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南下
第61章南下
“娘娘，听说这两淮地区的天气极为的炎热，比龙城还要热，而且沿海潮湿，水土不服的人去了脸上还容易生出一些小红疙瘩来，所以奴婢在刘太医那里要了一些清亮的润肌膏，每日涂在脸上，肌肤上，都会凉凉的，避免出疙瘩，而且这润肌膏中添加了一些艾草的汁水，还可以防蚊驱虫！您可要记得擦！”轻雪将润肌膏放在了慕容装放胭脂的小盒子里，小心的叮嘱道。“娘娘，两淮天气燃热，奴婢想这若是夜里燃香料肯定是头晕脑胀的，所以带了些薄荷的叶子，您心中气郁的时候就含一些！”小奴手里拿了许多冰鲛纱料子的衣裳，都放进了装行囊的包裹里仔细的叠放好，“娘娘，哪里的天气潮湿炎热，奴婢就只给您带了些最为凉快的衣裳，若是样式穿烦了，那就在那里做些新鲜的穿，想必哪里的料子会更加的轻薄凉快的！”
慕容霓裳要随着端木玦南下视察两淮的盐业，可这次出游轻装简行，避免叨扰百姓，避免大肆的铺张，所以慕容只带了瑞嬷嬷一个宫婢，随身的行李也是能缩到最简，看着丫鬟们在忙忙碌碌的将必带的东西都整理好，慕容倒是很有闲情雅致的坐在轩窗旁便看书。
“小姐，我做好了酸梅，这次旅途车马劳顿，万一胃里颠簸的难受，或许还可以吃一粒压一压胃里的恶心！”漫雪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一打开是颗颗用酸汤渍好的梅脯肉，伸头闻了闻便有一丝甜甜酸酸的味道。
慕容大小就喜欢吃酸的东西，便忍不住捻了一个放在嘴里，夸赞道：“做的真好吃，一会儿让厨房的师傅再做一些，然后给大家都尝一尝，爽口的很！”
慕容抬眼看了一圈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将轻雪和小奴拉了过来，又看了漫雪一眼说道：“本宫这次随陛下南下，你们留在宫中，没有瑞嬷嬷在身边叮嘱管教一定要小心！”
“轻雪！，你是凤临宫的大丫鬟，不能看着凤临宫的任何人受气，也不能凭一时之气与她人相争，若是有任何事情就私下里去清宁宫找柳惠妃，若是柳惠妃不能帮忙，那就想办法与父亲联系，你平素里心气高，本宫不在可一定要收敛心性，保护好其他人，懂了吗？”
轻雪点了点头，肯定的答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谨遵教诲。”
“小奴，你平日里心细、小心，时刻都要帮衬着轻雪，一定要协同她打理好凤临宫内外！知道了吗？”
小奴看了一眼轻雪，亦是点点头，说道：“奴婢一定协助好轻雪姐姐，等娘娘平安回来！”
最后，慕容拉着漫雪的手，仔细的叮嘱道：“漫雪，你可能答应本宫一件事情？”
“小姐请讲！”
“漫雪，本宫随圣驾南下之后，你不可以离开凤临宫，无论有任何事情外出，都要有你姐姐和小奴姐姐陪伴，不可擅自离开，可能做到？”
“奴婢记下了，无论什么时候出凤临宫，都要有姐姐和小奴姐姐陪着！”
意义的交代过后慕容放心了，前世的端木玦没有下过两淮，自己除了北上避暑也没离开过皇宫，这次远行，慕容放心不下身边的这些人，一旦发生什么自己预料不到的事情，可真的是追悔莫及，自己已经拉着轻雪、漫雪、瑞嬷嬷躲过一劫，不能被横生而出的枝节绊倒了。
瑞嬷嬷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一一放好，明天就是随驾前行的日子，她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免皇后娘娘在宫外受到伤害，慕容示意轻雪带着所有人退下去，留下瑞嬷嬷独自说话。
“嬷嬷，宫外可都安排好了？”
瑞嬷嬷点头答道：“老奴已经向宫外传了消息，每到一处之前都会有人将当地的情况传报回来，通过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太过危险！”慕容皱了皱眉头，“一旦鸽子出了事情……”
“娘娘放心吧，老奴已经和送信的人做好了暗号，每一个消息都是几句诗，就算是被人发现，也无法落人口实！而且宰相大人在每一处的驿站都安排了自己的眼线，娘娘每到一处都有照应，一切按计划行事，万无一失！”‘万无一失’，慕容霓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多想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真的万无一失。
