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与卿之承诺(三) - 重生之胭脂杀 - 西陵小珩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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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与卿之承诺(三)

第195章与卿之承诺(三)

“我看这帮御医都是混饭吃的,连个伤寒都看不好!都应该砍头!”扎度听了门人的汇报气的踢翻了桌子,幕僚自然是明白扎度气愤的不仅仅是因为御医的无能,更重要的原因是慕容皇后的避而不见,以扎度的个性,能够两次登门赔罪已经是难得的了。“将军,中原人讲究三顾茅庐方显真意,要不将军再次登门赔罪,小的倒是觉得那慕容皇后肯定会不计前嫌,前去劝说摄政王!”幕僚虽不肯定第三次拜访慕容皇后一定会原谅,可是毕竟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扎度刚刚得到臧布泰颓废的消息,自当是心情焦急,眼看着朝中势力刚刚稳定下来,如果此时臧布泰放手,岂不是给了李成浩喘息缓和的机会,那样的话,当年的旧势力岂不就是死灰复燃了,趁着臧布泰此时放松,就会再次祸乱朝纲,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的结果,扎度心中担忧,他必须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将臧布泰恢复如初,回复道那个威震西夏的臧布泰,来主持大局!

扎度想到这里,忽然起身,第三次褪去衣衫、战袍,背上荆条,步行前往慕容霓裳的行宫住处,前两次,扎度虽然是负荆请罪,可那都只是名义上的,乘马行至行宫,在门前作秀一般的脱去衣衫,然后背上一根荆条,拜在门前,这次确实是的的确确的负荆请罪,因为走路的颠簸,背上已经被荆条划破,血肉模糊,寒冷的天气里即使穿着狐裘也是冻得瑟瑟发抖,可是扎度赤着上身,已经是肌肤被冻得发红,站在行宫门前,很快被众人围了起来,指指点点的说道:“这不是扎度将军么?”

扎度跪在地上,大声的喊道:“扎度求见龙止国慕容皇后!”三声过后,门开了,出来的依旧是轻雪,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轻雪说道:“皇后说,天气寒冷,亲扎度将军穿好衣衫进去说话吧,我朝靖王爷与娘娘一同恭候将军!”

扎度穿了衣衫,戴好帽子进了行宫,推开门是一室的温暖,还泛着茶香,扎度和西夏的贵族有些不同,他不大喜欢中原的茶叶,在他眼里远没有酒好喝,只是不明白那些西夏的达官显贵,就是喜欢用各种宝贝、还有牛羊来换取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扎度将军,请坐!”慕容霓裳正在煮茶,端木琰坐在她下首的位置上,见了他之后,慕容霓裳便满面笑容的示意他落座,中原人奉右为上宾,所以端木琰坐在左侧,右侧留给了扎度。

扎度没有心情与他们慢慢的道来,于是即刻单膝跪在慕容霓裳的面前,说道:“慕容皇后,在下之前多有得罪,不求皇后能够原谅、宽恕,但求皇后看在与沈夫人的交情上,去劝说一番摄政王,西夏不能没有王爷,末将请求皇后!”

慕容霓裳的确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拿一把,顺手惩治一番这个狂妄的扎度将军,可是她此行的目的是促成西夏与龙止国的结盟,所以不能倾入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和个人恩怨,自己此番借着臧布泰的事情算得上是好好地惩治了一番扎度,见好见好就该收手了,自己离会中原的时间所剩无几,她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臧布泰的情绪调整起来,西夏的确是不能回到李成浩的手中。

“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前几日本宫身体欠佳,实在是西夏的天气太冷了,如今炭炉多了一盏,不仅能够保暖了,而且还可以煮茶了,所以病也就好了!”慕容霓裳有意无意的用话敲打扎度,别以为她心中没有数,自己下榻行宫之时,连炭炉里的碳有时都没办法供应,现在倒是伺候的极为精心,不过是背后有人操控罢了。

扎度脸上被臊的红一阵白一阵,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容皇后的脸,最后慕容霓裳说道:“将军,您还是起来吧,不然跪着是没办法带着本宫和靖王爷前往大将军府上的!”

话有转机,扎度即可心情激动,抱拳叩头道:“谢慕容皇后不计前嫌!”

……

“天气这么冷,我为你缝了一件新的斗篷,你披上看看!”

“少喝一点酒,我知道军中的人都是海量,可是实在是伤身体,胃里还难不难受了?我去煮一些醒酒汤过来,你若是觉得恶心了,就先吐在地上!”

