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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警告

54:警告

裴府家仆来的时候急急忙忙,走时亦是在裴归渡身后紧跟着,后者听了大致情况后只三言两语道了别,便驭马而去,只留沈昱站在府门前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

沈昱听着那白马上的铃铛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视线也随之转移到了不远处的石柱上。只见那石柱边缘隐约可见一些素白,却看得并不真切,正要继续观察时,却发现那素白变得愈发明显,随即一位身着素衣带着帷帽的男子站在了石柱旁。

周遭是摊贩叫卖声,路边有乞儿端着破碗在乞讨,乞儿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可身上却没有酸臭味,反倒隐约可以闻到一些熏香的味道。

周围并没有香料铺子。

乔行砚被原先蹲在对面路边的乞儿攥住了裙摆,素白衣裳立马被染黑一片。他透过帷帽睥睨脚边之人,却见那人亦仰头透过这底下敞开的一点帷帽间隙在看他,随即是扰人的乞讨声。

“公子行行好,小人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还望公子大发善心赏些东西给小人,祝公子安康顺遂。”

乔行砚面无表情地打量那人俯身后的头顶,听着脚边之人跪着磕头重复了三四遍同样的话,他才终于从腰间的荷包中撚了几个碎银出来,丢在了那人跟前。

乞儿见状立马将碎银捡起,又磕了几个头,嘴里不断念着些感激的话语。

乔行砚掩在帷帽下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些,再擡头之际发现那御史大夫仍站在门前,看起来一直都在观察着此处的动静。

他绕开那乞儿,擡脚走向了沈府。

乔行砚站在沈府门前,没有要跨上台阶的意思,亦没有要将帷帽掀开的意思,只是隔着帷帽看着面前那人的身影,又瞥了一眼对方身旁站着的家仆。

沈昱打量一番面前之人,微风吹过那人身上时将帷帽掀开了一些,他瞧见了对方的半张脸,却很快又被帷帽落下遮挡过去。

沈昱没有多言,只是侧身擡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守门的侍卫也没有拦,便将人放了进来,二人一同进了沈府前厅。

行至前厅处,乔行砚并没有和对方一样立马坐下,只是隔着帷帽看向那还在桌案上没来得及撤下的茶水,又或者说,这茶盏压根就没打开过,此刻怕是杯盖上都泛着水汽汇成的珠水。

沈昱坐在原先的主座上,也没有刻意请人坐下的意思,只是跟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那坐席,道:“那是裴将军方才坐的位置,走得急了些,桌上的茶都还没来得及撤。”

乔行砚看向沈昱,静默片刻,走向了与之相反的方向,坐在了原先裴归渡的坐席对面的空位上,将帷帽摘了下来。

沈昱有想过乔行砚在诏狱遭了罪身子还未恢复,却不曾想面色竟憔悴到这般,像是稍有不慎便会倒下咽气一般。

沈昱正了正神色,脑海中裴归渡离去的背影还未消散,他道:“裴将军走得那般急,就是知晓你不见了,可现如今你却出现在我的府里,未免有些将我置于不利之地了吧?”

乔行砚将帷帽上的轻纱整理一番,轻轻地放在桌案上,不以为意道:“沈大人若是觉着不妥,方才为何要放我进来,又为何不立马派人告知他呢?”

沈昱余光瞥一眼对方桌案上的帷帽,没有说话。

乔行砚指尖轻撚帷帽的轻纱一角,原先低着的眉眼在开口的瞬间缓缓擡起,道:“沈大人两面做派,一面顶着御史大夫的身份监察百官,不偏袒任何一方,只为皇帝尽忠办事,一面又私下与裴氏往来,暗中结交不知做了多少旁人不清楚的事情。现如今却连我乔氏都不肯放过么?”

沈昱闻言面色也没有波动,只是又将视线移至对方着的一身素衣上,道:“小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此案乃圣上下旨特命御史台督察,我不过照章办事,何来不肯放过乔氏一说?”

乔行砚正色道:“若并非不肯放过,沈大人又何必对外宣称我兄长已死,实际却将其扣在府中呢?”

沈昱面色依旧平常,道:“小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么?”乔行砚沉下脸色,道,“方才我瞧那婢子端过去的饭菜中有戎菽,你可知兄长最吃不得的便是那东西?一旦吃下去便会引得浑身起红疹,严重时连气都喘不过来,你却安排那种东西给我兄长,还不是不肯放过他么?”