……
慕容霓裳能够随御驾南下，如此的殊荣，就算是皇上的温柔刀，怕是大多数的妃嫔都是愿意死在这样一把刀下的，汪媛得知消息之后，每一天都到福寿宫去闹，最近她是不顺到了极点，先是皇上不去麟趾宫宠幸她了，周谨仪又和她抢儿子，现在皇上也不带自己出宫了，而且自己的姑母身边还有一个时时刻刻能够挤掉自己位置的小狐狸精。
面对汪媛的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汪太后显然淡然了很多，尽管她是真的心中烦躁的很，可面对汪媛这几件事情倒是真的棘手，首先是恩宠的问题，汪媛失宠，最重要的是赵芷嫣也不得自己儿子的喜欢青睐，这后宫想要成为汪家的天下，不能只靠她一个老太太，可没了恩宠，那里还谈什么独占后宫。
还有那三皇子的问题，汪太后那样一个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明白汪媛和赵芷嫣心里各自的小九九，一个是进退两难，干脆听天由命，或许还能狗急跳墙，另一个则是想尽一切手段，她不说破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解决，那孩子给了汪媛不是，不给似乎也不好，而且那三皇子的问题，慕容氏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毕竟后宫只有一个母亲，就是皇后，其她人是亲娘，可也是不能认得娘，自己当初，不也是看着端木玦叫皇后为母后。
至于赵贵人和汪淑妃不和，汪太后是最没有办法的，以汪媛的性格，能够忍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出乎她的预期了，所以不再强求，正好趁这个机会看一看赵贵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份聪明在后宫活得下去。
“姑母，你看看现在的后宫，哪里还姓汪！”
“这龙止国的后宫从来都不姓汪，是皇上的后宫，自然是姓端木的！”汪太后闭着眼睛说道，一旁的小宫女在轻轻地打着扇子。
“姑母！依媛儿看，现在后宫早就姓了慕容了，都是慕容氏在横行霸道，要么是天天晚上、早上、中午霸者皇上，若是翻了别人的牌，她也要将皇上抢过去，哪里还是什么雨露均沾，绵延子嗣，那雨露都被她一个人沾去了！我们都像是脱了水的鱼，苦苦的挣扎！真的是……命苦啊！”
汪媛知道汪太后是有权利以雨露均沾为理由约束皇后的德行的，所以故意的想让汪太后出头打压慕容氏的气焰，也让皇上到其它宫里来转转。
看着汪媛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赵芷嫣脸上偷偷的做了一个不屑地冷笑，却被汪媛用余光瞥到，随即由一副怨妇的神色转成了凶狠的样子，吼道：“看什么热闹！没用处的东西，你倒是和那慕容氏年纪相仿，姿色也不差，怎么半点皇上的心思都留不住，要你何用，按照这样的情形，别所生一个皇子了，怕是早晚皇上都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了，送到冷宫里去！”
赵贵人位份地，而且又在汪太后面前，只能装乖巧，抽了抽嘴角说道：“淑妃姐姐怎么这样说，皇上喜欢谁那是臣妾能左右的，就像姐姐，侍奉陛下这么多年，不还是没留住陛下的心？！”
“你……”
“好啦！”汪太后睁开眼睛，看着两个呈口舌之快的人脸色一沉，“你们两个若是有能耐倒是对付那慕容氏去，在福寿宫吵吵嚷嚷的，就会窝里横，派到哀家身边的除了窝囊废，就没有一个有用处的东西，一个就罢了，两个窝囊了一双！还让哀家跟着你们操心劳力，两个人都在慕容氏那里占不到半点便宜！”
