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白衣男子 - 王妃万福:王爷,收账了 - 玲珑心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785章白衣男子

第785章白衣男子

楚云淳闻言,早就信了这住持大师八九分,再加之心底里原本就念着苏长乐,这会子,听得有一人如此明白他的心意,便也趋向前来:“住持大师即使看得通透,可有没有怎样好的法子交给朕?”那住持大师听得君主这般说,便再道一声“阿弥陀佛”,嘴里却说:“老衲不过一个久居山中的出家人,哪里通的这人世间的男女之情?只有一样,老衲私心里以为是放诸四海皆准的。不知皇上,可愿听老衲一言。”

楚云淳正在忧愁烦闷之际,难得一个人这般知他,能够与他说的上话,便说:“大师只说无妨。”

“皇上即是如此说了,老衲便多嘴几句。皇上若是觉得有理,那便是老衲的一点儿愚智;倘若皇上觉得不妥,便只当老衲是在胡言乱语,自不必放在心上。”

姜到底是老的辣。

还未开口说话,便已经将自己摘的千干净净。

若是说的话,遂了皇帝的心,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倘若万一皇帝不喜,他有言在先,皇帝也不好怪罪。当真是棋高一着。

此时此刻,楚云淳自然是无心思虑这许多,只道:“大师有话只管说,朕听了,自由决断。”

住持大师双手合十,再次行了礼,只说:“老衲曾经听说:强扭的瓜不甜,自然,强留的人也不会可爱……自然,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嫌隙因何而生,自然要找到了源头,在那源头处将心结大开了,万事方能顺遂如意。”

不过是些寻常的话,但却是一语点醒了楚云淳。

他是皇帝,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他身边的那些人,自然不敢也不会说他有错。这期间的道理,或许人人都知道,但这样的话,从前却未曾有一人在他的面前提及。

是不会,也是不敢。

然而,他与苏长乐之间,隔着的,不就是楚云澈吗?

楚云澈于他是喉梗之间的深刺,但苏长乐于他,却是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处牵挂。偏巧是他与她!

他与楚云澈兄弟情深,当日之事,他亦是下了狠心方才做了出来的。每每忆及这一桩事情,他也不是不后悔的。只是木已成舟,人死灯灭,他想要反悔也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楚云淳知道,苏氏心里在意的那个人是楚云澈,也正是因为楚云澈放才与他势不两立,****对他冷脸相待。

然而,若想要解除这误会,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情。苏氏性子执拗,若想要教她忘却前程总总,除非他死了,或是她死了。

“若是原本就是一个死结,不可解呢?”楚云淳怅然,早知今日,倒不如当初什么也不做,只任凯旋而归的楚云澈带着苏氏就此远走高飞。或许,在她的心里,此刻还能念着些他的好。毕竟,他们从前也有过那般耳鬓厮磨的好时光。

他不信,她竟能混然全都忘却了的。

前程往事如梦,不可回首。住持大师是外人,更是一个出家人。这一段孽缘,原本就是宫闱内事,皇家内廷不能宣诸于口的密事。即便要对外人言,只只能如这般隐晦的略略提及。

住持大师自然是明白的,只说:“世人常说尽人事,听天命。若是人力不可解,那便交给上天。时间洪流滚滚,自然能冲淡一切。若论及时间,那便只需一个……等字。”

“再简单不过,却也是这世间最难为之事。”住持大师双手合十。皇帝有话想说,却不能名言,他也就只好跟着将话说得隐晦但却简单明了。

是了,“等”却是这人世间最简单的事情,也是这世间最难能为的事情。勿论需要耐得住性子,更需要的却是坚定的信念,和对结局的承受能力。

有的人等了一生,终于等到云开月明;也有的人,等了一世,却是等来了音信渺茫,结局草草……

“多谢大师指点。”楚云淳听了,亦是双手合十,点头道:“朕今日糊涂,幸得大师指点,方才幡然醒悟。”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这才略略地平了几分。

住持大师见皇帝龙颜稍霁,这方才带着几个弟子再次施礼:“老衲所言,不过一介乡野村夫的妄语,若果能让皇上忧心略解,当真是三生有幸。老衲方才听得皇上准备明日起驾回宫,可还有什么紧要的话要嘱咐寺里?”

