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生死 - 东宫桃花 - 沈奈何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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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生死

拭红张开眼,感到周身酸痛,环顾四周,依然是自己熟悉的房间,与往日不同的是,床前趴着一位黑衣的少年。

她略感不适的动了动,少年立即警觉的抬起头来。

“阿墨,你怎么在这里?”

阿墨孩子气的皱起眉毛,反问道:“拭红姊,你为什么要寻死?”他那日将禧朵送去太子寝殿后,发觉拭红居然不在太子近前服侍,心中疑惑,连忙赶到拭红住处,却正好撞见她悬梁自尽,他飞身将她救下,她瘫软在他怀中,已然昏死过去。

他心痛又担忧的守了她好几个时辰,她终于无恙,可是此时她别过头去,并不打算给他答案。

“难道是为了太子殿下?”他贸然猜测道。

拭红昔日琉璃一般光华流动的眸子中一片死寂,她声音沙哑的问道:“太子他……如何了?”她料想自己昏过去的时间里,太子的身体或许已经冷透,而她终于还是没能够陪他一起走,他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吧……他从小就不爱说话,外人看起来总是一副寡言少语、从容冷淡的模样,可是她曾经偶然撞见他望着其他皇子们嬉闹时眼中那种热切的渴望,于是她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只是因为幼时受到迫害,惯于自我保护而已。

阿墨轻声道:“拭红姊,殿下还活着。”不出所料,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乌黑的瞳仁重新焕发出光彩。

“我要去见殿下。”她迫不及待的翻身下床,匆忙的拢了头发就要出门,阿墨见状忍不住道,“姊姊,殿下此刻大约正在熟睡,况且,还有良娣在呢。”

拭红不以为意的说:“我去看一眼就好。”

阿墨站在她身后,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委屈:“拭红姊,你眼中只有殿下吗?”

拭红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来:“阿墨,你应当清楚,你我这一生,只能为殿下而活。”

阿墨低头道:“我……”

“你什么?”

我只是喜欢你罢了。他在心里悄悄的说。他的脸有一点点的红,耳根子也慢慢的发烫,他是一个根骨奇佳的武学奇才,很小就学会了很多的武功,可是他毕竟年轻,还没有学会对自己爱的姑娘告白。

对于阿墨的这些心思,拭红或许明白,也或许不明白,她看着他低头沉默不语,忽然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阿墨,你唯一的使命是保护殿下,其他的事,不要再想了。”她说。

阿墨清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懊恼,他无声的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阿墨我问你,殿下为什么会受伤?你身为他的影卫,居然没能护他周全,我实在对你很失望。”她眸中好像有一簇小小的火焰,那样灼亮又那样咄咄逼人,阿墨在她的眼神之下感到难过非常,因为她完完全全的误解了他。

所谓误解,其根本原因在于不够了解对方,拭红根本不了解他,也从未试图去了解他,在她眼中,他难道就是那种为了保全自己不顾主人安危的人吗?

阿墨看着拭红的眼睛说:“殿下遇袭的时候,我在芝兰宫保护良娣——这是殿下的命令,阿墨不敢不从。”

拭红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贺兰琚竟然把阿墨留给了禧朵。

他与阿墨五年来形影不离,阿墨为他挡住了无数次暗杀,他不会不明白阿墨的重要性。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难道在他心中,禧朵已经重要到可以令他枉顾生死的地步了吗?

拭红摇摇头,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阿墨。”

阿墨有些倔强的咬着嘴唇,清澈的瞳仁中倒映出拭红略带哀伤的身影,——她在他眼中,他却不在她心中。少年的心是那样真挚而脆弱,他伤感的想,她所有的话语中,他最不爱听这一句对不起。

禧朵望着桌子上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皱眉,这是白胡子老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太子喝下的,对方因为了解太子那宁死不肯喝药的个性,无论如何要亲眼看到太子喝干净药才肯离开,然而禧朵不愿意将睡得正熟的琚哥哥吵醒,拍着胸脯保证等他醒了一定会督促他喝药。老太医见小姑娘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十分真诚,终于捋了把胡子拎着药箱摇头晃脑的离开。可是等他一走,禧朵舀了一小勺药一尝,立刻咂着舌头在地上跺脚。

“太苦啦,太苦啦!”她发自内心的感叹着,同时皱着淡淡的眉毛开始思考,“这么苦又这么难看,琚哥哥一定不会喜欢的!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变得好喝一点呢?”

