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预言

“强抢民女，奴役百姓，侵占良田，笼络地方官员，结党营私，向燕、越私贩盐铁及军械物资，还有此次的通敌卖国大罪，”方源手里拿着一份奏折向赵启说道：“陛下，这人不错，给柴端列了七大罪状，条条说的连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流泪啊，简直太狠了。”

赵启面前窗外而站，这已经是抓捕柴端后的第二天了。

有曾康盛的当面指证和那些实证，再加上韦一行桓浩这些人的落井下石，被打了个措不及防的柴端根本无计可施。

关键还是那些实证，作为他的原件，且不说上面的字迹与他高度吻合，就是那印章也是他的私印，根本无法造假。

而且上面所书之人，现已大多投靠逆越，至于还留在大昭境内的，圣后已下令捉拿。

柴端的死期已是可以预见的了。

但能被先帝列位辅政大臣的柴端，当真会没有丝毫反抗手段吗？

赵启展开捏在手中的小纸条，上面也是柴端亲手所书，“臣有秘闻奏陈陛下。”

这是柴端通过自己在太尉府中的人送出来的。

实际上，即便没有这张字条，赵启也想去见见柴端，他想知道当初鹤云松刺杀案背后的全部真相。

但圣后肯定会在他的前面去见。

“陛下，我说了你不问下去，很尴尬的。”

“好吧，”赵启很给方源面子，说道：“是谁写的？”

“言朔。”

赵启笑了，“又是他？”

方源重复道：“又是他。”

“你们认为，母后可会放过柴端？”赵启眺望向西方远山，苍山朦胧，不见真容。

这连绵不绝的雨水看起来已经上瘾，连续落了数天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就在昨日，在城外为难民搭建的房子经不住狂风呼啸，有数座被掀翻，导致数十名难民死于非命。

在这样的暴雨下，难民也忍受不住，再次汇聚起来冲击城门。

城门校尉柴邵为了对付京辅都尉韦和，故意将难民放进城中，为此还命御史弹劾韦和，说他巡城失利，玩忽职守。

而他之所以放难民进来，是不忍心看到难民遭受暴雨的侵袭，乃是为民请命。

总之，因为柴端的事情，下面的人斗的不可开交，以至于京都城中秩序混乱，京都府尹郦德惠叫苦不迭。

“陛下，柴端已穷途末路，柴党外围成员纷纷瓦解，至于其心腹，从其上书中也能辨别一二，他们现在所求已不是为柴端辩驳，只是希望朝廷能留他一命，”

许渭严肃说道：“圣后只需派人叮住柴邵柴远两兄弟以及巴州刺史、几地太守即可。”

在较为辽阔却又道路不同的山南地域，朝廷将之划分为了三州，分别是北部临近巴江的巴州，山南中部地区的蚕州以及南部地区的南州。

巴州刺史柴武出自柴家嫡系一脉，若朝廷处死柴端，当然要注意他的举动。

当然，柴端所犯之罪已是罪大恶极，擢发难数，这些若真想搞事情，也是自寻死路，这种时候聪明人所想的都应该是柴端死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因之，赵启一面让刘然去接触柴端的政治遗产，一面又让太中大夫陈玄默暗中收纳朝中之人。

比起刘然，赵启更愿意用陈玄默。

只因数日前那个夜晚，两人相谈甚欢，

比起刘然这种滑头，陈玄默这等心怀治国梦想的人显然更加适合他，何况两人志同道合。

陈玄默以及尚书令荀绾等人为了自己执政理念，自会紧紧的贴在赵启的身边，恰巧，在现在这段时间乃至未来一段时间，赵启和这群人所走的道路是一样的。

因此可以一用。

“但最近几天，柴端一家人的举动都很奇怪，我不认为他们真的到了穷途末路，”方源反驳了许渭的看法。

许渭正色道：“影密卫不是来报，他们没有举动吗？”

方源笑道：“没有举动就是最大的举动。”

许渭皱眉，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西方落下一道极为透亮的闪电，滚滚雷声仿佛炸翻了天，久久不散。

雷声还没熄灭。

便有一道声音闯入石渠阁，是多日不见的安阳公主，她最近被袁太后拉着强行学习女工，实际上自是为了不让她和赵启有过多的沟通。

对此，赵启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解救她。

“皇姐，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赵启望向双手撑着膝盖，头发也被打湿完了的安阳公主，忽然想起一件事，“莫非，母后去见柴端了？”

“没有，是韦老头和那个顾东明进宫了，说是上阳发来急报，连日暴雨，都江口岸决堤，淹没农田村庄十余座，上阳城也被淹了，”

安阳公主想着在长乐宫里听见的数目，心头都觉得疼得厉害，“还有之前韦老头组织迁移向西的难民，几乎都死在力量这场洪涝灾难中。”

安阳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听说已经死了几千人了，我都能想象到画面，太惨了皇弟，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都江决堤？”许渭最先出声，“毁民无数？怎么会这样？”

方源道：“连日大雨，我们早该注意到这件事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