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番外侧妃周氏 - 重生之胭脂杀 - 西陵小珩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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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番外侧妃周氏

第80章番外侧妃周氏

与赵芷嫣的这次密谋,倒是让周谨仪想起了太多的往事,与其说是往事,倒不如说这些回忆日日夜夜都在她的脑海中不眠不休,这么多年,她能在这晦暗难分的后宫一直不倒下,也是这些恨在支撑着她。那一年,建兴帝二十六年,自己正是十八岁的好年华,虽然早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可父亲舍不得她嫁人离家,因此还未行嫁娶之聘,身为当今太子少傅的掌上明珠,周谨仪在龙城以娴静淑雅,敏而贤惠而闻名,太多的世家公子都想攀上周家的高枝,父亲一直没有为自己择婿,而周谨仪心里也暗暗地欣喜,因为她心中已有中意之人,便是当今太子——小她两岁的端木玦。

周谨仪知道,自己和端木玦并不是天造一对地造一双,自己已经是待字闺中正当嫁的妙龄女子,而端木玦却还未行冠带之礼,而且,此时的太子妃已有人选,便是当朝宰相寒秋明的女儿寒梦鸢,只等着再过两年,二人便要举行大礼,拜堂成亲。

面对这样的情况,周谨仪是应该死心了的,况且她心仪之人并不喜欢她,端木玦从未对她有过其它的感情,一直以姐姐称呼她,可即使是这般,周谨仪还是不想死心,她并不是想取而代之的想做太子妃,她是真心的喜欢端木玦,若是能今生嫁给他,哪怕做一个妾室,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眼看着自己的第十八个年头就要过去了,她必须要选择一个夫婿,就算她不想嫁,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母亲也不会任由她在待字闺中,于是在那个夏天最热的时候,母亲将三家少爷的八字与自己排了一下,有两个人都是极其的适合的,母亲悄悄地将自己唤入房中,问道:“一个是汪御史的长子——汪道涵,另一个是寒宰相的侄儿——祁连萧,不知道吾儿更中意哪一个?”

周谨仪心思并不在他们身上,所以低着头未回答,周夫人还以为周谨仪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所以寻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汪家的少爷一表人才,而且父亲官拜御史台典士,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扶保太子的人,这祁连萧齐公子,虽然不如汪家的少爷相貌出众,可却是才华惊世,已经进士及第,头甲第四名,即将上任永州知府,想必两年后就能回到龙城位居要职,听你父亲说,这个祁连萧性情敦厚,倒是和你更加的般配些。”

周谨仪还未表态,周夫人心中有些疑惑了,难不成自己女儿是两个都没有相中?便问道:“谨仪,你可是都不喜欢?”

“母亲……”,周谨仪咬着朱红的唇,犹豫半晌后方才说道:“女儿想……女儿,想嫁给太子!”

此言一出,周夫人只当是吃了一大惊,太子端木玦虽是人中之龙,可与周谨仪并不般配,女子稍长几岁虽无大碍,可是嫁进皇宫可不是一个女子好的归宿,更何况,当今的太子妃已经内定为寒宰相的千金寒梦鸢,岂可能更改。

周夫人惊愕了好半天方能稳住自己,拉着周谨仪说道:“你可知道当今太子已经定下了太子妃?”

“女儿知道!”周谨仪点了点头,无比沉静的抬起头,看着母亲的眼睛说道:“女儿仰慕太子,不管是妻是妾,都愿意一生追随其左右!”

话音刚落,一个耳光落了下来,周谨仪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父亲的打的那个耳光,其实现在想一想,为何自己当初没有被那一耳光打醒,不然今生也就不会这般痛苦的度过大半。

“简直是厚颜无耻!”周清第一次对周谨仪动粗,第一次张口骂她,“周家的家训,男不做奴,女不为娼,男无多娶之男,女无委身之女,你现在说出甘心为妾室这样的话,和委身于他人有什么不同!”

周夫人虽然心疼女儿,可她更明白嫁进皇宫可不是一个女子的好归宿,便附和的劝说道:“谨仪,你一个堂堂太子少傅的长女,如何能做妾室,岂不是坏了体统,而且你不想想,寒梦鸢是什么样的人,她做了太子妃岂能容下你!”

寒梦鸢城府有多深,皇宫有多可怕,做妾室有多丢人,这些周谨仪都知道,她只是没办法脱离自己的希望,“女儿都知道,所以,为了不如门楣,为了让爹娘安心,女儿决定终生不嫁!”

