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愚弄天道，我熟

（我很少渲染情绪的色彩，仅仅只是因为不擅长。）

（比起描述鲜活的存在，我可能更适合冰冷效率化的文本。）

（但我会努力去尝试。）

——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

沉重的棺材板被拆下。其中，面色惨白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目，深灰瞳孔渐渐聚焦，看向头顶的两颗脑袋。

……两颗？

重叠幻影的世界渐渐收拢，柳枫年眨了眨眼——确实是两个人。

一个是酆都大帝，另一个是……

他的双目微微睁大。

年轻人的样貌并不特殊，但柳枫年认人从来不看那种东西，他身上纯粹而干净的气息，在人群中如星辰般灿烂。

“……周平？”

此等熟悉情景让他下意识捂住自己可怜的心脏，生怕周平突然暴走——他这一剑下去酆都都可以宣布重建了……

好在，周平本身就不是很善于表露自身情绪的人，性子也比较温吞，做不出林七夜那种砸墙的事儿。

他只是攒着双拳，抿起唇，和酆都大帝一起沉默地看着柳枫年从棺材里爬出来，搓搓自己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目光向忘川河微微偏移，看起来像是想回去洗个澡。

“……枫年。”在他真的去尝试拿忘川河当洗澡水之前，周平缓缓开口。

柳枫年瞬间如蒙大赦地溜回二人身前：“嗯？咋啦？”

“……酆都大帝说，你改了我的命，还有另一个……人，和神。”周平下意识绞起手指，“……是谁，他们是谁？”

“你马上就知道了。”看周平没追究自己瞒着他的事儿，柳枫年松一口气，想要拍拍周平，又想起来自己手上全是干涸的血，放下手，“我还活着这事儿你别外传，守夜人那边说什么你别反驳。”

周平：……？

酆都大帝面色古怪：“……你又要去搞什么东西？”

“把命运拨回正轨——嗯……假装命运已经被拨回正轨。”柳枫年只觉得这个澡不洗浑身不痛快，“我可以不想每个月都来这里待几天……”

“……”酆都大帝面色更加古怪——你小子刚出来又要去愚弄天道？？

柳枫年目光平静，避开来自酆都大帝的凝视——一回生二回熟嘛……

“总之，等我的好消息。”柳枫年转瞬消失，徒留周平和酆都大帝面面相觑。

“他是……什么意思？”周平茫然问道，在他眼中酆都大帝是博识的前辈，应该知道柳枫年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李·博识的前辈·德·不久前还只是普通守夜人·阳：你问我我问谁？

“唉，算了，反正那小子总有鬼点子。更何况，就算哪天他把天捅破了也有咱罩着。”酆都大帝一挥手，长叹一口气，“你就听他的做吧——

“记住，大夏守夜人柳枫年，已经魂堕忘川，永世不得超生……”

周平疑惑地看向酆都大帝的背影，但最终仍然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

“……”

“………………”

叶梵闭上眼。

问：上厕所的时候一个血呼啦差的后辈忽然从不知何处窜出来站在你面前该怎么办。

或许他应该立刻否认自己的身份，比如他其实是古神教会假拌的——或者什么可以伪装成人类的神秘。

“叶梵叔……”

柳枫年人生十余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尴尬，双目空茫，沉默地从暗国中掏出一卷纸：“你……用吗？”

叶梵无助地闭上眼，低头。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以一个英雄的姿态，有意义的死去。

而不是在蹲坑的时候，被递纸。

——面对面。

沉默在这片小小的空间蔓延，叶梵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

没事。

他堂堂大夏守夜人总司令，人类天花板之一，打过神战，统领万人，亲眼见证一颗颗希望的种子成长……他甚至在后厨刷过碗，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枫年啊……你找我什么事？”

“……”柳枫年抬手指向卫生间另一侧的淋浴头，“我……想洗个澡。”

瞥了一眼叶梵沉默的头顶，柳枫年又坚定道：“我有点急，叶梵叔你可以先出去吗。”

“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