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自信
第277章自 信
第二百七十七章 自 信 在这其中，楼玉曼根本没体验到成了鬼，成了魂灵，又或是重生到了另一个肉体里到底有什么特别感觉。
对于楼玉曼来说。她知道的，能感受到的，也就仅仅是她的确“死了”，又的确“活了”。世界重新向她打开了大门，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是以沉吟许久，楼玉曼这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大概……没有吧。”
本以为姚夫人真的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毕竟她也算是大难不死嘛，总避免不了对什么“生”啊，“死”啊有了什么新感悟的。
正在楼玉曼低头思索着自己的重生时，却没想到姚夫人好像根本是准备深究这一问题的，竟是紧接着便再次抛出一个疑问。
“若是没有的话，那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岂不是任何惩罚也没有？”
这倒是个挺深刻的问题，毕竟这世上的恶人还真的就不少，而且有许多明明坏事做尽，却到死都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对于那些被恶人欺压却又毫无办法的普通人，最大的期盼也就是这种人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可超生。因为生之无望，所以将希望寄托在死后的世界中，期望自己的一切冤屈得报。
若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地狱，那么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是不是就太不公平了。
所以楼玉曼又是沉吟许久，才用着不确定语气说道。
“那……可能是有？”
这一次，姚夫人分明是想要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了，所以又接着问道。
“那到底什么样的人会下地狱呢？”
这一次楼玉曼可真真是答不出来了，她若要说恶人，可这世上的恶人也有千千万万种，有大奸大恶的，也有只不过是爱贪些小便宜的小恶罢了，难不成都要下了地狱不成。
所以这个问题楼玉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她不清楚姚夫人到底想要什么回答，困扰着她的肯定不是是否存在地狱这个问题，而是与此相关的某个人性的问题。可是楼玉曼并不知道这个困扰着姚夫人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所以……到底是要说有还是没有呢？
可是换了这个角度去想，楼玉曼却突然有些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了。
“心里若有便是有吧？心里若无便是无吧。”
楼玉曼的声音轻轻响起，伴随着房间中炭木燃烧的爆裂声，显得有些不真实。
大概楼玉曼这话说的实在有点太过朦胧了，姚夫人的眼里总算出了些特别的情绪，仿佛对这样一个朦胧的回答有了什么思考，眼眸中终于不再是空洞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嗯？这话怎么说？”
“那夫人到底想问什么？”
楼玉曼不答反问，话音刚落，还没等姚夫人开口回答，便又接着说道。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地狱没人知道，可是无论有没有，不过都是为了宽慰活着的人罢了。
无论有或没有，我们只要自己不做亏心事，一身正气又有何惧呢？”
说到底，地狱这个说法不过是人们的主观臆断，甚至在有些人心中只是一个朦胧的希望。正是因为对生活无能为力的不甘，才造就了这样一场聊做宽慰的梦境。
不知道楼玉曼的话到底说没说到姚夫人心里，不过姚夫人的确是再没说些什么，她仍旧怔怔的盯着屋顶发呆，一副在思索着什么的模样。
没人知道她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因为楼玉曼这一番话有所平静，楼玉曼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是对是错，姚夫人不再说话，她便也没有再开口，只默默配了她一会，便起身行礼告退了。
屋外的雪渐渐停了，风也不再吹了，日头渐渐升起来了，光亮照在积雪上闪出一颗颗的晶莹，配合着宫中的青砖红瓦，显得格外的梦幻。
若是放在上一世，这样的美景可是做梦都看不到的。
楼玉曼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这院子里的一地白雪发呆，地面上仿佛铺就着数不清的剔透水晶，将阳光向四面映射着，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是楼玉曼却觉得此刻犹如致盲一般的景致，正符合她现在迷茫的心境。
虽说刚才跟姚夫人说话的时候好像还颇有道理似的。但是每每一涉及这样前世今生的话题的时候，楼玉曼总是要不受控制的想到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多活的这一世到底能算些什么，如果这人世间地狱轮回一切都有，她能算作哪一界的呢？
大概这种特别的经历总会让一个心里多少有些未知的恐惧，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平静的站在到底能保持多久。未知总是让人格外的心生恐惧，前路慢慢，她却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寻，只能自己摸索着在黑夜中前行。
其实这些问题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直都存在，但是每一次楼玉曼想到的时候，都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它，反正自己不过是命运洪流中的一只小舟罢了，顺着湍急的水流迷茫的漂浮着，永远不能有自己的意识。
可是这一次，或许是姚夫人的态度让楼玉曼有所想法，又或者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已经让楼玉曼完全麻木，所以她第一次想，“或许，这个虚幻的世界其实也随着她自己的心意而来，书里面的那个悲惨结局不一定就不可以躲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在过去永远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在这一次，楼玉曼竟然是无限的确定。
虽然说到现在为止，楼玉曼的努力从来也没有少一分过，可依然不见什么明显的效果。
但是这一次，她的胸腔里就好像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愿意好好活过这一世，她也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意识到这就是她真实的人生，真真切切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到了最后，或是落入深渊，或是真的得了善终，这个选择权都握在她自己手里，她的明天就由她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