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神秘特使
第186章神秘特使
端木玦捏着这一小段女子的头发，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他记起慕容霓裳说过，臧布泰有一位夫人，看来自己派皇后去充当特使，臧布泰回话的方式也是着令夫人前来，看来整场有关西夏与龙止国的谈判走向都取决于两个女子，可谓是‘夫人’外交，端木玦将那一小段头发放进了信封后，对程昱说道：“宣特使上殿吧！”大殿离御街有一段长长的阶梯，中间是九天飞龙腾云而起的浮雕，两侧是阶梯，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沈若怡听见从上朝的大殿内传出来的命令，几经太监的高声传唱，“宣沈若怡觐见，宣沈若怡觐见……”
“夫人，我随您一同去吧！”侍女金兰说道，身处异邦他乡，而且两国情势紧急，她担心夫人会有危险，今日来觐见龙止国的皇帝，还是瞒着将军的，万一夫人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自己也是活不成了。
“不用了，如今你我都处于龙潭虎穴，唯有泰然处之！你放心吧！”沈若怡头也未回的迈上了阶梯，只听金兰在身后说道：“夫人，不管情势如何，您都要为将军和世子考虑，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沈若怡向来性子刚烈，金兰怕她面见龙止国皇帝时会不懂得如何低头，反而吃亏。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沈若怡停了停脚步，又继续向前走去。
端木玦端坐在龙椅上等着这位臧布泰的夫人前来，在文武百官的凝神屏息中，只见门外进来一位白衣女子，身量高挑苗条，不似一般的女子那般弱柳扶风，一眼就看得出是有武艺在身，四肢有力，容貌别具一番味道，眉宇间带着飒爽的英气，虽不是那般的娟秀美丽，却是过目难忘，她一身的气质略微的刚强，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没错，臧布泰这个龙止国曾经最大的对手，就连他的夫人都是一身的不卑不亢。
“叩见皇上！”沈若怡福了福身子，并没有下跪，尽管她是龙止国的臣民，可她现在的身份却是臧布泰的使臣，代表西夏国，两个之间的礼节，除了臣服者之外，是不会下跪的。
“夫人，朕对你一直很感兴趣，因为夫人的出身极为的神秘！就连朕彻查一番后还是不得其解！”端木玦靠在龙椅上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在听闻慕容霓裳说过臧布泰的有位夫人之后他就派人对她的身份做了一番调查，只可惜查到的结果却是罗康年的义妹，端木玦本以为罗康年与臧布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还有通敌的可能性，可是又经过一番彻查之后，端木玦又发现，之所以这位夫人成为罗康年的义妹，是因为沈义澜的缘故，当初沈义澜几经请求后，方才让这位夫人改了身份，可她之前的身份却是再没有一点的记录了。
直到自己将她的容貌画成画像，大理寺卿才一口认定，她便是当年名扬江湖的漕帮的一位堂主，是头号通缉犯，后来因为莫名其妙的失踪后便绝迹于江湖，没想到却是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的大将军夫人，其中的秘密端木玦猜不透，今日她能主动前来求见，端木玦倒是很感兴趣，也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在这么些的身份中更换自如的！
“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起来，我希望皇上能够体恤两国边境的百姓，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端木玦当然知道她的来意，只是自己的最低底线已经通过慕容霓裳给出了，“朕的底线想必夫人已经知道了，如果不能够有重要的筹码压在朕的手中，朕是绝对不可能放虎归山的，臧布泰对于朕来说，是一个多年的对手、敌手！如若不是为大局考虑，他已经葬身异国他乡，岂能安然无忧的在龙止国境内来去自由！”
“皇上提出的条件，我答应了！”沈若怡很严肃的说道，“只要皇上出兵压境西夏国，帮助臧布泰夺取西夏的政权，我愿意和孩子作为人质留在龙止国！”
