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救或不救
第127章救或不救
是夜,楼玉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苏婧鸳的要求到底要不要答应,这实在是个难解的问题。若是真的就此答应她,心中难免憋了一股气,梗在心头让人难受。若是就此拒绝,那么也只会是上姑苏楼家两败俱伤。
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但的确难道了楼玉曼,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最终方案的雏形,可终归有些方面不妥,不仔细想个明白终是不能安心的。
其实就像楼玉曼想的那样,若是真的不放过姑苏,她和楼樾的不必说,楼老爷会伤心透顶也不必说,最重要的是楼家绝对承担不起这第二次劫难,就此覆灭几乎是肯定的。
所以,若然真的看透了这问题,其实要做个决定并不难。但难就难在如何权衡楼家的面子与利益问题。
楼家要是就此放弃,必然在天下人前失了面子。楼家要是对姑苏紧抓不放,必然失了里子。表面上看,无论怎样权衡,楼家都是一定不能两全的,所以这问题也就尤其的棘手。
可楼玉曼绝对不甘心,她一定要琢磨出个两全的方法,既能保留楼家的面子,也能保留楼家的里子。
其实这问题若真的只看单纯的里子就本来很好解决,只需苏婧鸳随便从姑苏挑出一人顶包即可,楼家再一同演上这场戏就几乎完全不成问题。
可更为重要的是,楼家在苏婧鸳创造的这场劫难中损失的其他,难以衡量,难以补救,诸如他们父子三人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属于这楼家面子里的物事,该如何补偿啊?
真的让楼玉曼去死?还是真的要姑苏的百年积累?这些对楼家来说实在都没什么实际意义,楼玉曼的目光也没有那么短浅,她想要的一直是更为珍贵的。
苦苦思索一夜,楼玉曼却始终无所得,若是楼老爷此时在此,这问题大概也会好办许多。他远比楼玉曼要更明白楼家所需,楼家所急。
楼玉曼的确有想要慢慢考虑的心,但终究事实不必计划,姑苏族人的毒终于挨不住了。
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楼玉曼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昨夜整整思考了一夜,到了快天亮才勉强睡着,此时正是睡得正熟的时候,却被人叫醒,哪里有什么好脾气。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敲门的人不是楼樾,不是苏婧鸳,而是陆伯言。
自从许久之前与苏婧鸳,沈玉,陆伯言他们三个在房里大肆争吵一番后,距今大概有个四,五天了。这是楼玉曼第一次见到陆伯言。
比起受圈禁的楼玉曼,他可绝对不会受亏待。生活大概还是陆府里那个奢侈样子吧。不过为什么眉头紧皱呢?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惆怅。
陆伯言第一眼看到楼玉曼就觉得有一瞬的震惊,这几日她过得果真不好,眼看着清减了许多,连眼窝都深深陷了进去,眼看着是费了许多精神。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平静,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这平静。
可楼玉曼纵然担心陆伯言,纵然一万个心疼。可只要一想这是为了什么就是止不住的愤怒,止不住的嫉妒。
“陆公子,大清早的,你这是为了什么啊?”楼玉曼语气里止不住的不耐和藏不住的讽刺。
陆伯言忽然就开不了口了,刚才来时的一腔怒意在见到楼玉曼清瘦的面庞后就全然消散了。
她说的根本没错啊,楼家本就无过无错,也就因为有着千金方这个至宝,才会徒惹祸端。固然苏婧鸳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真正要了楼老爷和楼樾的性命,但对楼玉曼来说,始终是失去至亲的巨大痛苦,楼家也确实差点被其他几房吞并,楼玉曼会不放过苏婧鸳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换到苏婧鸳身上,苏婧鸳不也是一样的不得已吗?族人身中剧毒,唯有千金方中有可能记载了解药。苏婧鸳作为圣女,怎能不想尽一切办法取得千金方。而且她也确实留了手,尽量没给楼家带来太大的损失。
这件事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去判断到底谁对谁错,都只是被命运推着走罢了。
陆伯言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同楼玉曼说,他本来是要让楼玉曼赶紧放过苏婧鸳的,姑苏近百人等不起了,可现在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楼玉曼猜不到陆伯言那么多复杂想法,此时也不想再费什么精力去猜。见陆伯言半天无话,也没有那个心情再继续陪着他大早上就站在风口吹着冷风,索性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不过好像老天注定了楼玉曼这个懒觉是睡不成的,因为楼玉曼刚有点睡意似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这一次来的苏婧鸳,当然她的身后还跟着个沈玉。
此时,楼玉曼大概已经猜到了些端倪,多半是姑苏族人的毒已经迫在眉睫了。所以这才一个两个都匆匆来大早上的找自己谈判。
不过楼玉曼还不知道到底如何追回这损失,但好在她已经确定,无论如何,姑苏族人的命一定要救。
所以这次面对着苏婧鸳和沈玉,楼玉曼的脾气大概好了许多,没有冷着一张脸,也没有下逐客令,只是规规矩矩的请他们坐下。
果然不出楼玉曼所料,苏婧鸳和沈玉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要楼玉曼的回答,无论肯与不肯,都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楼玉曼略一沉思,终是定定的看着苏婧鸳,任真而庄重的说道:“我可以答应给你千金方的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苏婧鸳听到楼玉曼愿意就姑苏族人,简直喜出望外。大概也是太为激动了,连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止不住的点着头,连身音都带着几分欢快的对楼玉曼说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在苏婧鸳心里,她本就是要拿姑苏的全部来换的族人性命的,这是原本就准备好的,有舍才有得,这道理她明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