
宋星桥那会儿懒得理，他对工作以外的任何事都不大感兴趣，男人女人都没主动试过。
顾念后来打电话约他，宋星桥说自己值班，没空。
顾念半小时后就坐车赶过来，带了便当分给别人，然后将其中最好的一份塞给宋星桥，说：“没加葱，你快尝尝。”
宋星桥将便当搁下，拉着顾念到一边去，他穿着警服，脸上虽是笑着，语气却很冷，说：“你小子是不懂婉拒对吧？我今天不值班，马上下班，但是我不跟你出去吃饭，懂吗？”
顾念失落说：“懂，所以我送饭上门了。”
宋星桥本来早该调回刑/警队，凋令却一直被压着，上面传来消息，让宋星桥再待一年，之后警局传出闲话，说宋星桥因为擅自行动害死了队友，才被流放。
宋星桥揍了主事者，被停职查看。
他在街边摊上喝酒，顾念去陪他，宋星桥说：“为什么别人都恨不得躲我躲得远远的，就你巴巴地往我跟前凑。”
顾念说：“因为别人都不喜欢你，但我喜欢你。”
宋星桥握着酒杯重重地落在桌面上，说：“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是不是还在叛逆期，非得做点离经叛道的事才满足？”
顾念握住宋星桥的手，倔强地说：“两个男人也可以牵手拥抱接吻，这离经叛道吗？你说，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能放手，我没放，你呢，你怕了吗？”
宋星桥酒劲儿上来，反握住顾念的手说：“谁怕了，我在担心你小子毛长齐了没有，没有看头。”
顾念闷了一杯酒，给自己鼓足劲儿说：“有没有看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去了小旅馆，很便宜的那种。一张大床，两个人牵手拥抱接吻，胸膛紧贴着，宋星桥偶尔酒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顾念抓着他的手亲，他抽回来，顾念说：“宋警官，说过不放手的，把手给我。”
宋星桥又将手递给他，顾念紧握住宋星桥的手说：“两年前，你把手递给我牵的那一天，就该想到，我会赖上你。”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