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一圈儿,总算是想出了主意!

她一路飞跑着回到自己住处,翻出一盒黄橙橙的蜜饯,然后抱着这么一盒东西跑到太子宫,将它们一股脑儿的倒进药汤里。

这些蜜饯做的十分精细,几乎遇水即化,禧朵拿汤匙在药汤中搅了搅,再伸出舌头舔了舔汤匙,苦中带着一丝丝甜,她感到十分欣慰,认为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

她继续托着腮趴在床前等待贺兰琚醒来,这俨然已经成为她人生中的一项伟大事业,然而她丝毫不觉得无聊,贺兰琚睡得很熟,她先是拉着他的手玩,将自己的手掌和他的贴在一起,对比贺兰琚那修长洁白的手指来说,她那小小的五指山又粗又短,手背还有浅浅的小窝,胖乎乎的简直令人羞愧。

“唉,我还小着呢,手指短一点也没关系,过两年就长大啦。”她叽叽咕咕的自我安慰着,将贺兰琚的手塞到被子里去,——仿佛这样才能获得心理上的平衡。

紧接着她又凑近了去看他的浓密眼睫,有意想要和对方争个长短,忍着痛拔下自己的一根睫毛,放到贺兰琚眼皮子上比划着,结果依然很令人沮丧,她撅着嘴巴说:“哎呀,太过分啦,太过分啦……”忽然她灵机一动,拽过辫子,这次倒不用比,她毫无意外的获得了胜利,她心满意足笑逐颜开的伸长脑袋亲了贺兰琚一口,这才算皆大欢喜。

沉睡的那个人唇边荡出一丝笑意,禧朵紧张的看着贺兰琚,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水墨眸子中漾着浅浅的温柔:“禧朵……”

“恩?”她连忙竖起耳朵。

他眼神柔亮的注视着她,并不说话。

禧朵的脸一点点涨红了,垂着脑袋缩着肩膀,幻想自己变成猫儿那么一小点儿,这样琚哥哥就看不到她了……

贺兰琚虽然一直昏睡着,但是对于周遭事物并非完全不察,譬如刚才禧朵翻来覆去的玩他的手指,譬如她的小爪子在他眼睫上摸来摸去,再譬如……她刚刚偷亲他一口。

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是禧朵的反应,未免太有趣了……

他微笑的看着她的脸慢慢红的好似一只苹果,胖乎乎的手指头绞成一团麻花,身上所有的疼痛好像潮水一样渐渐的褪去了,一股温柔的潮汐涌上来,使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将她拉到面前。

禧朵眨眨眼,黑亮的瞳孔中倒映出贺兰琚温柔宁静的面容,一瞬间她鼓起勇气来,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快的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亲完了转身就跑,然而未出房门就听见贺兰琚的咳嗽声,她脚步一顿,重又折回身来。

“琚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将他扶起来,伸手拍着他背。

她一回来,贺兰琚立刻就不咳嗽了,他看着她说:“禧朵,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禧朵点点头说:“好,可是琚哥哥,你该喝药啦。”

贺兰琚的脸马上皱了起来,禧朵鲜少在他脸上看见这样孩子气的表情,不由惊奇又好笑的说:“琚哥哥,你很怕喝药吗?”

贺兰琚很快摇摇头说:“不啊。”

“真的吗?”禧朵狐疑的盯着他,屁颠屁颠的捧着药舀了一勺凑到他嘴边,“琚哥哥,你要乖乖喝药哦,喝了药就不会生病啦,来——”

贺兰琚哭笑不得的被禧朵当成一个孩子哄着,闭着眼将那一口药咽下去,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神色。

拭红推门进来时,就见到贺兰琚神色痛苦的一勺一勺喝着药,禧朵坐在旁边,一副循循善诱的小大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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