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扭转乾坤
第117章扭转乾坤
慕容霓裳看着他离自己越战越远，决定欲擒故纵，面带戚色，眼眸带着几分失望和落寞，缓缓地转身，说道：“算了，看来靖王爷是怕了本宫了，那就不打扰王爷赏花了。”慕容霓裳算定了端木琰的为人，他与端木玦不同，端木玦之所以能够从太子的位置成功的登上皇帝的位置，靠的就是蓄势待发，一击即中，心狠手辣，想想当年在他前面挡路的五位皇子，哪一个不是有着比端木玦好几倍的天时地利，而端木玦却靠着他内敛的气质，果决的性格一步一步登上了皇位，而较之于端木玦，端木琰就要优柔寡断的多，他甚至不像是一个生在帝王家的王子，在慕容霓裳眼中，端木琰的身份是老天爷算错了他的命数才这般的与他开了个玩笑，如果生在普通人见，或许端木琰会是一个风流洒脱的翩翩佳公子，只可惜，事事不一定如人所愿。
果不其然，端木琰对于感情的态度亦是优柔寡断的，他上前几步，却依旧没敢拉住慕容霓裳，只是挽留道：“我并非此意，你误会我了！”虽然不是慕容霓裳想要的效果，可至少路铺成了一半，慕容霓裳也就没有离开，而是缓缓地转了一半的身子，给了端木琰一个侧颜，在月光下，美得有些让人难以说出话来。
慕容霓裳心里清楚，端木琰较之于上次那般的热烈，如今却对自己躲避，是因为自己上次拒绝他太过彻底，让端木琰对自己不仅少了几分胆量去憧憬，更加深了几分恐惧，所以慕容霓裳准备打一巴掌也给一枚甜枣，遂说道：“文婕，同你生气了吧，我都听说了。”
端木琰眼眸低垂，并未言语，慕容霓裳见他沉默着，便继续说道：“其实，是怪我的，我不该……与你相遇，如若不曾相见，也就不会让你这般的难堪，让你与薛侧妃闹成这样，是我，打扰你的生活！”
慕容霓裳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和口气与端木玦对话，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惋惜，端木琰在感情中被压抑和压制了太长的时间，急需一个温柔、舒缓的流通口让他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的窝囊，听了慕容霓裳的话，端木琰开始有几分激动了，他上前，轻轻地握住了慕容霓裳的双肩，将她扳过身来，望着她一双秋水般的双眸，说道：“如何该去怨恨你，是我付错了情，让你觉得困扰，一直错的人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错？”慕容霓裳看着端木琰与端木玦浑然不同的面容微微的笑了一下，“我们都哪里有了错了？对于我来说，如果不是被选定了皇后，为何不能去爱你，如果对你来说，如果不是身为人臣，为何不能倾慕一个喜欢的人，到底错的是我们还是老天，他点错了世间的姻缘？”
端木琰就知道慕容霓裳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不与世俗之人相同，她的见解是何等的潇洒，只可惜他却不能拥有她，甚至都不能欣赏和仰慕。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慕容霓裳从端木琰已经溶尽了温柔的眼眸中，清楚地看出来，她已经快要将面前的人俘虏了，就差他负着双手伸进自己的圈套中，慕容衣裳轻轻地捋了一下他腰间的玉佩，说道：“怀玉，上天既然要你我想见，尽管我们无缘做夫妻，不如做知己，高山流水也是人间难得之缘份！”
“我早已将你看做成我的知己！”端木琰坦率的说道：“每次对着你的画像，我都能想起你劝解我的话，再抑郁的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你可知道皇上要派你去西北监军？”慕容霓裳将事情的曲直并没有实话的告诉端木琰，而是加了几分修饰。
“皇兄并未同我提起此事！”端木琰心中还是有几分打算的，毕竟眼下能够博得端木玦完全信任的人并没有多少了，派自己去倒的确是个好的选择，而且也可以试探自己一番，一想起端木玦，端木琰最怕的便是他多疑的性格，所以端木琰洒脱也好，这么多年从不过问朝堂的政事也罢，始终的原因都是为了博得皇帝的信赖，还好结果不错。
“皇上也是偶尔在我面前提了一句，所以我才有意来见你，为你……送行，我怕有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慕容霓裳表现的很多情，可她的多情踩在界线上一会进一会退，让端木琰觉得几分禁忌，又多了几分冒失，感觉自然是暧昧的朦胧之意。
“看来我还要多谢皇兄！不然我怕是此生都见不到你第二面了，自从上次书房之事，我还真的是羞愧难当。”
慕容霓裳并不着急和端木琰摊牌，对于一颗情种来说，掌控他最好的办法不是摆布和谋略的智慧，而是感情，感情二字便能够轻松地牵制他为自己赴汤蹈火，所以慕容霓裳决定在最后关头之前，自己先于端木琰‘谈情’。