面对一个如此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大义凛然的女子，端木玦将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放下，沈若怡为何这么的肯定，要知道就连他自己，扣押这对母子之后对臧布泰都没有一半的放心程度，她是何来的勇气，男子向来以建功立业为终生的壮志，臧布泰这样的勇将，早已经在西夏功高盖主，不要说现在的小皇帝，就算是老皇帝都已经压制不住他，只要这次臧布泰除掉了舒呼兰公主的势力，完全有机会篡位谋取政权，而且将会是一呼百应，凭借他在朝中、军中的势力，政变将会是极其的容易。
而她一个女子，异国的女子，带着一个襁褓之年的幼子又有什么魅力与西夏的江山相媲美，臧布泰完全可以当了皇帝后有无数的佳丽美人在怀，又何必在乎这一对无用的母子！
“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安慰，只要臧布泰将军违背了承诺，朕就会杀掉你，还有你们的孩子！”端木玦再次将利害关系向沈若怡说清楚。
“我清楚！也知道自古以来，身为人质的下场都不会好！”
看着沈若怡一脸的肯定和决绝，端木玦问道：“你何来的勇气？如此的相信他，不会为了西夏国的皇位，放弃你们母子？！”这质问是气急败坏的，因为端木玦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向来心怀愤怒，他不相信世间竟有男子会为了女人能够放弃江山，更何况是臧布泰那样充满了野心的男子！
“我只相信将军给我的承诺，他曾说过，此生若不能保护我和稚儿，就连死都没有颜面！他是堂堂七尺男儿，不会食言，不会骗我，也不会伤我！”沈若怡答道。
端木玦盯着沈若依的脸看着，希望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一丝的惊恐，和故作镇定，可是她的双眸是那样的沉静，岑静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和怀疑，“你下去吧！只要朕的要求你们能够做到，朕绝对不食言，放臧布泰回西夏，并出兵相援，只是，你也记住，只要臧布泰背叛诺言，朕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和你们的孩子，而且朕和你赌一局，臧布泰绝对会称帝，废了李成浩！”
“不知道皇上想赌什么？”
“你的身份，如果朕赢了，你就要将你的身份毫无保留的告诉朕！”端木玦指着沈若怡说道。
“如果我赢了呢？”沈若怡竟然带了一丝的微笑。
“任你挑选！”
“我只要，你废后重立，在西夏的皇室中选择一位公主，立为皇后！”
“皇上！”听见沈若怡的话，慕容百里当即打断，端木玦却摆了下手，慕容百里在众位大臣面前不敢造次，只能瞪眼看着不知怀有什么阴谋的沈若怡。
端木玦没想到沈若怡的要求竟然是这个，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是在满朝文武面前，所以答道：“朕答应你！”端木玦不相信臧布泰会放着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就为了一个女子，一个孩子。
……
沈若怡今日充当臧布泰的特使入宫，这一消息即刻的传到了慕容霓裳的耳朵里，沈若怡今日前来无非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答应了端木玦的条件，她自己带着孩子作为人质留在龙止国，另一个是不从，臧布泰得不到龙止国的支持，只身回龙止国带着自己最后的亲信与蒙古人交战。
她并不着急打探结果，依照沈若怡极其刚烈的性子，结果其实已经不用猜测，那便是她和孩子作为人质留在龙止国，而且端木玦下了朝之后回来承乾宫，就连细节都会同自己讲清楚，所以她并不着急，反而是昨晚上的宿醉，让她头脑发昏，而且难受的厉害，轻雪从刘太医那里拿了些醒酒的偏方，煮了些醒酒汤来，可是还是不大好用，或许是她不会喝酒，又喝得太多的缘故。
“娘娘，吃些冰葡萄吧！”小奴捧了一琉璃钵的冰镇葡萄，那些紫色的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好似水晶一般的好看，慕容霓裳拈了一颗放在口中，果然是甜丝丝的，可她还是批评小奴说道：“今日是最后一次准备这冰镇葡萄，要知道这寒冰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送而来，耗费不少的人力和财力，本宫今年几经大大的缩减了宫中寒冰的使用，所以各宫里的冰块数量都不多，如果承乾宫奢侈的用冰来冻葡萄，岂不是留人口实，如何服众？”
小奴得了批评，连忙跪在了地上，她是知道慕容皇后治理后宫一向的严谨，就连汪太后想挑茬也是费力气，“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
