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贼心不死
第123章贼心不死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丧失骨气？！老夫真是羞与尔等为伍！”啼哭的官员中，突然有一人高声呵斥同僚，太子等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一个须发花白的瘦削老者。
此人姓王名彦道，乃是御史台谏言大夫。当初永王回京之日，太子率领百官迎接，本已是极大的殊荣，但骄横跋扈的永王却还提出要百官跪迎，当时文武百官里，只有这王彦道不肯屈膝，永王恼怒之下掷出的把玩的铁胆将年迈的王彦道打伤。
王彦道年老体衰，受伤之后致仕辞官，在家中修养，后来伤势渐渐痊愈后，便深居简出以读书养花，虽然身在帝都之中，但却早已远离了庙堂朝局。
直到昨夜，永王派出的巡防营突然闯入王彦道家里，把他拘捕起来，硬生生又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推入这皇权争斗的漩涡中来。
王彦道年岁虽大，骨头却依旧硬朗，昂首挺胸站立于一众嚎哭官员中，呵斥完同僚，又神情凌然地大声呵斥永王:“永王作乱，天下皆知！名为当朝王爷，实乃国贼！用这种卑劣手段以百官为质要挟太子殿下，真当大景国的臣子都是软骨头吗？回朝之日你的铁胆没有砸碎老夫的头骨，足以证明老夫骨头还是坚硬的！”
“老匹夫住嘴！竟敢对永王口出狂言，过得不耐烦了！”站在官员们身后押看的巡防营军士见状大怒，挺起手中长枪就要对王彦道不利。
“你敢！”徐朗眼疾手快，一声暴喝，如同狮吼，震得宫门前诸人耳膜生疼，永王身边的府兵亲卫一个个神色紧张，一齐抽出兵刃做防御状。
那欲对王彦道不利的巡防营军士被吓得一愣，举在手里的长枪再也不敢往前刺出分毫。
徐朗双目如电，扫过对面叛军，最后落在王彦道身后那意图动手行凶的军士身上，一字一句说道:“刚才太子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投降，绝不追究巡防营军士的罪责，这份宽容大度你们不感激珍惜也就罢了，还敢动手行凶？本将军丑话说在前头，今日无论是谁，要是敢在谈判时行凶，本将军必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徐朗这话一说完，永王叛军都是心里一寒，不由得又想起前夜徐朗单人突阵的狰狞模样来，一时噤若寒蝉，无人胆敢反驳。
“哈哈哈，想不到又是小侯爷救了老夫一命！”王彦道昂首笑道:“将军两番相救，老夫谢过将军了！”说着朝徐朗躬身行礼。
徐朗赶紧还礼道:“王老大人铁骨铮铮，堪称群臣楷模，也是晚辈榜样，千万不要言谢！”
“把王老大人带下去休息！不得无礼。”永王对巡防营军士吩咐一声，让人把王彦道这老顽固带下去，免得他在此多言坏事。
好不容易在言语上压过太子一方，却被徐朗破坏，心中不悦，冷冷道:“徐将军不要岔开话题！今日本王是来谈判，不是来看你们恭维叙旧的。”
徐朗扭头望向永王:“永王既然是来谈判，为什么一点诚意也没有？为什么命军士将这些官员拘捕到此？”
永王笑道:“徐将军不要冤枉好人哦，并非本王将他们拘捕过来，是他们自己来找的本王。他们也都怀疑太子对皇帝不轨，请求本王带他们求见皇帝。不信你自己问问他们。”
这帮被抓来的官员事先都被永王威胁过，此时身陷敌手更无人敢多言半句，只是啼哭不休。
“永王说的不错，我等都是自愿来找永王的，王老大人年迈昏聩，胡言乱语，他说的话不足为信。”官员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不错，皇帝陛下久不露面，就算是闭关祈福，帝都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老人家也该亲自出来平息纷争，绝不可能会置之不理，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老人家被太子幽禁么？”
“太子若无夺位的念头，便请皇帝陛下出来，让他老人家告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是我们误会了太子，也免得太子殿下蒙受不白之冤！”
接连几名大臣附和发声，太子眯眼望去，这几个大臣乃是曹金云、徐德亮之流，都是些投靠了永王的官员，顿时明白永王为了造势，故意将这些人也安插在拘来的臣官里，在用以迷惑围观的百姓。
“你们这几个人早就投靠了永王，现在还敢狺狺狂吠？”太子怒斥曹、徐几人。
永王不肯答应了:“太子这是什么话？大臣里骂本王的就是忠臣，敢仗义执言为我声援的便都投靠了本王的奸臣？这未免也太难让人信服了吧？”
“父皇身体向来不大好，如今又在寝宫里闭关，那能到这宫门前来见你们？”太子怒道。
永王见太子发怒，只当他是谎言将破而气急败坏，继续反驳道:“事关江山社稷，难道还比不过一场虚无缥缈的法会么？再者说了，如果皇帝真是因为行动不便不能来宫门前面见群臣和百姓，太子不妨将宫门打开，让本王带巡防营军士入宫将皇帝陛下抬出来，绝不让皇帝行走半步！这样如何？”
“让永王你带兵入宫？只怕是引狼入室！本太子岂能放心？”太子断然回绝道。
永王以手抚额，做头痛状道:“本王提出来的条件和要求太子一概不答应，官员们相见皇帝陛下，太子也各种理由回绝，这样再谈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还是等太子想好了咱们再约时间继续谈吧，只是巡防营中粮草无多，这帮大臣百姓要是缠着本王不走，本王可没有余粮来供养他们，若是饿死了人，太子可别怨本王无情。”
永王这话分明是拿群臣百姓性命威胁太子，在场官员知道永王乖戾，唯恐真伤害自身性命，嚎哭之声再次大作起来。
徐朗咬牙切齿道:“永王真是非要见到皇帝才肯伏法认罪么？只怕皇帝陛下真出现在宫门前，永王会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