“你此去西北要小心，不管怎样，西北毕竟是战场，即使是监军，刀枪亦是无眼的，总归要保护好自己，至于龙城这边，我会帮你好好地照顾薛侧妃的，尽管她很恨我，可我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她，你放心吧！”慕容霓裳如同一个老友，给了端木琰承诺，只可惜端木琰与薛文婕没有丝毫的感情，在慕容霓裳的面前，他的脑子里甚至没有想起半点皇帝硬塞给他的这个侧妃，可他又不想说出绝情的话，只能点了点头附和一般的‘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两人并排的沿着一条梅林层叠交映的小径远去，被没注意到，亭子旁的假山后猫了一个人在那里——是一个小宫女，在她的身后是一提水桶，如果她不是在去挑水的路上心里痒痒的想进梅林折几株梅花来，恐怕当今的慕容皇后与靖亲王之间的这等事情她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
“我要见小主，我要见小主！”侍女槐花放下空空的水桶如同疯了一般的向碧波楼闯去，正端着安胎药药碗的嬷嬷却一把拉住了槐花，呵责道：“你莽撞个什么？！小主刚刚喝了安胎药在床上躺着呢，你若是冲撞了小主，你担得起么！”
槐花面露急色的拉着嬷嬷的手说道：“我有要事同小主说！”
“哼！”笑了的人是从碧波楼里一摇一摇出来的侍女春笙，看着一贯只做粗使活计的侍女槐花脸上尽是嘲讽的神态，说道：“槐花啊，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向小主回禀啊，是今儿打水的时候多了两个太监，还是今儿洗衣服的时候多用了一些皂角？你还是别去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烦扰小主了，小主现在有了身孕，经不起你折腾，一旦龙种有了些闪失，我看你是几个脑袋也救不了你的命！”
槐花为人一向老实，受了春笙挤兑也是经常的事情，春笙是碧波楼的大丫鬟，而且一直贴身伺候珩贵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她们都忍了，可今儿个槐花可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皇后与靖亲王暗中苟且，这可是大事情，于是性子有些蠢的槐花干脆推了春笙一把便向屋子里跑去，噔噔噔的上了二楼，她跺的叮当响的脚步声将原本喝了药休息的程玉浓都惊醒了。
“小主，奴婢有要事回禀！”槐花一下子跪在程玉浓的脚边说道，倒是做惯了粗活，跑这几步脸不红气也不喘，倒是春笙半天才上了楼来拦她。
“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程玉浓皱着眉头问道，对着一个粗使的丫头，她可没有什么耐心，还瞪了一眼没用的春笙。
“小主，奴婢今日在御花园的隐蔽处碰见了慕容皇后与靖亲王私下里谈话……”话还没说完，程玉浓一下打断了槐花的话，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槐花见自己的话引起了珩贵人的注意，显得有几分得意来，只等其她人都退下去后，程玉浓方才倚回了床上说道：“你继续说！”
“奴婢挑水回来，路过御花园北角的小亭，那里梅花繁茂，枝叶茂盛，而且开得正好，奴婢就想折几只，可惜那梅树生的高到，奴婢便向爬山那假山折几只，刚爬上去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过来，原来是靖王爷，还提着一壶酒在小亭子里独酌，没一会儿慕容皇后也来了，没想到二人竟然内含苟且之事，还提到了画像，想必两人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一个红杏出墙的慕容皇后，在前朝她贤德的名声都传的有口皆碑，在世人眼中也算是识大体、明大义的贤后了，没想到竟然也是淫乱后宫，不知廉耻的女人，程玉浓在听闻过后有的更多是欣喜，正愁着自己这会子如何能够打压一头慕容氏，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值钱一些，没想到她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程玉浓问道：“你可看清了那两个狗男女是慕容氏和靖亲王？”
侍女槐花答道：“没见慕容皇后，倒是见了靖亲王，但是声音是慕容皇后的确没错，奴婢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我知道你，你先下去，到嬷嬷那里领上些赏钱，然后再将春笙传进来！”
槐花这么着急的进来汇报就是为了上前，这会儿心里高兴得很，又像一阵风似的退了下去，没一会儿侍女春笙进了来，看着珩贵人脸上表情不错，心里还有些纳闷儿了，难不成这个粗使丫头槐花真的有什么好事能让贵人开心？
“小主，怎么这样开心啊？”春笙一边侍弄了几下炉子一边问道，屋子里银炭炉暖烘烘的靠着，即使跪在地上都不觉得膝盖是难受的。
