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安卿鱼，陈牧野

……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老鼠格外多。

戴着眼镜的少年没有回头：“……你果然能找来。”

柳枫年“嗯”了一声，扭头往四处看了看：“……你住在这种地方？”

“显而易见。”少年回答道，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那么，我应该称呼你为什么呢？”

他眼底一丝灰芒闪过，惊讶过后是掩藏不住的好奇：“……我可以解剖你吗？你的身体构造……实在是神奇。”

“以后或许能。”柳枫年歪头，“奇怪，你明明有很厉害的禁墟，为什么不试试去当守夜人呢？”

“那种地方不适合我。”少年遗憾地将目光从柳枫年身上挪开。

“可是，成为守夜人就可以……”

伙伴？荣耀？强大？

少年轻笑一声，那些他都不在乎。

“……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灰雾里捡尸了。”

少年：？

柳枫年神情十分认真：“那可是灰雾之中，一定有不少被掩埋在历史的强大诡异的神秘，不少拥有秘密的尸首。

“成为守夜人，然后加入特殊小队，然后找个理由，不就可以钻进灰雾了？他们还要给禁物来保证咱的安全呢。

“我也不爱参加守夜人的训练，但只要最后考试混过去不就好了。”

“……”少年愣了半天，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嗯……但意外的和我很合拍。”少年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柳枫年友好地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林年。”

少年笑道：“我叫余卿安。”

柳枫年友好地掏出手机屏幕：“不好意思，你和照片上这个叫安卿鱼的人长的有点像，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安卿鱼脸色一变，“你早就勘察到了我在哪儿？！”

“你很聪明，也很谨慎。”柳枫年伸出手指了指满地老鼠，“但是……你不够懂，什么叫开挂。”

鼠群发出一小阵骚乱，一只小小黑黑的眼珠子滚了出来，慢慢展开，化作一只黑漆漆的纸傀。

“是那只老鼠……”安卿鱼瞬间回忆起今天傍晚，有一只老鼠被惊恐的人类踢瞎了一只眼睛。

他没有质疑几个小时的时间，柳枫年是如何查到他的身份的。同样在这座城市安插了无数眼线的他知道，这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环。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先前从未来过沧南的情况下，这人居然能迅速察觉它们的异常，并靠着随机应变混进来。

混进来之后，也没有急着来找本体，而是不着痕迹地从蛛丝马迹先找出了安卿鱼的身份信息。

再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假装刚刚才发现他隐藏的地点，又稍等片刻，在林七夜那儿找到合适的理由，才过来。

实在是……好阴。

“是我大意了。”安卿鱼坦然道，神情反而更加饶有兴趣，“所以？你找我是要干什么？”

柳枫年微微一笑：“没什么事儿，就是来雇佣你帮点小忙。”

他伸手从阴影中掏出那盒打包好的百里胖胖版超级豪华plas牛肉面：“先吃点吧，我们坐下聊。”

安卿鱼一愣，没接过面，柳枫年也不在意，随手放在一侧的桌上：“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座城市，有多少人想要对我的朋友图谋不轨。

“纸人太异常了，容易被发现。我暂时没有那么多精神将它们全都伪装在城市里走动。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我不需要你做其他的任何事，只需要把那些人的位置告诉我就好。”

安卿鱼没想太久：“可以。但是报酬的话……你能搞到神秘的尸体吗？”

“哦，这好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柳枫年轻轻一笑，“这东西……我有的是。你先吃点面吧，接下来还有的干。”

边境线上，死伤无数的……可不只是大夏的驻边战士。

安卿鱼拆开被少年放在桌上，打包盒的盖子都盖不稳的面，眼底灰芒闪过，迟疑地打开筷子，夹了一筷子面。

“怎么样，好吃吗？”

“……料加得太多了，这是把店里每个配菜都点了一遍吗。”安卿鱼吹了口还滚烫的面汤，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味道确实还不错。”

他都不知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如此安心地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了。

……

安卿鱼看着琳琅满目的神秘尸体，眼睛越来越亮：“其实，我的战斗力也不弱的。我也可以帮你们解除危险。”

“探查敌情属于特殊雇佣，所以才用特殊报酬。”柳枫年又从黑暗中抓了一把残肢出来，“出门打架属于保镖任务，价格固定每天两千。”

“好吧。”安卿鱼遗憾叹气，最终艰难地挑选了一具尸体，“那就它了。”

柳枫年收起其他尸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安卿鱼的笑容明显比一开始真诚许多，“以后，如果有特殊需求，还请多来找我。”

“我这收藏的神秘尸体，若非遇到你这种懂行的，也给不出去。”柳枫年给了他一个“我懂你”的眼神，“既然以后要多多交流，干脆加个联系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