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心思
第117章心思 午后的太阳并过分热烈了，阳光照在树上，透过叶子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斑斓的模样。
马车匆匆驶过，带起一路的尘土，而楼玉曼此时就端坐其中。
尽管车夫已经尽量让马车行驶的不那么颠簸了，但楼玉曼还是不住的觉得恶心，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说实话，此时的楼玉曼心里很乱，有些后悔刚才那些决绝的话，却又自觉本来就是无可转圜的事。
沉玉在她身边已经呆了好些日子了，她竟也一狠心撵走了她。虽说沉玉这丫头木讷些，没有碧儿的伶俐活劲儿，可她却很让楼玉曼放心，让楼玉曼愿意从心底里相信沉玉。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楼玉曼向来不爱后悔，哪怕心里再多苦，也总逼着自己向前看，前路尚且不明，哪有的闲心去管来时呢。
与楼玉曼一比，跟在后面的陆伯言就要不快的多。
此时，陆伯言的马车整紧跟楼玉曼之后，一步不离。尽管以陆伯言马车的速度若是全力前进此时早应该落楼玉曼远远的了，可陆伯言偏不，只紧紧跟着楼玉曼，也不越过去，也不落的太多，若是有路人经过，定会以为这两辆马车是一行的呢。
撩开一旁的车帘，陆伯言远远的向前面的马车望去，他的目光似要穿透车厢厚厚的木板直看到里面去。
其实本来楼玉曼的反应就在陆伯言的预料之中，但是这事就像一个死疙瘩一样，任他再聪明也无法可解。
楼玉曼端坐在车内，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把思绪放平，不再胡思乱想。车外清风吹过，引得树叶沙沙作响。
“小姐，咱们且歇一会儿吧，马儿疲累了，脚力就上不去了。”
因着楼玉曼如今没有随身丫鬟了，车夫也就不避讳什么，直接跟楼玉曼说了。
楼玉曼轻轻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有些不大舒服，下车散散步也能缓解一二。
就在这时，一个淡漠又熟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楼小姐，请下车一叙。”
这声音对于楼玉曼来说简直是熟悉的不得了，但此刻这语气却好像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楼玉曼本能的生出拒绝之意，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开口说了句好。或许是心在代替她的大脑做出回应吧，苦笑一声，终是无奈的下了车。
车夫显然是个爱马的，原本正瞅着没机会带马儿溜溜脚，吃些青草的。此时见楼玉曼下了车又好似和那位公子有要事相商，便赶紧给马儿解了鞍套，牵着马儿向林子深处走去。
他可看的明白，主子间的事可不是他们能看能听的，做下人，可是没了眼睛耳朵的才好。
“陆公子有什么要说的。”楼玉曼语气冷漠，连眼睛都没有看向陆伯言，只望着林子深处，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早知道我与她是有关系的？”陆伯言也不啰嗦，他明白楼玉曼是没什么心情与自己周旋的，所以直接了当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对于这样的问题，楼玉曼不想遮掩，好似也没有遮掩的必要。
“猜测而已。”
楼玉曼的回答正如陆伯言预料一般，他就知道自己到底是小看了这位楼家大小姐，她的心思之缜密真的远高于自己的估计。
“你是怎么发现的？”这话陆伯言说的很艰难，说出这句话时，他终于不得已面对了这个令自己愧疚的事实，他欺骗了楼玉曼，而且不只一次。或许这件事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沟壑，但是陆伯言也毫无办法，虽然他低估了楼玉曼的心思之缜密，但绝不会高估她的骄傲，楼玉曼的骄傲绝不会让她甘愿就将此事含糊过去，可陆伯言纵然知道的在清楚，也终是毫无办法。
“我受伤的时候。”楼玉曼没有多做解释，她其实不大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真不好受，她不想一直品尝。
可她也知道若不说出这一切，陆伯言就总不会认真看待自己，总会以为自己可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是楼玉曼的骄傲所不允许的。
楼玉曼的答案让陆伯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原来楼玉曼那么早就发现了端倪，只是她为什么还愿意相信自己是真心助她回楼府的呢？
楼玉曼此时才终于将视线挪回到陆伯言身上，她此时完全能猜测的到陆伯言心中所想，这个深不见底的男人终于第一次被她看透了内心，可楼玉曼心中却并无欢喜。
“我当时并不相信你，愿意妥协是因为别无选择。”楼玉曼说的时候语气很轻，就如同她平时说话一样平淡，没有半分感情。
可这话于陆伯言来说却如一记重锤直让他大脑瞬间清醒，连心脏都仿佛漏停了一拍。
看着陆伯言这个震惊的样子，楼玉曼略一勾唇，发出一丝轻笑。
“多可笑的两个人啊，都声称是掏出了真心，却在心里都藏着秘密。”楼玉曼在心里如此想着。
“陆公子，你知道壁虎吗？”
楼玉曼突如其来的奇怪问题让陆伯言一时有些迷茫，猜不透楼玉曼这话的背后含义，陆伯言一时有些无措，丝毫不知该怎样回答问题。
不过楼玉曼好像根本对陆伯言的回答就不甚在意，与其说是在跟陆伯言说话，倒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这种动物很弱小，却很聪明，他们受到攻击时会毅然决然放弃自己的尾巴，以求留住性命。”
“陆公子。”楼玉曼直直的看向陆伯言，眼里像是有跳动的火焰，闪着不屈的光芒。
“这世上再弱小的生物都有保命的决战，更遑论我呢，你说是不是？”
陆伯言此时才懂了楼玉曼把话题绕了这么远其实想说的无非就是最后这句话而已。
她在示威，展示自己力量，这是楼玉曼第一次在面对陆伯言的时候展现出强势的态度。
楼玉曼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她要告诉陆伯言她从来也不是任人拿捏的笼中鸟，她是有着翱翔天际能力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