沈昱闻言一惊,当即便起身喊来一名婢子,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些什么便又将人遣了下去,随即就是那婢子慌乱跑开的模样。

乔行砚将那人慌乱起身吩咐的模样看在眼里,身子微微向后仰,半倚在座椅上,正要看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时,就见那人又耐不住性子擡脚便要往外走。

乔行砚轻嗤一声,悠然开口道:“沈大人何必如此着急,方才不过是我瞎说罢了,哪来什么戎菽。食盒盖得那般紧,我什么也没瞧见。”

沈昱忽而反应过来,他蹙眉看向倚靠在座椅上的乔行砚,咬牙道:“你诈我?”

乔行砚擡眼看对方,不以为然道:“沈大人不肯说实话,我能如何?”

沈昱怒极反笑,整理了一番思绪后重新坐回原来的位子,沉声道:“小公子倒当真有法子,丝毫不掩此行的目的。可即便他在我府中,你又当如何,将人带走不成?”

乔行砚不看对方,只将视线移向对面桌案上的茶水,耐不住咳了两声后才缓缓道:“我何时说要将人带走了?沈大人这般神通广大,有能力将人从诏狱中救出,还对外宣称人已死,我已经很感激沈大人了。”

沈昱听得出来,对方是在讥讽自己,是以也没有回应此话,只揶揄道:“我还是没有裴将军神通广大,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在大殿上将私情广而告之之后,又在长阶一侧众人面前受廷杖之刑。论功绩与胆子,可没人比得上他,是以小公子这话,还是留着对他说去吧。”

“什么?”乔行砚一怔,又追问道,“什么廷杖之刑?”

沈昱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嗤笑道:“瞧他方才在我面前替你出气的模样,我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原来只是在背后做着这些事,倒还真演起话本来了?”

乔行砚原先只是带着些许诧异,毕竟早就猜到了对方没有将事情说全,可现如今听了对方这般说辞,反倒不痛快了些,道:“我原先听兄长提过沈大人几句,当时便觉着此人实在孟浪无耻,甚至有些下流卑鄙,如今得以与之交谈,想来还是兄长对大人有些误会。”

沈昱收起了面上的笑,说话间隐约可以感受到一点酸涩,却也并不算明显,他道:“我原以为乔氏长公子为人端方守礼,并不会私下妄自谈论他人的言行。既如此,不知你兄长都说了我什么?”

乔行砚佯装思索状,片刻后耸了耸肩,又轻咳几声,道:“实在抱歉,我近来身子不好,连带着记忆也出了些差错,实在记不清兄长说了些什么。沈大人若当真在意,不妨直接问问兄长。到底兄长都在你府中,你问的问题,他难道还敢不答么?”

沈昱轻嗤一声,这便是一报还一报么?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觉得这兄弟俩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沈昱看向对方,重新正色道:“你此行就是为了说这些?”

“自然不止。”乔行砚道,“不知沈大人将户部案子查得如何了?可有证据证明郭氏贪污国库金银?”

沈昱微微侧首打量对方,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有证据?”

乔行砚道:“不知江城的账簿,是否能将户部的案子推至最后一步?”

沈昱面上带些不可思议,道:“江城的账簿是被你拿走的?”

乔行砚对于对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讥讽道:“看来皇帝的位置也坐不久了,底下的官员不是以权谋私便是敷衍了事,全都拿着朝廷的俸禄做些无用之事。沈大人,你监察百官,你以为呢?”

沈昱对此无话可说,他道:“小公子这般精明,想必也不会主动将账簿交出。不必兜圈子,你不妨直说,瞒着裴敬淮出来,究竟是想要我做什么?”

乔行砚轻咳两声,擡头看对方,笑道:“沈大人的话说得真难听,何来瞒着他出来一说,我又不似兄长,进出都被人限制住了。”

沈昱发觉了,对方今日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拐着弯骂他,明里暗里都给他找不痛快,大抵上为了出诏狱的气。

乔行砚缓缓起身,又咳了几声,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他道:“两件事,一是将兄长照顾妥当,莫要让他再接触朝廷的事情。二是替我保个人,名唤文修,是我的侍卫,这几日他大抵会来你府上,你若是抓了他,就直接放了,告诉他来裴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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