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决裂
第116章决裂
陆伯言是为了什么千里迢迢跟自己走这一路,楼玉曼不知道,也从来不想知道。反正陆伯言的心思她也从来就没猜对过。 不过这一次,楼玉曼不能再由着陆伯言来,不是因为这是楼家的私事,也不是因为这一切会涉及到自己与苏婧鸳秘密的交易,而是楼玉曼直觉陆伯言会成为自己这一路的阻碍。
虽然自从楼玉曼回到楼府后,陆伯言一直没有提出当初他要楼玉曼承诺的要求,但陆伯言绝对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也不会是会随随便便要楼玉曼的承诺最后却不当做一回事的人。
从陆伯言插手楼家这一大把乱摊子以来,楼玉曼其实就觉得他会有所图谋。这虽然只是楼玉曼的猜想,但经过自己的细致观察和对于陆伯言的了解,楼玉曼知道自己八成猜的没错。
但楼家实在没什么可图谋的,光从陆家显露的冰山一角就能看出楼家于陆家来说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罢了。可让陆伯言如此心心念念盘算这么久的还能有什么呢?过去楼玉曼觉得会是楼家的传家宝千金方,不过从千金方失窃到现在陆伯言的反应来看,大概并非如此。
那么剩下的,在楼家一团乱麻的时候出现的就是苏婧鸳了。只有一个特殊的存在才能解释出为何陆伯言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甚至不愿坐收渔翁之利而是选择一个最麻烦的时候趟进这趟浑水。
不过这个猜想太为大胆,楼玉曼自己都不能劝服自己相信。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再不信也不可能纵容陆伯言在楼家的私事上胡来,所以今天她是一定要拦下陆伯言的。
望着陆伯言的那双眼定定的看了许久,哪怕楼玉曼根本看不到他眼底的半点情绪,略一沉吟,楼玉曼开口道:“你且休息着吧,我自己去就够了。”
像是早猜的到楼玉曼会这样说,陆伯言的语气没有一点迟疑道:“我身体已经大好了,不必再休息了。”
陆伯言不是个好打发的,在这儿打太极也没什么意义,楼玉曼索性狠了狠心说:“到底是我们楼家的私事,我可以不在乎,可到底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
楼玉曼觉得自己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陆伯言要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心此时就该放手,不会继续纠缠不休了。
“姑苏城,我是一定要跟你一起去的。”陆伯言少有的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他们都是聪明人,一句话里的多少层意思都能抽丝剥茧的读出来,直白向来是不需要的。
不过既然陆伯言如此坚定,楼玉曼也就不用再顾及什么,直接了当的说:“你要去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那恕我无礼,陆公子还是请回吧。”
楼玉曼已经隐隐有些薄怒,不为了陆伯言的不肯退让,而是因为陆伯言这样奇怪的行为实在是揭示了他真的别有用心。
“你真的要我说吗?”陆伯言的语气是深深地无奈,他太明白自己若是真的坦白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到了此时,不坦白却也是绝对不可能。
楼玉曼轻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这样秘密的事可不好叫谁听去,况且他们或许也真的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你说吧。”
连楼玉曼自己清晰感受的到的恐慌不可抑制的在心里蔓延开来,哪怕会与陆伯言形成终生不可修复的沟壑,楼玉曼也不会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陆伯言轻叹一声,沉默良久终是开了口,语气平静,不起半点波澜。
“这一次,我想你放过苏婧鸳。”
楼玉曼几乎想大笑三声,眼里却不受控制的要涌上泪来,她到底该为自己的明察开心,还是为这个窗户纸后的真相伤心。
“陆伯言啊,陆伯言你果真是我的劫难。”楼玉曼在心里无奈的想着。
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语气,却终归无济于事。此时的楼玉曼几乎心痛到无法呼吸。
“你要我放过她?我没听错吧?一直以来,不都是她不放过我们楼家吗”
说着,楼玉曼的脸上尽是无尽的嘲讽,在嘲讽谁呢?自己还是可怜的楼家?
“以前的事都可以解释,婧鸳她真的有难言之隐。”以陆伯言的骄傲,楼玉曼几乎从来也没见过他的这幅神情,看来真的是心尖尖上的人吧,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情绪。
楼玉曼此时真的心痛到无法呼吸,关于这个话题,她再也不想继续,天知道再谈下去她会不会抑制不住地痛哭流涕。
“陆公子不必说了,你的理由对我来说并不充分。”
楼玉曼甚至不想再看陆伯言这张脸,把头扭向一边,装作要登上马车的样子。
强忍着心中的痛楚,楼玉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感谢陆公子助我重回楼家洗清冤屈。可陆公子到底也看着我楼家为奸人所夺,我父几乎生命垂危。如此一来,今后便两清了吧。”
楼玉曼说完几乎要瘫倒在地,这样决绝的话楼玉曼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可是,或许也解脱了吧。再不必为了他辗转反侧不得去睡,也不必为了他肝肠寸断日日受苦。事实证明她和陆伯言一起只会是彼此的劫难,哦不,只是她楼玉曼自己的劫难罢了。
沉玉离的并不远,眼见着楼玉曼上了马车便以为两人要谈的机密已经谈完,巴巴的赶来想着尽快上路为好。
她从来也没有弯弯绕的心思,也看不出来楼玉曼和陆伯言之间的暗流涌动。只当是次普通的密谈罢了,可谁知这次竟是楼玉曼和陆伯言间的决裂呢。
可是还未等她踏上马车,就听见楼玉曼冰凉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
“沉玉,从今天起你不必在我跟前服侍了,该回哪便回哪去吧。”
吓得沉玉瞬间呆愣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她早已经习惯了楼玉曼,此时楼玉曼却叫她走,走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