被汪太后各打了五十大板之后，汪媛和赵芷嫣一阵的沉默，看着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汪太后也知道事情不容许乐观对待，她也做过妃嫔，也伺候过皇上，她知道慕容霓裳这样的女子和傅云晚、秦柳絮、寒梦鸢不同，后者靠的是美貌来吸引男人，然后用温柔和体贴来栓牢，若是再能有点小个性，更是平添几分趣味，可是这些都不能永远拴住一颗心，因为这些东西其她女人也拥有，日子久了他就会看上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
可慕容霓裳不同，美貌、温柔、体贴和性情特也有，可她还有的是一些小心机，她会弹琴、、下棋唱歌、跳舞、画画，让端木玦可以通过除了性之外的东西得以放松，她性格多变，让男人看不透摸不清，好像带着很多故事，又若即若离，让人近了觉得模糊，远了觉得想念。
后宫里最怕这样一个尤物的女子，因为其他女子抓住的是皇上的身体、胃，而她抓住的是心，心若是偏向了她，那可就真的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你们不要总是互相埋怨彼此，要多想想怎么才能让皇上重新注意到你，回到你们的身边！”
汪媛嘟着嘴，红红的唇像是吃过辣椒红肿了一般，怏怏不乐的说道：“能怎么办，又不能杀了慕容氏，只要她在一天，皇上就像是被灌了迷魂药一般，也没见皇上当初也是这么喜欢寒梦鸢的！”
“或许……淑妃姐姐说得对！”赵芷嫣第一次顺着汪媛的心意说话，她有些怯懦的看向了汪太后，希望自己的话能够引起注意，‘如果能够杀了慕容皇后该有多好，这不是后宫好多女人心里想着的吗？’若是她死了，就没人插手三皇子的抚养决定了，若是她死了，秦柳絮就不会被送进慎行司了，若是她死了皇上的宠爱就分到各宫小主身上了！
汪太后上了年岁，可心思却没有衰老，反而是磨练的愈发的敏锐，目光扫过赵芷嫣冷落的脸，心中一喜，看来上天并不是待她很薄，至少给了她一个草包之后，第二个还聪明点，开了窍了。
“你是说……！”汪媛虽然反应慢，可她缓了一会儿后也明白了赵芷嫣的意思，汪媛心中有些惴惴的看向汪太后，要知道她们想杀的人不是一个宫女，一个小太监，而是当今的正宫皇后，玉牒录名母仪天下的女人。
“说什么！？”汪太后瞪着汪媛说道，汪太后心中有数，此次慕容霓裳随着端木玦御驾南下，这是最好刺杀她的机会，若是慕容霓裳在外遇刺身亡，那后位就空了出来，而且也无需大理寺介入调查，更加不会怀疑到她们的头上，权当是当今皇后五福承受后位，在最春风得意之时香消玉殒了！
“请太后屏退左右！”赵芷嫣见汪太后似乎很赞成她的方案，便想进一步部署，她也是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的。
“都退下去，哀家要和赵贵人和汪淑妃说些体己的话！”宫人们都一一退下，关上了大门，汪太后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不能被他人听了去，便示意身边的付嬷嬷到门口去望风，免得隔墙有耳。
“姑母，她可是皇后，若是除了命案，恐怕慕容一家容易炸起锅来！”汪媛不是胆小，是她意识到这是一步险棋，要知道后宫与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是权倾朝野的慕容氏。
“你还有更好的计策除掉她么？”汪太后喝了一口凉茶语气冰冷的问道，“哀家倒是觉得是个好主意！”
“太后，臣妾听说，这次皇上南下，会游遍两淮之地，听说安庆府有一个很有名的杀手，叫做‘以作’，专门以杀人为生，前段时间漕帮的二号交椅兴让就是被他所杀，无奈官府一直找不到他的证据，所以无法逮捕，捉拿归案，臣妾觉得这以作可是一个好的人选！”
汪媛倒是很关心赵芷嫣为何对这杀手如此的熟悉，难道这杀人的计划她一早就就有数？可慕容霓裳不是才宣布自己随驾前去的吗？时间上似乎是不吻合的，除非她寻了一个杀手为了一个其它的目标。
想着这里，汪媛脊背一凉，难不成这绝顶的杀手是为了她准备的？若是皇上没有换主意南下两淮视察盐业，恐怕就一定会按照早先的计划北上上泉宫避暑，按照宫中的管理，皇帝避暑可带大臣、妃嫔若干，而她一定在其中，而这个时机就是买通杀手刺杀自己的最好时机。
在汪媛脑子里飞快的过着这些可能的时候，赵芷嫣和汪太后已经商议了方案，“媛儿，你觉得如何？”见汪媛始终没出声，汪太后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