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病重
柏聿铖听到这，立刻摆手打断道：“不可，我柏聿铖若使计倚靠妇人旧情，岂非小人行径，此事不必再议，也不必在夫人面前提起。你且按原计划去找孙兆和交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杨惕守见他如此果决，便闭口不提，应声去找孙兆和交谈。
柏聿铖又安排了其他事宜，等到开完会已是下午，几位军长幕僚都散去，柏聿铖才靠在椅背上，点起了烟。
张一铭进来说：“少帅，亲兵团已经集结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柏聿铖听说起身灭了烟，就要往外走，对张一铭说：“派人去府里报个信，再给我接庄公馆电话，看我大姐在不在府上。”
“是。”
涿州虽在平原地区，近郊无险可守，但城垣高厚，距京汉铁路线仅千米左右，车站和往来列车都在它的枪炮射程以内，冯瑞占了涿州，可谓易守难攻。
陈杰希带着步兵三个团驻扎在定兴，虽说只有三个团，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三个团长个个英勇善战。
四月十三日，陈杰希命第二团进攻涿州车站，极为得手，迫使冯家军西退人城。
柏聿铖带兵赶到定兴，陈杰希派了第一团团长刘砺锋在城外候着，交接过后，刘砺锋带着兵去了军。张一铭叫人开了车，和柏聿铖到了行辕，一进门，就听到陈杰希在里面摔东西骂娘。
柏聿铖皱着眉头进去，张一铭先开了口：“陈师长，少帅来了，还不快迎接。”
陈杰希扭头一看，马上把腿从桌子上挪下来，站起来行礼，道：“少帅，本来我今天应该亲自到城外去接您的，但是，您看，我这一堆事，半点都离不开啊，还请少帅不要怪罪。”
柏聿铖坐下说：“场面话就不用说了，现在局势怎么样？”
陈杰希满肚子的火，跺了跺脚，说：“他娘的冯瑞，带着人守在城楼上，拿着炮弹当瓜子扔，天天在那儿轰轰轰，又是打车站，又是打铁路，我们的人是一点也过不去。”说完，看柏聿铖脸色不好，又赔笑道：“少帅，我说话粗，您别见怪啊。”
柏聿铖摆摆手，说：“无妨。”
思索了一会，说：“芜城那边炮兵支援到了吗？”
陈杰希挠挠头：“到是到了，炮兵也到不了城楼下。”
“冯军炮轰了几天？”
“五天。”
柏聿铖起身走到地图面前，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攻了，我就不信他的炮弹打不完，让炮兵驻扎在城外东北角，什么时候冯军炮击停了，就掩护步兵爬城。”
“是，少帅。”
苏曼容和陈旭之的婚期定在七月底，中式的婚礼，虽说陈家那边要忙活的事情更多，但嫁妆，宴席，各色物什要准备的也不少。
柏夫人一直在准备苏曼容的嫁妆，订宴席的事让管家去忙了，订戏班子、买东西就交给柏佩芷，昌平城里的最好的戏班子，最红的花旦，唱功最好的青衣，哪家的东西最好，没有柏佩芷不知道的。
柏聿铖去涿州之前又特意打了电话，让柏佩芷照顾素筠，柏佩芷怕素筠一个人闷，便找了由头带着素筠整天四处逛。
嫁衣早早定了样式，让凤来布庄那边的裁缝在做了，柏佩芷又带着苏曼容去做几身新衣服，找了素筠作陪，几个人来了凤来布庄。
掌柜的见了来人，早就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说道：“大小姐、少夫人、苏小姐，几位贵客难得一起来，小店今天真是有幸，小候子，快给几位贵客上茶。”
柏佩芷道：“茶就不必了，把新料子拿出来看看，给我妹妹做几件衣裳，新嫁娘选点喜庆的颜色。”
“是是是，几位先雅间坐着，马上来。”
三人上到二楼雅间，店里伙计端了茶上来，柏佩芷和苏曼容坐在一旁没动，素筠倒是有些渴了，拿起一杯来喝。
苏曼容道：“二哥去了涿州，也不知道情势如何。”
素筠道：“战报上看着还在焦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攻得下来。”
柏佩芷道：“你们两个都把心放在肚子里，要我说，用不了多久，老二就从涿州回来了，咱们离得远，又帮不上忙，瞎操心有什么用，不如整天吃好睡好，照顾好自己才是真的。”
苏曼容笑道：“还是大姐稳得住，人家在前线忙着，我倒拉着嫂嫂出来整天陪我买东买西。”
素筠笑道：“也多亏陪你出来，不然我整日在家闷着无事，反而多思多想。”
不过一会，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拿了一些布样上来。
掌柜的笑着说：“苏小姐看看有没有满意的，我先拿了些时兴的布样来，下面还有些。”
几个人拿着布样看来看去，柏佩芷和素筠都说：“这个海棠红的不错，看着鲜艳，花样也好看。”
苏曼容一看也喜极，又选了几个乔其纱、金丝绒的料子的，掌柜的带着苏曼容下楼去量尺寸。
柏佩芷对素筠说：“你也做几件来穿。”
素筠笑道：“我上个月才做了几件，后面再说吧。”
柏佩芷看她穿件牙白的旗袍，上面又是银线秀的水仙花样，不禁说道：“你这年纪穿这么素干什么，年纪轻，穿这些艳一点的颜色反而娇，不像我，衣裳颜色越做越暗，没半点意思。”
素筠笑了笑，说：“大姐哪里就年纪大了，就爱胡说，其实，曼容比我适合那些颜色，她穿着好看，倒是我，更爱这种素一点的样子。”
柏佩芷道：“曼容性子活泼，人也娇，不过现在倒是越来越沉稳了。”
素筠笑道：“女儿家要嫁人了，自是不一样了。”
柏佩芷向下看了一眼，见无人上来，拉住素筠的手说：“曼容从前是对老二动了心思，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啦，现在曼容要嫁人了，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左右都是一家人。”
素筠道：“大姐这是哪里的话，我拿曼容也是当自家妹妹的，我从小没有妹妹，很羡慕别人家有妹妹的人，如今好啦，自从嫁给绍铮，我也多了个妹妹，自然是高兴的。从前是从前，何况我听说那陈公子为人很是正直稳重，有懂得体贴女儿家心思，曼容嫁给他定会幸福美满，我是一心祝福她的。”
柏佩芷听了点点头，着素筠一起下楼了，苏曼容刚好从量衣间出来，看到她们便说：“我有些累了，不想逛了，首饰改日再买吧，晚上我请两位姐姐吃大餐。”
柏佩芷和素筠笑道：“那就让你破费吧。”
掌柜的送着出来说：“几位贵客慢走。”
吃过晚饭，素筠回了帅府已是九点钟，门口亮着电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伸着脖子，急急地在望，素筠走近一看，正是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