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第786章他不是早就已经死在自己派出的杀手手中了吗?
一面是纳闷,另一边却是愤怒!难道,昨晚在这小竹林里遇到皇后苏氏并非偶然?而是,皇后苏氏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昨晚,苏氏是特地在这里等着这个乍一眼看上去像极了楚云澈的人?
不觉之间,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若当真如此,楚云澈还活着,就当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想及这一层,楚云淳也没有心思再去追方才逃走的那人了,转身回了自己住着的净室。叫过福喜,仔细问道:“佛寺附近,可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福喜想了半天,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似得,道:“这佛寺外头,翻过一座小山,似乎就是太后娘娘出宫修行的住处。皇上怎么想及问这个?”
“原来如此……”楚云淳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们如何不早早地来禀报朕?偏还要朕来问你们,你们如今这差事究竟是怎么当的?”
福喜在心底里直呼冤枉,但皇上面前,他哪里敢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即便是再委屈,也只得耐着性子回话:“当日太后娘娘出宫,指明了不让皇上探视,因此,奴才们便也疏了心,不曾记得告知皇上了。是奴才们疏忽,都是奴才们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实则,当日楚云淳与太后娘娘之间已经闹得水火不容。太后娘娘早知没有法子在宫中安度晚年,这方才要求出宫修行的。当日的情形,历过的人都知道,却是楚云淳自己并不想知道太后娘娘的去处。
只是这会子,问起来,福喜身为奴才,总不能当着皇上的面,编排皇上的不是吧?
所以,也唯有打落牙往自己肚里吞了。
皇上方才从外头回来,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福喜在御前伺候多年,深知这个时候就该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伺候着。哪里还敢出言得罪了皇上,那不是自己找死呢么?
楚云淳面有怒容,但终究还是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
福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子,如蒙大赦一般的,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这个时候,滚得越远越安全。
若是正如福喜所说,翻过小竹林后头的小山坡,便是太后修行的住所,那么方才在竹林中吹笛的人,是楚云澈便是无疑了!
外头的人都以为澈王爷楚云澈在回皇城的路上被强人所害,身死他乡,他即便是没死,也再回不来澈王府。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太后处。
太后是最疼他的。
想及此,楚云淳心里似乎有某一处地方又被狠狠地揪了一把,生生地疼!或许,在太后的心中,从来就都只有楚云澈吧!当日,若不是他手段狠辣,当断则断,如今,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只怕就是楚云澈了!
当日,太后飞鸽传书身在北疆的楚云澈,不就是想要让他回来争夺皇位吗?
若是时运再不济一些,今日成为阶下囚的人,只怕就是他楚云淳!那时,太后还会收留他么?
一母同胞,但在那个做母亲的心中,却是有这般的云泥之别。
心中熄灭已经恨意又熊熊地燃烧起来。你们越是不在意,朕便越是要叫你们看看:朕就是这楚国的天子!也只有朕,能够做得这楚国的君王!
楚云淳的手紧紧地握成一团,避过福喜,直接找了从宫里带出来的一对侍卫的头目。
“皇上!”身穿铠甲的御前侍卫,半跪在楚云淳的面前,脸上带着冷峻,威风凌凌!
这些御前侍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身手万里挑一,对皇帝更是忠心不二的死士。所以,办事绝对稳妥。
“朕今日叫了你来,是有件小事要交由你去办。”楚云淳道:“虽是小事,但却需细心去办,半点儿马虎都来不得的。”
“皇上尽管吩咐,微臣在所不辞!”
楚云淳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朕不过去叫你去查访一个人。但一定要查到切实的证据,半点疏漏都不能有。”
“皇上请吩咐。”
楚云淳招了招手,将那侍卫叫道眼前,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侍卫立即面色惨白,旋即跪在楚云淳面前:“皇上放心,微臣一定替皇上查出真实情况。”
楚云淳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此事需暗中进行,万不可叫人察觉了。”继而,又低声说:“特别是皇后那边的人。”
那侍卫行礼自去办事,楚云淳却是陷入了沉思。
若是楚云澈当真还活着,那么,他又该当将他如何?
御前侍卫的办事能力当真是快,楚云淳一声令下,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已经将太后那边的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
“皇上所料不错,今日皇上在竹林见到的人,却是已故澈王爷楚云澈!”侍卫回来开门见山地禀告楚云淳。
“果然是他!”楚云淳抬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太后当真是偏心至极!”
“皇上,澈王爷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如今却意外地活在人世间。如今,咱们该当如何?”那侍卫急于在楚云淳面前立功,巴不得皇帝现下便吩咐下来,让楚云澈的死成为既定事实。
御前侍卫的功名,从来都是在那些皇帝恨之入骨的人的尸骨上堆磊起来的。
楚云淳只觉得头痛欲裂,心中踟蹰难定。当日,他下令诛杀楚云澈的时候,便已经有过犹豫。如今,要他再下令一次,即便是他心中无比地憎恶楚云澈,也再下不去这个手。
“你且先下去吧,容朕再想一想。”楚云淳摆了摆手,示意那侍卫下去。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升官发财的好机会,那侍卫又怎么能轻易地放过?
“皇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是今日皇上心慈手软,待到来日澈王爷喘过气来,必定是要杀回宫中来报复的。到那时,皇上该如何自处?楚国皇室的颜面又该当放到何处?”
字字句句都直直地逼入楚云淳的心底里去。
然而,即便是如此,这几年来他做的恶梦,也难以叫他再轻易地下这般的命令了。
“皇上!”
“朕知道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朕做了决定,便马上通知你。”楚云淳整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
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的?
忽然听得外头一声清脆的瓷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那侍卫机敏,忙抽出腰间的长剑,三两步跨了出去,厉声道:“谁?!”
“奴才万死!奴才万死!”楚云淳一抬眼,见跪在地上求饶的正是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