皇上虽走了,但皇后娘娘苏氏却依旧是住在寺里的。察言观色,便知皇后娘娘苏氏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由此一问,并非以为自身在皇帝心中有了多少地位,不过全然因为皇后娘娘苏氏罢了。

楚云淳安静下来之后,想着苏氏近日必定不肯先回宫里去,自己在这里又难免惹得她烦心,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只说:“朕旅途劳顿,今日方到,明日便回宫,却是有些仓促。朕也觉得累了,便在寺里歇息一日,多叨扰住持大师一日,后日方起驾回宫去。”

住持大师道一声“阿弥陀佛”,只说:“皇上留宿,蔽寺不胜荣幸,何来叨扰之说?皇上只管安心住着,若还有什么忧心的事,只管叫人到净室去寻老衲就是了。”

楚云淳应了,着福喜好好地送了住持大师并他的几名弟子出去。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寺里并不像宫中那般,一到晚间便是灯火辉煌,将个大殿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即便是楚云淳住着的净室,也不过是一盏豆油灯,外头点着一排红蜡烛。

外头的那一排红蜡烛,想来已是特例。但这屋子里的灯光实在太过于昏暗,楚云淳本想翻翻经书,定一定心神的。但灯光实在太过昏暗,不过读了半页,便只觉得双目被油灯熏得难受的紧。

遂索性丢开佛经叫过福喜:“屋里闷得很,朕在佛寺里去走走,你们一概不许跟着。”

临近中秋,天气又是一派晴好,月光如水,倒是诱人的很。与其在屋里闷着,倒不如出去走走,即可赏月愉目,又能暂且将心中烦忧搁下,岂不两全?

只是,楚云淳向来不习福喜等人****时时跟在身后,像极了小尾巴,叫人难受的很。更何况,福喜等人,不过是粗鄙下人,哪里解得什么风月?在他们面前,楚云淳必得是一个明君才行。

如今,倒不如早早地撇开他们,自己才能偷的浮生半日闲。

福喜闻言,果然大骇,连忙出言阻拦:“皇上,咱们虽身在佛寺之中,又有侍卫巡视保护。但终究,这寺里鱼目混杂,皇上一人在外,奴才实在忧心……”

一面劝着,一面偷偷地拿眼睛去觑楚云淳脸上的表情,见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方才大着胆子说:“皇上,还是叫奴才们跟着吧。奴才们只远远的跟着,绝不搅了皇上的雅兴,奴才性命担保。”

楚云淳觑了福喜一眼,福喜只觉心惊胆战,忙说:“皇上便去,奴才们再不敢跟着的……”

楚云淳这才似乎满意了,一扬袖子,示意福喜等人不必跟着,自己转身就出了净室。

到底是不放心,这佛寺里来进香的香客虽不多,但东院里可住着不少商旅行客呢!这些人鱼龙混杂,来历不明,谁能保证这其中个个心境澄明呢?更何况,为了不泄露皇帝行踪,佛寺里也并未因为楚云淳的到来而有什么例外,不过是一切如同寻常一般的。虽多加了侍卫环守,但到底这佛寺地界广阔,宫里带来的几个侍卫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对于福喜来说,只要皇帝独自一人出了净室,便是危机重重,他是万万放心不下的。

楚云淳前脚方才出了净室,福喜后脚便安排人跟了出去。只远远的跟着,不叫楚云淳发现便是了。必经,天子的安危,关系着整个楚国的兴衰。天子一时义气行事,福喜可不能轻怠马虎。

却说楚云淳出了自己的净室,心中思虑的,净是白日里跟苏长乐起了争执的事情,以及住持大师跟他说过的话。流连着穹顶之上撒下的皎皎月光,只觉心中的忧虑渐渐散去,便追着这月光,一路净是追到了佛寺后边的小竹林子里。

若说这赏月的最佳处,并非月至中庭,仰头傻傻盯定天上明月。一个圆盘子有什么好看的?最妙的还是树影扶苏之时,对月吟咏,方是赏月最佳境地。

想着这一层,楚云淳便索性走进竹林。

天色虽是已经晚了,但月光皎洁,从竹叶的缝隙间漏下,却也觉得如同白昼一般的明朗。楚云淳看得真切,不远处有一座小亭子,简则简矣,大约是修来供游客们歇脚的。

此时,楚云淳方才觉得有些累了,正想要走到亭子里去歇一歇。默然的,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亭子里。

楚云淳收住了脚步,远远的站定,借着从竹叶间漏下的月光,他却是看得仔细。亭中的人,不是别人,却是皇后苏氏。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