闻言,周夫人一下子厥了过去,一同病倒的还有周谨仪,周清没有锁住她,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而是周谨仪自己独居楼台再未下过楼台一步,而且得一种连大夫都医不好的病。

“小姐,该喝药了!”丫鬟珠儿将那清苦的没有名字的药端了上来,每天她家小姐都会乖乖的喝下去,可是她的病就一点都不见起色,还是不停的咳嗦,脸上没有血色,身体日渐的消瘦下去,连夫人的身体都被调养的差不多了,可是小姐却是一点都未有起色,怕是终日在待在楼台之上,这病也难好,都说心病仍需心药医,小姐的心病,又有谁能医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周谨仪每天的消遣就只有练字,提起笔,自己不经思考的便写下了这一首《子衿》,她总能记得自己见到端木玦为数不多的几次,他就是这个样的,青色的衣领,整整齐齐,身上的玉佩,叮咛出声,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样一个少年就能够激起自己所有的少女情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

一阵清风吹进窗棂,扬起了桌案上页页的宣纸散落在地,每一页上都用小楷写着缠绵哀伤的诗句,周谨仪觉得自己好像那些戏曲中怀了春的少女,是不是也要和她们的结局一样,抑郁而终,在这最美好的芳华之年逝去,心里想着便是凄凄然然,咳嗽的更加厉害了几分,珠儿看在眼里心里着急,连忙去想大人汇报小姐的情况,当初,周谨仪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请得端木玦来看望自己的,也并不知道,他是如何让端木玦答应,在迎娶太子妃之前,先娶一房侧妃的,等到她再见父亲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了一道圣旨,赐婚自己与当今太子,并且先于太子妃嫁入太子府,以侧妃的身份。

凤冠、霞帔、珠花、首饰,一切准备的东西都极为的简单,甚至好像是大户人家随便纳了一个小妾,周谨仪一边等着丫鬟们打扮自己,一边心里自嘲的笑着,自己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大户人家’纳的一房小妾,可不管这样,她如愿以偿了,只是不知道父亲如何做到的。

纳妾,本就不是什么风光大办的事情,更何况自己先于太子妃嫁入太子府,就已经得罪了宰相,怎么可能张扬的起来,周谨仪就在安静的迎亲队伍中被抬进了太子府——从侧门!

至今回想起来,周谨仪都觉得自己的选择就像是噩梦一般,端木玦与她相敬如宾毫无恩爱的生活是噩梦,别人的闲言碎语指指点点是噩梦,直到寒梦鸢成为了太子妃才是一切噩梦迭起之时。

“你知道,太子为何会娶你?”寒梦鸢坐在首位上一边喝茶一边问道,神色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应该有的狠厉。

“臣妾不知!”周谨仪温吞的回答。

“那我来告诉你!”寒梦鸢轻蔑的一哼,“因为,你父亲跪下来求太子,说是他的女儿得了相思病了,若是太子不要她,她就要驾鹤西去,太子可怜你父亲,不得已才娶了你!”

周谨仪指甲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手心,并没有言语,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知道寒梦鸢恨自己,极尽所能的折磨自己,她一定夸大其词,可她也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是求过端木玦,不然他又如何会请皇上赐婚。

日子渐渐地就好过了起来,因为太子府里不断地有女人进来,汪媛、柳梦璃、温如寄、傅云晚,还有许多没有名分的女人,都在分食着端木玦原本就少的可怜的爱情,更何况寒宰相权势正盛,端木玦又是如此的喜欢寒梦鸢,周谨仪每天能做的事情和她没嫁进太子府时一模一样,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写着那些少女怀春的诗词,可不一样的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只能咽下所有的委屈一路走到底。

太子府里的争风吃醋太可怕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端木玦的帝位越来越露出了全貌,所有的女人都像疯了一般争宠,她也想端木玦多看自己一眼,留下一个孩子做依靠,可还是端木玦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几个月几个月都不来自己的房里,周谨仪想了一个办法,追随寒梦鸢,留在寒梦鸢身边,因为那里是最接近端木玦的地方。

为了能够有一日端木玦能够看到自己,周谨仪做过多少无耻的事情,那些贤良的美名早就磨得一干二净了,她帮着寒梦鸢设计打掉柳梦璃的孩子,却失手没有成功,又陷害二皇子堕马摔成了残疾,她帮着寒梦鸢在汪媛的饮食里放红花,就只是怀疑汪媛怀了身孕,结果药性太强,导致汪媛不孕……还有太多她都记不太清了。

直到她的那个孩子没了,周谨仪才真正从那个麻木的生命中苏醒过来,她心心念念求来的那个孩子,千小心万注意,还是在三个月之前就被汪媛知道了,带着几个老嬷嬷闯入自己的闺房,推着自己身后的几处大穴,将孩子给按掉了,周谨仪被按在地上的那刻起,她才明白过来,若是想站起来活着,她就不能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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