慕容霓裳知道小奴是心疼自己宿醉过后没有食欲，所以用这冰葡萄来解解馋，并非有意的违反自己的要求，于是柔声说道：“一次就罢了，日后记住就好，你将这冰好的葡萄各宫里头都送一些，尤其是浅露阁，荣答应怀孕了，这大热的天气里不好熬，多给她一些！”
“是，奴婢这就去！”小奴将冰好的葡萄分作几份，一大份送到了内务府，由内务府送到各个宫里头去，另外的一小份则嘱托内务府送到浅露阁，荣答应现在还没有解禁，所以还不能自由地出入，只能让内务府代劳。
慕容霓裳继续闭着眼睛小憩，轻雪轻轻地扇着扇子，天气热的厉害，屋子里的人都昏昏的欲睡的，尽管还没到午后的时间，端木玦悄声进来的时候，只见轻雪正在两个眼皮打架，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手里还在摇着扇子，而慕容霓裳则倚在榻上，脸色有些发白，看来还是因为昨晚上喝了酒有些不舒服，轻雪一见了皇上自然是吓了一跳，见皇上向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连忙不敢作声，端木玦接过轻雪手里的扇子，亲自为她打扇。
端木玦细细的端详着榻上闭着双目的人，头发松松的挽着，大概是一早上没愿意起来打扮，所以还穿着一身寝衣，她是真的很漂亮，就这样面无表情的，都觉得那侧脸的轮廓柔和的完美，被轻纱帘减弱了光芒的阳光映在她的肌肤上，好像是一层浅浅的光晕，让她如同卧在瑶台的仙子一般，静谧的呼吸，稳稳地沉睡着，端木玦其实很喜欢这样看着她，一般慕容霓裳这样子的时候是没有攻击力的，他不需要猜测她的心思，也不需要提防她是不是有什么小动作，而是完全的放下戒心，不设防的去欣赏她的美貌。
“打了这么半天不累吗？”慕容霓裳半晌后方才说话，其实端木玦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根本没睡着，但是也不愿意理他。
“没睡么？”端木玦依旧看着她的侧脸问道，“昨晚上闹腾了大半夜，也该累了！多睡一会儿，朕下午没什么事情，午膳用的晚一些，然后我们去湖心小筑避暑，那里的荷花开的可好了，你不是最喜欢在荷花丛中撑船的吗？”
慕容霓裳睁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道：“皇上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可是西夏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端木玦没想瞒她，于是自己躺在她的身边，说道：“臧布泰的夫人同意带着儿子留在龙止国做人质了！所以也算是解决了一大半儿！”
“臣妾倒是要祝贺陛下了！”慕容霓裳问道：“将来若是臧布泰信守了诺言，难道皇上还真要将他的夫人和孩子关上一辈子不成？只是到时候如何解决？”
“朕和沈若怡打了个赌！”
慕容霓裳总算是给他一个正脸了，问道：“什么赌？”
“赌臧布泰是否会篡位，若是篡位了，沈若怡她的身世毫无保留的告诉朕，若是臧布泰没篡位，沈若怡就要朕废后重立，娶一位西夏的公主为皇后！”他目光狡黠的看着慕容霓裳的反应。
“看来不管怎样皇上都不吃亏，若是臧布泰篡位，至少皇上能够知道不少的秘密，若是没篡位，就能够得到一个年轻貌美的西夏公主做皇后，甚好！”
“朕哪里会真的废后，哄哄她而已，若是臧布泰不篡位，那就是控制在朕的手里，朕到时候要一个西夏的公主为皇妃不就行了，然后将沈若怡放回西夏，她还哪里还会追究公主的位份，所以皇后不必当真！今日百里在朝堂上也是吓得够呛！”
慕容霓裳翻个身背对着端木玦，说道：“都由皇上做主就是了，废与立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端木玦从身后环住她娇小的身子，舔着脸去哄，慕容霓裳则挣着身子，“这么热还抱着，走开啦！……”
屋里头正腻歪着，只听见外面忽然间吵得厉害，好像有人在嚷嚷着要见皇上，“放开我！我要见皇上！放开我……”蕊儿拼命地挣扎着，轻雪吩咐守门的太监将她拖出去，别吵了皇后的休息，可她就像疯了一般的非要见皇上。
“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你以为你是谁？！”轻雪看着蕊儿说道。
“放开她！”慕容霓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太监得了命令赶紧松了蕊儿，蕊儿一见皇后和皇上都站在自己的面前，连忙爬了过去，抓着端木玦的衣角，哭诉道：“皇上要为我家小主做主啊！我家小主方才吃了皇后送来的冰葡萄，就莫名其妙的小产了，太医说是冰葡萄，那葡萄用马齿苋的汁水洗过了，所以才会让答应滑了胎，请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