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醉酒
“哥,咱们先把谢哥送回去吗?”陈勉看着车内后视镜说。
他觉得梁梦洲和谢桥今晚的状态都不对,梁梦洲的嘴破了不说,脸色也古怪,再说谢桥,怎么会被梁梦洲从楼梯间抱出来呢?而且到现在还枕着他的头……
陈勉想不通,一晚上已经看了八百遍车内后视镜了。
“嗯?知道他家地址吗?”梁梦洲总算动了,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装成才睡醒的样子。
“知道啊,在山水华庭,之前谢哥给过我。”
“他为什么给你?”梁梦洲眼神射过来。
陈勉突然觉得后脖颈有些冷,缩着脖子说:“哎呀,还不是上次你生病,我来接你,路上堵车,他说怕被人认出来就先带你回他家,就把地址发我了,后来你不是自己回去了么。”
梁梦洲揉眉心说:“那去他家,几楼?”
“十八。”
“……去去去!”梁梦洲烦死了,住那么高干嘛,嫌人间不好,想成仙啊?
突然他手机滴了一声,是微信消息,他看了眼肩上的谢桥,人没动,就将手机切成静音,才歪着脖子看消息,是一个好友请求,留言是柳春华。
梁梦洲眼都不眨就加了,对面发来消息,问:“谢哥到家没?”
他面无表情敲字:“叫谢总。”
柳春华飞来一个骂骂咧咧的表情包,又说:“你就说他到家没?”
梁梦洲回:“没有,在我肩上睡着呢。”
“!!!你说清楚,你俩在哪?”
“床上。”
对面输入中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才发来一句:“呵呵,你就吹吧,就你那怂胆,你有本事把他弄床上?骗鬼呢。你连承认喜欢他都不敢。”
梁梦洲说:“不是,你到底从哪看出来我喜欢他的?”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梁梦洲扔出“滚啊”俩字就切出微信,打开微博,很轻易就刷到了谢桥的微博,下午两点零五发的,他说:“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照片里梁梦洲扶的是我,当晚喝酒略显失态,多亏他将我送至当地派出所,才能挽救形象,不胜感激。因他当时并未留下姓名,所以今日澄清算是迟到,请大家知晓真相后勿再言语中伤他人。另外,我与他数年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能在互联网重逢,也算缘分,感谢曝光的媒体朋友。”
这番话前半段体面,后半段就有点阴阳怪气了,梁梦洲都看乐了,心说这公主嘴有点损,记仇。
他给这条微博点了赞又转发,留下一条:“我是清白的!”
发完后,他看着谢桥那句“一面之缘”十分不解,这是编的吧?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就这张脸,见了他能忘记?好想把人晃起来问啊!
山水华庭的安保很严,停车登记好后,梁梦洲的帕拉梅拉才开进地库,停在十八栋楼下,对陈勉说:“不早了,你先回吧,明天不用来接我了。”
“啊?”陈勉心头那股古怪的感觉又出来了,“你是要在谢哥家住下吗?”
“我为什么要住他家?”梁梦洲疑惑道。
“那你让我走?”
“十二点半了,你不回家睡觉?再说我让你走和我睡他家有什么联系?我怕你占他家床位啊?”
“不是,不是,”陈勉急了,干脆说,“我就是觉得你和谢哥今晚都好奇怪啊。”
“……”梁梦洲静了,不说话了。
就,真的很奇怪吗?
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头,不知不觉就挠城鸡窝头,说:“我也不知道,就有很多事想不通,想问问他。回吧,别担心,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失身不成。”
“……”
陈勉的脸唰地变白,他可从没往失身那个方向想,可现在回想起他哥才出来时的样子,衣服是乱的,破了的嘴,古怪的表情,那明显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啊!
难不成酒桌上出什么事了?有人灌他哥酒?又被谢桥挡了?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当年梁梦洲还没成年,就被人灌过一次,他用碎玻璃划出一身血,才勉强撑到服务生来救。
陈勉忙抓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说:“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么,没大事。”
直到察觉他的手在抖,梁梦洲才又拍着他的肩说,“真没有,不是六年前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虽然这么说会让陈勉误会谢桥被欺负了,但事到如今,还是先让他误会着吧,不然楼梯间的事不好解释。
陈勉松了口气,担忧道:“哥,大不了这明星咱不当了,天大地大,哪里还找不到一份想做的事儿?”
梁梦洲笑笑,拍了拍他的肩:“嗯,知道了,回吧。”
送走陈勉,他就架起谢桥一只胳膊,朝电梯间拖去。
喘着气,他吭哧吭哧和牛一样,说:“喂,你又不醒了是吧?刚不是亲得很用力吗?死啦?”
“叮”一声,电梯开门,梁梦洲浑身发寒,感觉这玩意开的是他的头盖骨,就把人往电梯一放,说,“我给你按好电梯,等电梯开门你就出去,行不行?”
谢桥闭着眼无知无觉,像块冰,利落无比地贴着电梯轿厢滑到地上。
“……”梁梦洲看了眼电梯监控,默默迈进电梯,可别怀疑他是杀人抛尸。
他知道对抗失重的办法就是降低重心,所以蹲着会舒服很多,可一个大男人蹲在电梯那和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一般不这么做,但现在他有个坐在地上的“同伙”,于是就心安理得蹲他旁边了。
电梯缓缓升起,催命的绳索又攥上他的心,他下意识闭眼捂住胸口,等着那细微的摩擦消失,可是突然,他的手就被握住了,谢桥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着,靠在电梯半眯着眼看他:“很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怕坐电梯?”
“不是,你到底醒着还是醉着?”梁梦洲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又问,“‘很早’是什么意思?你真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