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临唐，某家餐厅

吃饱喝足后，众人皆是一脸恍惚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呓语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百里胖胖忍不住瞟了一眼余戏，少年蜷缩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玩着筷子，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另一侧，中途被柳枫年捞过来吃饭的周平也频频抬头看向他，脑中闪过他刚刚的自我介绍。

“我叫余戏，各位也可以称呼我为……戏疯子。”

是他想的那个戏疯子吗？

回忆起少年在祭坛上，哪怕听不懂台词也能够令人完全沉浸其中的演出，周平下意识啃住筷尖。

余戏已经换下那身繁重的戏服，由柳枫年倾情提供一件驼色风衣，全身缠满绷带，碗里的饭都是‘渡鸦’小队的众人帮忙夹来的。

用他的话来说，他现在相当于一个行走的瘟疫病原，常人是碰不得的。

还好，‘渡鸦’全员死人。

“对了。”柳枫年想起什么似的，一锤手，“七夜，你们是要给江饵和沈青竹写入队申请来着对吧？”

“嗯，对。”林七夜应了一声，“我已经给叶梵打过电话了，申请书马上……”

柳枫年伸手掏出三张申请书。

林七夜：……？

“在暗国里囤了几张。”柳枫年解释道，把其中两张递给林七夜，“你看，这不就用到了吗。”

“你还真是……”

嘴上说着闲话，俩队长开始库库给自己家队员写申请书。

“余戏，禁墟不知道？那就‘琉璃赤子心’了……你这禁墟也是没见过的，申请了又得回去考察。精神力境界是……不清楚？嗯那就克莱因了。

“年龄也忘了？……嗯，看你面相差不多是十六岁，性别男……”

克莱因……

林七夜默默抬头：“……申请写得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没逝。”柳枫年咬着笔盖，“乱写申请这事儿我熟，小黑就是这么进来的……只要成员实力和人品达标，叶梵叔管的很松的啦。

“你看，现在我们俩小队，各有一个当过信徒的守夜人，一个年龄和真实实力未知的人，一个什么玩意儿都能掏出来的百宝箱，死人……死人还是我们队的比较多，而且都对神秘尸体情有独钟。

“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跟上曹渊了，小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韩墨：？

韩墨颤抖着指向陈牧野：“不、不是他对标曹渊吗？”

“……那你对标七夜玩刀？”

韩墨安静地缩了回去，“哦。”

……

打破众人摆烂模样的是一通打给周平的电话。

——古神教会的第二座祭坛启动了，外神入侵，大夏有难。

“叶总司令一会儿就到。”周平放下电话，眉心蹙起。

柳枫年手腕轻轻扭动，一张轻薄的纸人悄悄钻进周平的剑匣：“那些家伙觊觎大夏这块地很久了……万事小心。”

“……”周平点了点头。

叶梵给众人解释大夏诸神正在重建天庭，无法出手的时候，柳枫年正坐在街头，抬头看天。

【破而后立】

他现在可算是理解林七夜当初对自己的态度了——

要心平气和地看着友人死亡，确实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儿。

临唐市的天空湛蓝而清亮，没人知道在大夏的另一头，安踏市，一场悲惨的劫难正在发生。

“在发呆？”

柳枫年没什么精神地扭过头，林七夜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筷子：“周平前辈留给你的。”

“……”柳枫年接过那根筷子，其中剑意汹涌，锋芒毕露。

他转而回答了林七夜的问题：“只是突然想到了某些事儿……我有点担心周平会出问题，但……”

“他要是遭遇不测，现在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对吧。”林七夜收起笑意，沉重地叹了口气，“还有半年……”

他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在真正的高端战场前，他是那么……不值一提。

二人皆不再开口。

天上烈日炎炎，万千年如一日，是恒古不变的客观规律。

不……

不会……

怎么可能没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