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锁拿
狂猛的暴雨被刘然铿锵有力的声音下击破。跪在雨水中面容憔悴的柴端脸上很难看出什么变化,他的膝盖被雨水淹没,他的身体无比冰凉。
柴邵扭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眉宇间出现了一抹狠厉之色。
对于此事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前几日他们一心都在和韦一行暗中交劲,知道今日小皇帝突然出宫去鹤云松酒楼,才引起他们的高度关注。
知道赵征王基秘密回了大梁,其中密谈了什么他们还不清楚,但也知道曾康盛被抓了回来。
如今看来。
圣后和小皇帝是想借此将他们柴家推翻,难道就不怕韦一行一家独大吗?
现在柴邵想不了那么多,几乎没有准备,该如何抵挡?
“臣接旨,”柴端缓缓抬起头来。
刘然没有亲自上前,而是将圣旨交给身边人送到柴端的手中,旋即说道:“柴公,得罪了。”
“慢!”
柴端陡然道:“我要见陛下。”
他虽在狱中,但这几日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可以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因为他对韦一行太过痛恨,导致自己判断失误。
错估了形势,被那个十一岁的小皇帝给算计了。
不禁回想起同样迅速败落的袁世才,不也是落在小皇帝的手中吗?
“老夫会向陛下禀告柴公的意愿,不过柴公最好能如实说出,在荆东战场上,有那些人是受你指控向逆越传递军情的,”
刘然回绝了他,“如此,圣后陛下念在柴公祖上对朝廷的赫赫功勋上,柴公或可免去一死。”
柴邵骤然起身,腰间配剑撞击于甲胄上发出金戈之气,“刘公,通敌卖国是何等大罪,我柴家四世三公,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怎会做出这等背弃家国之事,”
“你身为主审官,因一些私仇便无凭无据向我父亲乱扣罪名,以你为主审,我不服。”
“哼,有没有证据本官自有定论,若你不服,上奏圣后陛下就是,”
刘然手掌一挥,两侧太尉府差吏走出,“来人,将柴端带入太尉府。”
“我看谁敢拿我父亲,”
柴邵一声暴喝,同时拔出腰间长剑,落下的雨珠儿被锋利的剑锋切成两半,“我父亲乃辅政大臣,先帝所任,尔等妄想以此脏名锁拿我父亲。”
身后诸甲士随着他一声暴喝,也是一步踏出,积水震颤而起,数十道锋锐银光在雨中显现。
刘然冷笑道:“柴邵,你想抗旨不遵吗?”
双方士卒瞬间刀剑相向。
廷尉张扬也不甘落于人后,拔出佩剑直视柴邵说道:“柴校尉,你自己的罪名能否洗清还尚未可知,难道现在就想带柴府一门一起下地狱吗?”
柴端还跪在地上,神情显得很呆滞。
刘然和张扬对视一眼。
他们都深知,即便他们两方人马合在一处也绝非柴端的对手,盖因柴邵麾下之人不止是城门兵,还是柴府的私兵。
柴端不养门客不养私奴,实际上这些人都被他放在别的地方而已。
因之,他们也不能激怒此时护父心切的柴邵。
就在双方相持之际。
自廷尉府两边传来极为沉重的声音,地面上的积水也在跟着颤抖。
下一刻。
拐角处出现一名名身着银色甲胄的士兵,其容肃穆,其形规整,令人望而胆寒。
乃是京辅都尉韦和所统领的京城虎卫禁军,虽在名义上隶属于执金吾,但实际上身为韦一行侄子的韦和,所领之兵还不是任由韦一行调遣。
“太尉大人,是有人抗旨不遵吗?”韦和驾马上前。
刘然看了对方一眼,并不意外韦一行这时候的举动,且此时此刻,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如此暴雨,韦都尉还出来巡街,若圣后陛下知道,一定也会赞叹都尉的尽忠职守啊。”
“哈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都是我应尽之责,不像某些人吃里扒外,还想着苟活于世,真是愧对祖宗啊,”韦和话语间的别有所指已十分明显。
“不知刘公可能摆平,若不能,本都尉或可助刘公一臂之力。”
刘然笑道:“那就有劳都尉了。”
韦和调转马头,两边两百名虎卫禁军立马向上压去,整齐发出的声势可谓山呼海啸。
同时落下的脚步所溅起的雨水尤为激烈,传达出的力量扑到柴端瞬间苍老许多的脸颊上。
他盯着地面上荡漾的雨水,缓缓抬起头,“柴邵,你想置为父于不忠不义之境吗,还不闪开。”
柴邵盯着前面压上来的虎卫禁军,并不畏惧,“父亲,小皇帝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您万万不能跟刘然去。”
柴端站起身来,手里紧紧捏着懿旨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他喟叹道:“你看看这次为大昭立下功的将军们,黄庭柱在上都扼守住了东北大门,方正南在北疆未尝一败,今后他们的结局又会是如何?你且代为父看着。”
“可是父亲.”
“别说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