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重整旗鼓
第89章重整旗鼓
“戌时，日沉无影，万物灭尽！”皇宫里司更报时的高唱声隐隐传来。此时损兵折将的巡防营大军从宫门前后撤至一里开外，只留下数百人人在宫门前收拾阵亡军士的尸体，徐朗按照战场上的不成文的规矩，并没有下令攻击这帮人，任由他们将同袍的遗躯运回己方营阵中。
这当头的一战，徐朗仅用两百头雪狼国进献的牯牛就将巡防营击溃，死伤不下于两三千人，更重要的是重挫了巡防营大军的锐气！
金吾卫中出了徐朗一手带出来的麒麟卫外，其他军士中有不少人其实对徐朗年纪轻轻，就以白身直升当朝三品龙骧大将军之事颇有微辞，直到现在，亲眼目睹这位少年将军施展奇谋击溃数倍于己方的敌人，大家心里才真正折服，由衷的感叹一声:果然是将门虎子！
宫门初战告捷的消息传遍皇宫，所有人都欢迎鼓舞，原本心存恐惧者也都重燃斗志，皆认为永王谋逆逼宫之举果然拂逆天意，也无形中将徐朗视为保驾护君的天选之人。
巡防营退走之后，徐朗也率领众金吾卫退回宫门内，下令众人驻守城头，严密关注永王叛军动向。
一时间宫门前恢复平静，但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这气息时刻在提醒着守城的金吾卫们:恶战才刚刚开始，永王筹谋日久，绝不会就这样轻易退却。
巡防营大军的行伍之间，军士们受了这一阵的溃败，心气消磨不少，都围坐在火队点休憩进食，没有人有心情谈论刚才的战况。
街市边一座被临时充做中军营部的宅子里，永王将贴身亲军端来的食物一掌打翻，沉声咆哮道:“吃东西？本王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
送食物的亲军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你先退下吧！”杨詹神情严肃，先命军士退下，又劝慰永王道:“王爷，东西还是要吃些的。大事当头，您身为主帅，绝不能先乱了方寸。”
永王咬牙道:“原以为冲破宫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徐朗臭小子给咱们来了这样一手！金吾卫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就使咱们折损了几千人！本王纵横疆场多年，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这话勾起杨詹的痛处，生龙活虎的几千巡防营军士，居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被几百头畜生杀死杀伤，传出去都是个笑话！想到这里，杨詹口里发苦，只能长叹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恨秋见永王和杨詹这幅模样，反而笑道:“王爷和驸马都是身经百战的统帅之才，为何刚受到这些许的挫折就恼羞成怒、垂头丧气？”
见永王和杨詹都不说话，叶恨秋又说道:“成大事者，岂能在意一时得失？咱们眼下图谋的大事，何等的重要，要是吃了一阵小小的败仗就斗志全无，那不如趁早罢手！”
永王驻守南疆多年，知道“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本不该初折一阵就如此气急败坏，但一来是这夺位之举太过凶险重大，心中难免急切，二来上次府邸被破早就对徐朗恨之入骨。两种情绪交织蒙蔽了心中的清明，此时受到叶恨秋话语的点醒，永王终于醒悟自己的失态，渐渐平复自己的心绪。
“叶先生说的有道理！大事才刚刚开始，绝不能轻易放弃！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此时罢手，咱们得身家性命可都堪忧了！”永王眼神回复清明。
杨詹也知道这逼宫之事凶险万分，后退即是万劫不复，当即重新昂首对永王说道:“巡防营既然已经宣布效命永王，那就只有一往无前！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固然可笑，但真是如此，咱们才更要成功，找回丢掉的颜面！”
叶恨秋见两人找回恢复常态，抚须笑道:“正是如此，史官手里的笔只会记录成功者的光辉，夸大失败者的愚蠢。”
永王起身踱步，沉声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重振军心！驸马爷恕我直言，巡防营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久驻帝都，平日里对付些鸡鸣狗盗之徒，难得遇到真刀真枪拼命的血战，所以才临阵慌乱。”
“请驸马去告诉军士们，今日死伤者本王自有优抚厚恤，大事得成之后诸人各有重赏，另会按军功擢升立功军士！”
驸马杨詹躬身领命:“那我先代替军中兄弟谢过王爷！”说完转身离开屋子到行伍中传达永王命令。
“叶先生，此事恐夜长梦多，还是要速战速决才好。”永王有对叶恨秋说道:“徐朗这小子诡计多端，不知叶先生有什么好办法打开宫门没有？”
叶恨秋闻言思索沉吟道:“兵法有云，两军对峙，还需扬长避短。徐朗虽然胜了一阵，但他的金吾卫禁军毕竟人数处于劣势，咱们可以轮流进攻，他却没那么多人手来轮流防御，咱们大可以不停袭扰宫门，使金吾卫应对不暇，消耗其体力战力。”
“另外也要做好持续对峙的准备，先切断皇宫里的食物供给，再通知帝都四座城门的巡防营守军，万一骁骑营来援助金吾卫，必须死死将骁骑营阻在城外，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帝都。这要以来，就算此番成为持久战，皇宫里没头了吃食，又盼不到援军，人心自然大乱。”
“届时太子如果不降，就要活活困死宫城中，倒免了王爷动手；如果太子投降，王爷名正言顺接受皇位。无论何用情形，都王爷来说都是好事！”
永王皱眉道:“叶先生说得有道理，但若太子事先已做好持死守的准备，在皇宫中储藏大批粮食呢？现在天下百姓还很爱戴皇帝，久之必定生出动乱祸端，难道真要拖到本王的南疆守军和太子的北境守军齐至？”
叶恨秋神秘一笑道:“不管太子在皇宫储藏粮食物资，咱们难道不能派人潜入宫中给他一把火烧掉吗？如此一来，王爷觉得宫城里还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