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眼看到了中午，李妈妈敲门说备好饭了，沈姨娘拉着赵姨娘留她吃饭，赵姨娘摇头说：“就不劳烦姐姐了，我还是回去吧。房子眼看就要收走了，我也早作打算，先找个地方勉强住下了，姐姐也帮我留意些。”
沈姨娘点头说：“正是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千万不要再想不开了。”
两个人相携往出走，昱L下了学正在院子里面洗手，瞧见了赵姨娘愣愣的站在那处，沈姨娘连忙招呼她：“L儿，叫姨娘啊。”
昱L叫了一声，赵姨娘红了眼圈伸手拉她：“都成大姑娘了，真是俊，和姐姐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送走了她，昱L拉着妈妈问：“这是赵姨娘？”
沈姨娘说：“可不是。”
昱L说：“怎么变了模样？”
沈姨娘说：“已经是多少年过去了，当然变了模样。”
昱L好奇的问：“她怎么来咱们家了？”
沈姨娘说：“你哥哥收了老宅子，他们没地方住了。来求我跟你哥哥垫句话，帮衬他们一下。”
昱L绷着脸说：“妈妈可真是的，她们当初把咱们往外轰可是没有一点情分，如今落难了还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你竟然还同她说好一阵子话。要是让哥哥知道了，岂不是要生气了？”
沈姨娘说：“小丫头家家的，嘴怎么这样厉害？不为了她也得看着你弟弟的面子，咱们家里人丁这么稀薄，你们兄弟姐妹要一条心才成。”
昱L哼了一声：“哼，真是不要脸，当初霸占家产的是她，如今被哥哥收回来了，竟然还厚着脸皮要人收留，以为有了昱翱就有了本钱？人丁稀薄怎么了？难道哥哥还不娶妻生子了？再说宅子赎回来，大姐一家子都要搬过来，那还不够热闹？”
沈姨娘忍不住逗女儿：“那你要是嫁出去了呢？家里岂不是又冷清了？”
昱L噘着嘴说：“我才不嫁人呢！我一辈子陪着妈妈。”
沈姨娘摸摸女儿的头发：“你现在是这样说，再过个几年，怕是我不让你嫁，你都不愿意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啊，妈妈明白，就是现在你哥哥那里不知道什么意思，赶明儿我跟你哥哥商量一下，连带着昱翱和你的事儿都跟他说说，看看他怎么说。”
昱L知道妈妈说的便是自己喜爱大哥哥的事情了，顿时羞红了脸：“哎呀，你别去跟旁人说。”
沈姨娘说：“哪是旁人啊，那是你亲哥哥。除了妈妈和你大哥哥，你哥哥是对你最好的人了。”
昱L撒娇道：“那也别说，谁都别说。”
沈姨娘笑了笑：“好，妈妈不说。等着你大哥哥忍不住了自己来下聘礼。”
昱L推开沈姨娘，说了声真是讨厌，就红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了，任由沈姨娘在后面唤她：“还没吃饭呢！干什么去啊？这个小丫头啊。”
等到昱N再回家吃饭的时候，沈姨娘把赵姨娘的意思说了一下，昱N没有说话，昱值故侵迤鹈纪罚骸八想的倒是便宜，当初做下这么没脸的事情，如今落魄了倒想起咱们，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赵姨娘为难道：“她也就罢了，但是昱翱毕竟也是咱家的骨血，这要是在外面流落着，外人要怎么看我们昱家？”
昱掷湫Γ骸肮芡馊嗽趺纯矗当初昱N被撵出去外人也没有怎么看，再者她跟赵老六不清楚，就算我们让她回来，算是什么名分呢？”
昱L跟姐姐倒是一条心，快人快语道：“如今我们一家子过的多好，她要是回来，不一定要搅合成什么样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昱N从始至终都没有吱声。
这天，昱N刚到华尔兹，阿杰迎出来：“N爷，那位适民典当行的黎先生来了。”
昱N眼睛跟着一亮，赶紧嘱咐阿杰把人带去后场屋里，自己一溜烟的跑进去换衣服摆弄头发。
黎漠还是第一次来华尔兹，这样摩登的舞厅他还是头一次见，里面的先生多西服革履，他这样穿着长衫，似乎有些另类，好在他身材容貌皆上品，一路走进来，非但没有被嘲笑，反而收获了不少惊艳的目光。
柳如黛也在华尔兹帮忙，她瞧见阿杰带着黎漠走进后场，腆着肚子对他笑了笑：“黎先生来啦？”
黎漠点头：“柳小姐。”
柳如黛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意味深长：“黎先生，喜欢小孩子不拉？”
黎漠脑袋卡了一下壳：“还、还可以。”
说话间，昱N从屋里冲出来，拉住黎漠往自己屋里走，对柳如黛说：“时间不早了，让阿杰送你回去睡觉，别一天到晚在这里晃，当心孩子都要学坏了。”
柳如黛笑了几声，跟着阿杰一齐走了。
昱N带他进屋，又张罗服务生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咖啡不仅有股糊味，兑了牛奶口感还偏粘腻。其实昱N并不喜欢喝，只是做做样子，黎漠坐在他软皮面的沙发中，觉得的确比红木的椅子要软许多，只是坐在上面难免塌着腰佝偻着背，舒服是舒服，但是很没有样子。
昱N忙里忙外，端了咖啡，又切了蛋糕，似乎有点兴奋过了头，黎漠抿着嘴，忍不住说：“你不要忙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赵老六开始典卖老宅的东西了。”
老宅虽然被典当行收了，但是里面装饰摆设，古董家具却不在处理范围，赵老六大约是想要最后挣扎一番，竟然打起东西的主意，起先他只是偷着卖，如今快要撕破脸皮，便明目张胆起来，昱N恨得牙痒痒，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扔：“真想打丫老棒槌一顿！”
黎漠说：“他如今也是着急出手，价格倒是便宜。我能收一部分，只是他不见得都在我这里典。”
昱N说：“一样都不收，我家的东西，让他拿去卖钱养小。没有这个道理。”
黎漠说：“如今房契虽然在当铺，却没有不许他卖东西。家里的东西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么大一块肥肉，赵老六绝不会罢手，除非……”
昱N说：“除非赵姨娘不肯。”
他们俩话说到一起去了，昱N轻扬嘴角，他突然不着急说这些事，就是想把黎漠留的再久一点，他切了块蛋糕，放在嘴里咀嚼，故意用舌尖在上头舔着奶油，这华尔兹的甜点师傅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今日的蛋糕怎么这样好吃，看来该给他涨一涨工钱。
黎漠没看出他那些个小九九，自顾自地说：“赵姨娘跟他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会不肯呢？”
昱N恨他没有情趣，冷哼了两声，把蛋糕一扔：“我听说，赵老六抽鸦片又弄了个窑姐在身边，赵姨娘跟他离心离德很久，如今老宅典出去，赵老六一个大子儿没给她，她不得不做新打算了。”
昱N刚刚舔蛋糕太卖力气，这会儿嘴角挂着一点雪白的奶油，他浑然不知，喋喋不休的说起事情，黎漠不自然的盯着那嘴唇边上的白色痕迹，半天才接了一句说：“你、你怎么知道？”
昱N说：“她找了沈姨娘，说是让我帮忙照顾昱翱。”
黎漠说：“她还想继续住在老宅里？”
昱N说：“她还不知道我要赎老宅的打算，大约只是求我给他们娘俩找个住处。”
黎漠沉默了一下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宅门赎回来之后，让不让昱翱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