“夫君,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你、还有靖儿,我真的好害怕我们会分开……”

臧布泰躺在卧室的榻上,他们昔日里温存的榻上,耳边都是沈若怡在这间屋子里与他说过的话,清晰地好像就在他的耳边,眼前都是沈若怡的面容,有时是笑着的,明媚如夏日朝阳,有时是生气的,眉头紧蹙,有时是无奈的,不知道她又在担心什么。

臧布泰只有待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才觉得沈若怡没有离开他,因为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他还如同往日里一般,枕在沈若怡的腿上,仰着头看着她安静的抚摸着他的发线。

“若仪,靖儿睡了吗?”臧布泰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人会再回答他,屋子里的空静让臧布泰心里疼的如同刀割,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一直在转一个弯儿,但是始终都没有转过来,那便是为何沈若怡要离开他,为何要离开他,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没了他已经是生无可恋的地步,想着想着,臧布泰就只能喝酒,上好的竹叶青,即使不必喝,那刺鼻的味道都是沁人心脾的,更何况大口大口的饮下。

慕容霓裳到了昔日沈若怡和臧布泰居住的将军府,示意跟着她的端木琰和扎度不必再跟进去了,她要私下里与臧布泰谈谈,可是近来太多的事情让端木琰受惊,生怕慕容霓裳一离开他就会生出危险来,所以坚持要跟着,最后还是扎度劝说道:“要不,我陪你在门口等着皇后,只要屋子里有任何的动静,你冲进去便是了!”

端木琰不好在坚持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慕容霓裳进去之前,再次的拉住她的手说道:“一切小心!”

慕容霓裳回了他一个微笑,说道:“放心吧!如果是别人,还算是可以担心,可是臧布泰,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因为他知道我和沈夫人关系素来要好,而且我也是见过沈夫人最后一面的人了!”

慕容霓裳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卧室的门,可能是太久不住人的原因,门发出轻轻地吱呀一声来,慕容霓裳看到的是一团的漆黑,即使是在大白天里,窗户被完全的用黑布罩住了,屋子里摆设什么的都看不清楚,只觉得酒气冲天,慕容霓裳用手中的帕子遮了遮自己的鼻子,然后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把门关上!快把门关上!”

慕容霓裳将卧室的门关上之后,屋内便暗了下来,影影忽忽的觉得臧布泰是躺在一张榻上的,还在咕嘟咕嘟的喝酒,那竹叶青的味道刺鼻的很,慕容霓裳向他走近了,才觉得臧布泰的手中还抱着一个青色的瓷坛,她认得——那是沈若怡的骨灰,她自己亲手装进去的,因为怕别人玷污了若仪,从她的骨灰中捡出了一块金子,是她吞下去的。

“别喝了,酒伤身体!沈若怡不是也提醒你少喝的吗?你这样抱着她的骨灰,然后还喝这么多的酒,你是想气得她跳出来骂你吗?!”慕容霓裳试图夺下来臧布泰手中的酒壶,却没能成功,反而是臧布泰坐了起来,改成双手抱着那装着骨灰的瓷坛,说道:“我就是为了让她回来骂我,我才故意要喝酒,可她……怎么就是不会来管一管我,不是已经说好的吗,不过是在中原住上一段日子,然后再回来,为何她一去了中原,就再也不回来了!”

臧布泰无声的哭泣,慕容霓裳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男子,她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说道:“她一直在你身边,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你以为每一次若仪都是责备你的吗?她有些时候就是站在一边默默地伤心、哭泣罢了,你难受的时候,她的心中会更加的难过,你也舍得让她难过!”

慕容霓裳这样一说,臧布泰倒是记起许多的前尘往事来,自己在战场上受伤之时,她总是在哭,为他一圈一圈的扎好绷带,然后就是默默的哭,没有声音的哭泣,有时候他觉察出它红了眼眶,便要为她擦泪,可她总是一半生气,一半躲着说道:“不要乱动!小心再伤了自己,也不知道疼,自己不心疼自己,也不知道心疼我,每次都伤了自己,不知道每次你一受伤,我都跟着心里难受!”

可惜这一切都没了,都一去不复返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走的结果是与他永别,那臧布泰永远不会单独将沈若怡留下来,没了她,自己要这西夏的江山做什么,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决定,要让她不再名不正言不顺,不再受委屈,才是最大的目标,可是现在只留下一个空旷旷的江山,又有何用。

慕容霓裳见自己的话让臧布泰更为的自责,这并不是她的目的,她要的是,如何利用臧布泰多沈若怡的感情,让他能够振作起来,并从此与中原建交友好,而不是就这样意志沉迷的活下去,就这么生无可恋的等死。

慕容霓裳拿过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扯开了挡住窗户的黑布,瞬间阳光倾泻而入,好像是被囚禁了已久之后总算是得了自由,慕容霓裳用镜子照着已经眯起眼睛了的臧布泰,问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是为了让沈若怡见了难过吗?!”

臧布泰眯着眼睛看住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怀中还紧紧地抱着沈若怡的骨灰,他别过头去,竟然哀求一般的说道:“快把窗帘拉上,若仪不喜欢阳光,有了阳光会把她吓走的,所以你倒是拉上!快一些!”

慕容霓裳偏不,她几乎是追着臧布泰过去,继续用镜子照着他的脸,说道:“若仪若是回来,是看你这副样子吗?他还认得你吗?她认识的臧布泰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百万军中娶上将首级,而你现在,胡子拉碴,浑身酒气,身染重病,你让沈若怡……该如何不为你难过伤心,你可知道她是多么的担心你,甚至为你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助你称帝,不留后患,可你倒是好,居然辜负她的一片好意,甚至白白的浪费她的性命!”

