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楼樾苏醒
第126章楼樾苏醒
楼玉曼虽然好像猜到了几分苏婧鸳的意思，却到底还是没猜了个全部，或者说楼玉曼其实还没明白苏婧鸳的全部意思。 苏婧鸳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但看她的表情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目光稍有犹疑，却终是一狠心，终于下了决定，也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样物事。
是一把没我任何装饰的匕首，黑色的刀鞘好像能把一切吞噬其中。
“定是把利器。”楼玉曼在心里如此想。
却见苏婧鸳缓缓拔出了匕首，紧接着一把扔掉刀鞘，将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带着决绝的语气，苏婧鸳缓缓开口说道:“楼姑娘，我知你一向是守信之人。楼樾的解药和姑苏的大印是我用来补偿你楼家的两件大礼，这最后一件便是我的性命。只要你现在肯点头答应救我姑苏百人性命，我便立马割破我自己的喉咙，说到做到。”
楼玉曼听得苏婧鸳这样说真是吓了一跳，她确实恨苏婧鸳入骨巴不得她早日下地狱。
可她也确实知道苏婧鸳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偌大的姑苏一族百人的性命压在她身上，换做是谁也都要不择手段。
况且真的，楼家也没有蒙受太大的损失，先前楼玉曼会那样说也是因为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发泄不快。如今真要她这么做倒下不去手了。
楼玉曼犹豫着不愿下手的样子看在苏婧鸳的眼里倒像是不肯答应她的道歉一样，她握住匕首的手更用力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脖颈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就躺出来和苏婧鸳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的楼玉曼触目惊心。
苏婧鸳索性心里一横，开口道:“我……”
楼玉曼也终是不忍心，一齐开口道:“你……”
两人同时出口，却又同时闭嘴，气氛一时间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叫人心绪不宁。
楼玉曼率先打破了平静，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你先把匕首放下。”
或许苏婧鸳真的没那么勇敢，或许此时此刻楼玉曼的话她半点也不敢违背，总之，她还是放下了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
楼玉曼又继续说道:“也站起来吧，没必要冲我跪。”
苏婧鸳也一样遵从了。
可是之后，楼玉曼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其实很奇怪，现如今不都是合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愿吗？怎么还会心软呢？
听到苏婧鸳的话后，她本该毫不犹豫的点头的，立刻让苏婧鸳结束她自己的性命，岂不快哉。
说实话，楼玉曼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要苏婧鸳如何。她知道苏婧鸳要不是别无他法了不会如此放下身段来苦苦求她，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苏婧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现在只有楼玉曼这一条路可以走。所以宁愿放下尊严，宁愿放弃生命，也要求得楼玉曼的原谅。
可她现在几乎拿出来自己能拿出来的一切，楼玉曼却还是不肯答应，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绝望，如此无助。
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都不肯说话，两人也都不知道说什么。气氛越来越凝重，连空气都压抑了许多。
这一次，打破平静的是楼樾。
或许两人都太过认真，也太过专注，甚至于没发现躺在地上的楼樾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躺倒在地。这也导致楼樾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呦。”
听得楼樾有了动静，楼玉曼也顾不得其他了，僵硬的四肢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动作还是有些晦涩，却不影响她扑到楼樾身边仔细检查着自己这个亲弟弟的身体状况。
梦魂散果真和传闻中说的一样，若是能在规定时间服下解药，那么梦魂散的药性得到发挥对服药者的身体确有着相当大的益处。
楼樾此时的脉相非常平稳，不见一丝异常，倒比先前还健康许多，楼玉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楼樾大概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楼玉曼也不知道他假死那段时间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出声，让他且先缓上一会儿。
楼樾既然没事，楼玉曼对苏婧鸳的气也就消了一多半，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苏小姐先回去吧，至于千金方的事，我会仔细考虑的。”
楼玉曼没有那个胆子敢随便许诺苏婧鸳什么，千金方上的秘密几乎是比千金方本身还要重要的东西。其实若不是这次千金方失窃，楼玉曼可能都无法知道这个秘密，却也就是因为千金方的意外失窃，楼老爷才向楼玉曼透漏了千金方所隐藏的重大机密。
苏婧鸳本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去的，楼玉曼一天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一天安不了心。她固然有时间陪楼玉曼好好周旋，可姑苏近百中毒的族人真是多等一天都是勉强。
但是楼玉曼的心思苏婧鸳也不是猜不到，能漏下口风表明自己会考虑已经是楼玉曼的极限了，再多怕是她也承担不起了。
所以哪怕一万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愿意，苏婧鸳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就转头离开了楼玉曼房间。
待苏婧鸳离去，楼玉曼便开始把心思都放在刚刚苏醒过来的楼樾身上。楼樾哪里知道苏婧鸳对楼家做下的那许多事，他的记忆可能还停留在苏婧鸳刚进楼家不久吧。
所以刚才听了楼玉曼和苏婧鸳的几句对话，真是一头的雾水，摸不到头脑。
楼玉曼斟酌片刻，终是试探性的问道:“樾儿感觉怎么样？怎么昏迷的可还记得？”
楼樾挠了挠头，努力去回想自己最后的记忆，他好像只记得起那天苏婧鸳约他去望月楼饮茶的事了，记忆的最后片段也就停留在自己等了苏婧鸳许久也没见到苏婧鸳的影子的时候了。
看着楼樾这幅迷糊样子，楼玉曼实在有些心疼，但总归是保住了性命。想到这儿，楼玉曼只能轻声一叹，继而嘱咐道:“你切先修养好身体，别的事自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