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梦魇

第275章梦 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梦 魇  前脚送了苏婧鸳离开，楼玉曼后脚便去了舒宁轩。虽说自己的确是周嬷嬷让离开，但是真的耽误了太久也实在不好，更何况是舒宁轩现在的这个情况。

冬日里的日头都落的早，再加上窗上总要为了保暖糊成纸窗的缘故，所以冬日里一过了中午就肯定要点上蜡烛了。

但是姚夫人是不喜欢蜡烛的，照她所说，蜡烛总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所以主屋里一般姚夫人的床边是不点拉的，只不过卧房和外厅之间的隔断处可能会点上一支，再往里就不会有了。

可是如此一来，到了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的时候，卧房里真的就是漆黑一片了。唯一还能有些光亮的可能就是火炉里的碳火了。

呼呼的寒风渐渐刮起来了，今晚大概又要刮上一整夜，楼玉曼不禁有些担心现在的苏婧鸳到底到没到了西六所，这样的天气若是还在外面行走，可是要难受了。

姚夫人吃过了药后又睡了过去，屋子里静的便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和火炉里噼里啪啦的碳火声音。

大概是环境的原因，楼玉曼现在心里是异常的平静，好像一切杂乱的念头都没有了，现在的楼玉曼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想了，只不过现在若是再去想什么问题，思路就会清晰明了，再没有那些驳杂的念头捣乱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好机会，楼玉曼却出奇的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琢磨，就想这么静静地坐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只是这宁静的确只是片刻而已，因为就在下一秒，楼玉曼就听见了姚夫人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惨叫没错，楼玉曼也被这惨叫声吓了一大跳，自然赶紧奔到姚夫人身边，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姚夫人眉头紧皱，甚至几乎要拧成一团，额头上是冷汗直冒，整张脸怎么看都是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就好像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一样。

可是姚夫人的双眼却是紧闭的，甚至可以说是硬挤上的，就好像有一双手故意把姚夫人的上下眼皮挤在一起，让她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楼玉曼第一时间就看出姚夫人这是做了噩梦了，而且现在看起来还是极为痛苦的噩梦。

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赶紧叫醒姚夫人为好。可是楼玉曼一连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大，到了最后，连姚夫人的大名都叫出来了，姚夫人却还是没醒。

迫于无奈，楼玉曼只能上手推。抓住姚夫人的胳膊接连推了好几下，姚夫人这才终于醒来，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可是她的思维好像一时半会儿还停留在梦里的场景，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因此现在的姚夫人是两眼呆滞，木然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楼玉曼也实在不会说些安慰的话，就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是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周周嬷嬷竟然也听到了，一路小跑的进了屋。等到了跟前，看着姚夫人这个样子还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便转而问楼玉曼道。

“夫人这是怎么了？”

因为刚从门外进来的缘故，周嬷嬷的披风上还挂了些雪，只不过一进屋便马上融化成了细小的水珠渗进了披风里。

楼玉曼一边上前替周嬷嬷解下披风挂好，一边回答着周嬷嬷的问题。

“夫人大概是魇住了。”

其实楼玉曼本来是想说做噩梦了的，但是就在刚要出口的前一秒，楼玉曼便发现这噩梦完全就是现代人的说法，古代人大概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这才换了个说法，按照古代人的习惯，说是魇住了。

听到楼玉曼说魇住了的那一刻，周嬷嬷明显可以看到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可能本来还以为姚夫人是旧病复发了，又或者是出了什么差错，还好就只是个噩梦而已。

可是就在周嬷嬷长舒了一口气的这下一秒，姚夫人竟然就回过了精神，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楼玉曼一时还没意识到这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做了噩梦醒来痛哭流涕的这在楼玉曼的经验里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现在竟然发生在姚夫人身上了。

不同于楼玉曼的一脸疑惑和无动于衷，周嬷嬷到底还是一个母亲形象的，所以在姚夫人大哭的第一秒，周嬷嬷便马上一把把姚夫人拦到自己怀了，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还不忘轻拍姚夫人的背，安慰着她。

似乎是周嬷嬷的怀抱给了姚夫人力量，所以虽然是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姚夫人却还是坚持着说道。

“嬷嬷，我又梦见我爹我娘了……”

说完便又是一连串的眼泪落下，嗓子也哽咽着说不出话。

楼玉曼实在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怕是有些尴尬，毕竟她又没什么好说出来安慰姚夫人的，而且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八成就是要涉及到姚夫人当年家里的变故了。楼玉曼的确是想知道不假，但是若是楼玉曼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多半姚夫人是不会说下去了。

反正无论怎样楼玉曼暂时都是不可能知道的。那既然如此，不如给姚夫人一个向周嬷嬷倾诉的机会，到底能让姚夫人心里好受一点不是。

只可惜楼玉曼心里想的倒很是完美，然而这现实到底还是要有些缺憾的，就比如说外面这个鬼天气。

呼呼的寒风中还夹杂着冰凉的雪粒，刮在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生疼。况且这越到了晚，风吹的又大，这外面也就更冷了些，楼玉曼心里实在不愿意抛弃这暖和的房间走到外面那样的冰天雪地里去。

“不如在隔壁的耳房将就一夜？”

这个想法几乎瞬间就出现在楼玉曼心底，可是马上又被她自己否定。

原因很简单，就算楼玉曼真的能待，可她也睡不了床，因为那是姚夫人的，是主子的，是万万不能叫下人们污了的。

所以虽然主屋的确要比楼玉曼自己的放量暖和许多，但是纵然如此，楼玉曼好像还是更愿意有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