慕容霓裳的话的确是触及了臧布泰心中最为后悔之事,如果他决意不去称帝,是不是沈若怡就不会为了自己吞金自尽,于是臧布泰骤然起身,一下子掐住了慕容霓裳的脖子,尽管他抱恙在身、喝了许多的酒,可是手上的力气依旧是不小,慕容霓裳被他按在了床榻的边栏处,“你不要再说了……住口!”

慕容霓裳自然是不可能受他的威胁而作罢的,于是喊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靖儿!沈若怡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孩子,你杀了我,端木玦不会放过你,那靖儿怎么办,你已经对不起沈若怡了,难道连她留下的孩子也不顾及了吗?!”

臧布泰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缓缓地垂了下去,他跌坐在了榻上,双手无力地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她若是活着该有多好……”这句话他一直在喃喃不停的说着,“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需要她,有多爱她,我可以没有皇位,可以继续扶持李成浩,扶持李家的政权,也可以不做这个摄政王,我本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权利,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她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呢!留下靖儿,和我,我们两个要如何活下去!”

慕容霓裳见臧布泰如此的脆弱和痛苦,便在他的身前蹲了下去,望着他说道:“相信我,沈若怡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如此的爱你,既然愿意为之离开你,付出生命,那便是她最强烈的夙愿,所以你要去替她完成!”

慕容霓裳握住了臧布泰冰凉的手,继续说道:“她一身漂泊于江湖,所以她最是理解民间疾苦,西夏与中原连年开展,受苦的便是民间的百姓,只要你不登帝位,西夏永远是动荡的,战火永远是烧不尽的,所以为了挟持蒙古安宁也好,还是结交中原国家也罢,都是她的夙愿,留给你的夙愿!臧布泰你要做的不是感伤、悲痛、生无可恋,而是去改变,按照沈若怡的临终遗愿去改变!”

慕容霓裳从卧室出来,新鲜的空气让她狠狠地吸了一口,屋子里的酒气、潮气令她忍无可忍,她用帕子拭了拭自己的下颌,永远优雅的说道:“起驾吧!本宫累了,只希望摄政王能够尽快的振作起来!”

……

慕容霓裳在西夏逗留了数日,端木玦催她回去的信已经如同雪片一样纷纷的砸来,让慕容霓裳从他的字里行间就能够感受得到他是多么的想自己的回去,自打慕容霓裳去规劝臧布泰之后,他忽而觉得,似乎自己对端木玦也是怀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了,好像只有见过了生死之后,离别之间,她才能够理解,似乎每一种爱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是否可以这样的想,如果前世端木玦不爱她,而她一定要去爱端木玦,那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自愿的,何来的恨意,和不甘心,如果说端木玦对她过于的残忍,或许那也是一种她的选择。

“怎么了?在冷风中出神?”端木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瞥见了一眼慕容霓裳拿在手中的信纸,便看出来那是端木玦写给她的信,自打他们出了寒玉关之后,端木玦几乎是每过两天必来一封信,知道这几日,恐怕连两天都有些人挺不住了。

“没想什么,事情都处理的怎么样了?臧布泰现在也是振作起来了,我们的条件他都接受了吗?”慕容霓裳将信收了起来,动作轻柔,那封信,她按照原来的痕迹一点一点的遮了起来,又装进了信封里,拿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捋着它。

“没什么大问题,靖儿在我们的手中,所以臧布泰似乎是很担心自己的孩子,况且他现在为了中原和西夏能够和平共处,已经决定逼迫李成浩禅位,不过太子旧党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慕容霓裳沉默些许后,说道:“无碍,我们只要拥护臧布泰登上帝位,然后将西夏皇室的一位公主嫁到龙止国,并且签订可都之盟停战,就算是完成目标!”

“尽快回去吧!皇上应该是难以按捺心中的担心了!”端木琰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信封说道,其实端木琰也是能够感受得到慕容霓裳对于端木玦的思念的,不过她始终都是那个状态,令人难以捉摸,为何偏偏要对皇帝保持一番距离,端木琰只希望她能够幸福,不要为了内心那一丝莫名的执念,就害了自己的真心被蒙蔽,如果像沈若怡和臧布泰现在这样阴阳两隔,岂不是真正的后悔莫及。

“好!等到盟约签完,我们就启程回宫!”慕容霓裳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很漂亮,不过对于端木琰来讲,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在这西夏还有幸能够看上几眼这绝世的容颜,若是回了龙城,怕是难得一见了。

“对了,那个李文和你可是见过了?打探清楚他的身份了吗?是否还忠诚?”慕容霓裳一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她对这个李文和似乎第一印象不大好,因为他的笑容太过于奸诈,而且像他这种间谍和细作,长时间的混迹于敌军的军营,被发现的少之又少,原因是很大一部分会最后中立,保全性命,要么就是反水,投靠了敌军,至于这个李文和也是不确定之人。

“见过,是沈义澜的手下,而且卧底在西夏已经数年,这个人极其的聪明,曾将众多的情报送到了我军手上!”

端木琰见慕容霓裳似乎是对李文和感兴趣,就又问了一句,“皇后可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慕容霓裳说道,“只是觉得这个人华而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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