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忽悠也是艺术（3）
等了好一会儿，李自成才悠悠醒转。尚国梁的话语和行为给了李自成莫大的希望，他就像落水之人紧紧抓住了尚国梁这一棵救命稻草。
李自成抓紧了尚国梁的双手，眼含期望问道：“上使，既然上天选我为天命之人，上天能否助我打败辫子兵收复中原？”
尚国梁眼神一阵变幻，心道：“是不是有点忽悠大了？如果李自成自信心又开始极度膨胀，不肯踏实做事，这不是好现象。”想到此开口说道：“上天确有助你之意，不过上面有天规限制，上天也不能过多干预人间之事。”
说着话，尚国梁从箱子里又拿出一本雪白的复印纸，掏出碳素笔在上面大略画了一下亚欧地图。
尚国梁给李自成指出华夏位置后道：“这是大明和辽东。”
对华夏只占了这么小的地盘，李自成表示震惊。
尚国梁又划拉了一下整张纸复道：“这整张纸画的仅仅是天下的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李自成继续震惊。
“这天下有大大小小的龙不下百只。”
“这么多？”李自成瞪大了眼睛。
“也不算多啦。”尚国梁继续忽悠道：“正统的龙都在华夏。”尚国梁指了指欧洲部分道：“像这些，他们都是些恐龙，一大堆。”
尚国梁在纸上惟妙惟肖的画了一条卡通恐龙。
西方漫画家总把华夏的龙画成代表邪恶的恐龙，尚国梁原味奉还。
李自成稍稍放下心，瞧着这偏西之地的龙不太正宗，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丑极了，还不会飞。但紧接着紧张的问：“我华夏之地有几条？”
“喏，”尚国梁在纸上点了几下，“北方有黑龙家族，南方有赤龙家族，东方大海，”说到此尚国梁点了一下东海和南海方向，这里有一个青龙蛋即将孵化，西边嘛，”尚国梁又点了一下川藏之地，“还有一个蓝色的龙蛋即将孵化。”
这几条龙与龙蛋，尚国梁都意有所指，李自成猜出北方和南方的两家，试探着问道：“这黑龙家是不是满洲？这赤龙家是不是朱明？”
尚国梁给了李自成一个肯定的眼神儿，然而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李自成对满洲印象不好，他就是被辫子兵打败的，现在如丧家之犬般，他鄙视道：“辫子家不是蛮夷吗？蛮夷怎么能变龙？怎么会是华夏龙之一？”
尚国梁解释道：“辫子家也是大明国奴儿干都司治下部落民，也属华夏子民，顺治按华夏的规矩，依华夏之礼坐了龙庭，就化精为龙，鲤鱼跃了龙门就变龙，上天都是承认的。”随后斜着眼瞧了李自成一下，反问道：“你祖先不也是党项人吗？原先不也是蛮夷？”
李自成一窘，复又争辩道：“那怎么能一样？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我祖先早就入了华夏。”
说完，李自成楞了一下，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这大帽子好扣，不小心扣到自己头上就感觉很尴尬。
不过他对满洲皇帝来历还是有些好奇，上使说化精为龙，那满洲龙没变龙之前是个什么精？李自成问道：“这辫子龙以前是个什么精？”
尚国梁简短回道：“按照他们自己的叫法，顺治的爷爷努尔哈赤叫野猪皮，二爷爷舒尔哈齐叫小野猪。”
李自成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唉！”
尚国梁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道：“朱家也好，顺治家也罢，又有哪一个不是视草民如蝼蚁呢？顺治家凶残，朱家就好吗？天灾连连**亦连连，朱家**大于天灾，党争不断互相坑害，祸乱天下生生将百姓逼上了造反的绝路，这十几年饿殍千里伏尸千万。顺治家为了争夺花花世界，杀人如麻，把这天下搅成一滩烂泥，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才选了你，指望着你开启民智反抗暴政，赶走朱家和满洲人，带领着百姓安居乐业，你先前做得很好，但后来小有胜利就忘乎所以，开始危害百姓，侵害他们的利益，根本没有意识到平定天下的艰难，再这样下去，上天恐怕就会让青龙和蓝龙都出世了。”
实际上，尚国梁如此说其实对李自成也不公平。李自成自从起事后，一直注意约束部下，他的军队军纪尚好，除了几次遭到明军强烈抵抗，他下令搞了几次小型的屠城外，其他大部分时间内，没有有意识的搞大屠杀这种灭绝人性的行动。
就算在北京，顺军也只是拷掠官员，对百姓的骚扰力度并不大，远没有多尔衮的清军占领北京后对京城百姓的伤害大。
满军进城后，二话不说就抢了北京内城所有百姓的房子，把数十万百姓的财产剥了个干净，赶到外城让他们自己搭窝棚住。更何况还有万恶的圈地，蛮横霸占百姓的耕地；缉捕逃人，将农民变成农奴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
在江南，由多铎发起，由投降满清的原明军执行的大屠杀一场接一场，数不胜数。
总之，清军犯下的罪恶要比顺军犯下的罪恶高的太多。可这个世上，胜者王侯败者贼，满清在政治、军事上的组织力强劲，拥有一支强大的武力，在现下这时光里，没理也变成有理了。李自成你再爱民，可惜你打不过满清，就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尚国梁明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公平，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捏着鼻子也得说。
一番话听得李自成遍体生津。他认为尚国梁的这些评论无可辩驳，从进入燕京后自己就犯下一系列战略错误，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扭转局势。而且听尚国梁的意思，上天还留有后手，不行，我要知道那两个龙蛋是谁。
惶恐过后李自成苦恼的猜测道：“我若做不好辜负了上天的期望，那我想知道谁来接替我，这青龙蛋不知是谁，这蓝龙蛋难不成是张敬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