程玉浓摆弄着自己光鲜亮丽的义甲，说道：“春笙，刚刚槐花跟我说了一件事情，你来帮着参谋参谋！”珩贵人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嬷嬷虽然年纪大，可是却不愿意卷入纠纷，一贯的冷眼旁观，其它的侍女大都粗使笨脚的，就像槐花一样，也就一个春笙还机灵些，偶尔能为自己出谋划策，尽管现在的程玉浓名义上与汪太后是一伙的，可是程玉浓有自己的打算，她可不想做第二个汪媛，对汪太后也是能靠就靠，不能靠就虚掩着，反正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抢走了也不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她不准备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知会福寿宫那边，而是自己琢磨一番有没有实际的利益。
春笙洗耳恭听，只听程玉浓讲道：“刚才槐花说，她碰上了慕容皇后和靖亲王，两人似乎有不伦之情，你觉得这事该怎么用才好？到底该不该相信槐花的话？就怕慕容氏那个千年狐狸精又摆了一道，为的就是我腹中的胎儿，毕竟诋毁皇后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听了珩贵人的话，春笙倒是唬了一跳，自己进宫之初就听宫里的老嬷嬷教导他们，宫里的后妃、公主多多少少都有着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做丫鬟的要学会什么时候该知道，什么时候不该知道，上次经过玉箫的事情，她也看明白了，自己若想的好处，要么是扶持自己家的小主平步青云，自己的地位也是愈发的高，另一个便是不参与主子的事情，登的不高跌的自然也就不重，混到二十五岁倒是可以平平安安的出宫嫁人了。
春笙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做梦都想向凤临宫的大丫鬟轻雪那样，靠着皇后娘娘，地位都快赶上公主了，毕竟是从六品的女官，银钱首饰都好的多，自己伺候的小主怀了身子，她也要跟着平步青云了，现在居然慕容皇后有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岂不是正是好机会除掉她，岂能因为畏惧而畏手畏脚的，于是春笙说道：“小主别急，此时小主可想与福寿宫那边商量一番？”
说是要说的，可是福寿宫那边儿在乎的可不是咱们，他们怎么有利怎么来，完全不顾及我们，若是我们能够自己处理得好，经过这一次，想必福寿宫那边儿以后也就没能力将手伸那么长了，都伸到咱们的被窝里了。
“既然小主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如……”
“怎样？”程玉浓就知道春笙鬼点子多，脸上带了喜色问道。
“小主不去检举慕容皇后，而是将槐花舍出去！”
“何意？说道再清楚一点！”
春笙压低了声音，上前几步附耳说道：“不如明儿一早上，小主就押着槐花去凤临宫，找一个皇上在的时候，小主到时候就说槐花污蔑皇后与靖亲王有染，而且还自称是亲眼所见，小主一定要说自己管教下人不利，信口雌黄，请皇上裁夺！这样一来，如果事情是真，那皇上必定起疑心去查，慕容皇后也就彻底的废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若是事情是假的，槐花被慕容皇后摆了一道了，小主倒是也没错出，毕竟小主可是不相信皇后娘娘和靖王爷有苟且之事的，将责任都推到槐花的头上，死的也是她！”
“好主意！”程玉浓高兴地一巴掌拍在了春笙的身上夸赞道，“就知道你机灵，这个赏你！”程玉浓从手腕上卸下来一个翡翠的镯子，这可是要比刚刚赏给槐花的多得多，连丫鬟们在这宫里都要分三六九等，更何况是嫔妃之间的斗争，其惨烈是不言而喻的，说穿了，众人为的还不是一个‘利’字。
“不过……福寿宫那边还是得知会一声的，若是太后也想到了，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汪太后没主意，等着看笑话，那就按照你的计策来！”得了玉手镯的春笙笑的合不拢嘴，尽管她知道自己做了娘娘的大丫鬟得到的会更多，可是现在的一些小利，她也是不拿白不拿，将来拿的会更多。
……
程玉浓第二天一早上便去了福寿宫，自己挺着肚子走到哪里都是底气十足的，当初皇上选秀女入宫，到如今怀有身孕的就她一个人，死的死、不受宠的不受宠，到底是她还算春风得意。
外面一通报说是珩贵人来请安了，汪太后就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便退了屋子里的闲杂人，只留了一个老嬷嬷在身边伺候着，一见程玉浓挺着肚子进了大殿，连忙免了她的礼赐座，可程玉浓不敢造次，还是艰难的福了福身子方才坐下。
“珩贵人近来身子可好啊？哀家可是责令护国寺一天一炷香的保佑着，保佑着这肚子里的是个小皇子，你珩贵人生产后可就平步青云了！”汪太后知道程玉浓内心不坚定，所以不停地画饼给她，让她看见一些不一定成真的美梦，和归顺自己后能够得到的巨大的好处，比如——四妃的位置。
“臣妾多谢太后的记挂，也替这肚子里的孩子谢谢太后娘娘！”程玉浓装的乖巧，宫里就是这么个生存的坏境，大家都互相心知肚明，也都明着暗着捅刀子，可就是脸上笑着，面上好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都端着不肯捅破，她在这宫里没几天就明白了这么个道理，所以自己亦是遵守这里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