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献礼

东域太后可谓是如今四域之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寿辰宴自然是高朋满座。

瞧着皇亲高官间推杯换盏，我不免百无聊赖。

梨影这大馋丫头却是双眼放光，手和嘴忙得停不下来。

瞧她吃了一阵，我也看馋了，夹了一筷子螃蟹酿枨放入口中，随即食指大动。

寿宴过了大半，太后才颇有些期待地笑着望向墨凌安：“墨卿，你今年为哀家准备了什么寿礼？去年你送的那尊玉佛，如今还放在哀家宫中的小佛堂里供着呢！”

坐在高位上的苏东君朗声笑道：“是啊墨卿，母后对那尊玉佛可是喜欢得紧啊！淮凉人人皆知，墨卿最晓母后心意，不知今年会献上何等好礼？”

席中众人闻言，皆是附和着笑了起来。

墨凌安却是不疾不徐地起身，儒雅一笑：“启禀陛下、娘娘，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见识广阔，皇宫之中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万万千，臣再去搜寻，在娘娘眼前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今日太后娘娘大寿，臣特携流桐进宫，愿弹奏一首臣专程为娘娘寿辰谱写的曲子助兴。”

“墨卿哪里的话，”太后听到“流桐”二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墨卿琴艺冠绝东域，平日难得一闻，今日献曲，倒是有心了。”

墨凌安携琴上前，缓缓对着太后与苏东君行了臣子礼：“此曲名为《凰栖》，臣献丑了。”

说罢，他一撩衣袍，就这样席地而坐，开始弹奏起来。

墨凌安手指轻轻一拨，琴音便如同珠落玉盘般倾泻而出，忽而高亢有力，忽而低沉婉转。

一曲弹罢，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席间终有人回过神，啧啧称叹，赞不绝口。

墨凌安又施施然行了一礼，：“太后千岁，寿比禊山不老松！”

“好！好！好！”太后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止不住地抚掌称赞道，“墨卿琴音深得哀家之意，哀家定要好好赏你！墨卿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墨凌安道：“臣今日就不向太后讨赏了，倒是臣的愚徒为娘娘备了份薄礼，还望娘娘笑纳。”

“哦？早就听闻墨卿收了个徒弟，一直未曾见过，”太后显然来了兴趣，“呈上来吧。”

墨凌安转过身来看我，我便起身上前几步行至他身侧：“民女倾羽参见君上，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寿辰万安！”

这句话我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若非他青羽雁一族抢占了东域江山，如今坐在这东君皇位上的就是我七彩锦鹤一族，我才是真正的皇族后裔……况且若不是他们，阿娘也不会这么多年以来下落不明。

墨凌安瞧出了我的反常，忙咳嗽一声：“愚徒第一次进宫，未曾瞻仰天威，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我回过神来，低下头道：“娘娘恕罪。”

“不妨事，不妨事！”太后颇有些慈爱地看着我，“这姑娘就是墨卿的爱徒啊，快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我依言抬起头。

“真是个水灵的丫头，长得就像画中人似的，”太后又看向苏东君，“你说是不是，君上？”

苏东君也笑着点头：“母后说的是，这位姑娘艳丽绝俗，好似山间谷中盛放的桃花儿一般。”

我低下头，装作羞怯的模样，却忽地听得太后道：“哀家瞧你面熟，我们可是在何处见过？”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我的脑中嗡嗡作响，僵在原地，后背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

墨凌安的手在宽大袍子的遮掩下轻轻碰了碰我，而后朗声道：“娘娘真是抬举小徒了，她自小便长在山野田间，哪曾有幸面见天颜。”

苏东君也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大抵世间美人皆是相似的吧，母后若觉着这姑娘合眼缘，不若先看看她备的寿礼，再好生赏赐一番。”

墨凌安微微一笑：“谢君上抬爱。”

太后也点点头：“君上说得有理。那便把寿礼呈上吧！”

梨影将琴盒递到我手中，我便将琴盒递给太后身边的宫女，由宫女呈给太后。

太后打开案上的盒子，随即眸中浮上喜色：“这是……琴！”

我应道：“是，此琴琴身由无生木所制，琴弦是南域冰海桃花蚕产的丝。”

“冰海桃花蚕丝？”苏东君坐直了身子。

“君上知道此物？”太后望向苏东君，分明是来了兴趣。

“这冰海桃花蚕只生长在南域的极寒冰海深处，据说三百年才吐一次丝。儿臣曾偶然在书中读到过，这冰海桃花蚕丝极为坚韧，又自成音律，可谓是千金难求啊！母后这次算是捡到宝了。”说到最后，苏东君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艳羡。

“好琴，好琴啊！”听完苏东君的话，太后迫不及待地拨弄了几下琴弦，琴音悠扬，悦耳动听。太后大悦，“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