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丧事
早些时候，青竹进来说是夏亦瑶来了，花月夕嫌困又是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说是夏亦瑶已经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
宇文辰难得也是陪着她睡了这么久，平时这个时候他基本已是朝中走一圈回来了。
花月夕倒也有些不习惯，“怎么今日这么闲了？”
他看了眼发麻的手臂，“早晨想起来时你说是还困，不准起来，大抵是枕着本王的胳膊格外睡得好吧？”
两人慢吞吞地梳洗一番之后，夏亦瑶整个人都颤颤巍巍地跪在那，脸色发白，出的虚汗将发丝全打湿了粘在脸上。
花月夕故作惊奇，“跪那干嘛呢，我又不要你的命，不过降了个位分而已，不满意？”
夏亦瑶此刻也不逞强了，只弯腰重重地磕下头，“婢妾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求王爷与王妃饶了婢妾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论是什么位分婢妾都能接受。”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你回去吧，本王不会答应你的，若是自己把自己弄得没了性命，你也知道夏家会遭受怎么样的罪过。”
“婢妾知道夏家于王爷来说比起花府不算什么，但若是王爷答应婢妾，婢妾愿意让夏家为王爷所用。”
“只可惜此话你爹早就说给宇文琦听过了，你再跟本王说还有用吗？”
“不，没有，怎么会呢……”
“你夏家，早就选择了夏亦城的前途，于你，只不过是能够保命罢了，于本王有何关系？”
夏亦瑶似是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投靠了宇文琦，你以为皇后当真是闲来无事来管本王府上的事情？你夏家既然做出了选择，也莫要怪本王。”
花月夕回头对紫竹道：“送夏良娣回去，叫后院的人好生照料着，再叫孙医师送一碗落胎药去，你看着她喝了。另外提醒夏良娣，王府主院只有正一品以上的良娣经王爷同意后才可进入，往后擅闯按宫法处置。”
夏亦瑶自知结局已定，也没有再反抗，怔怔的望着二人，被几人拉着离开。
傍晚的时候，紫竹回来了。
“怎么样？”
“没有任何纰漏，奴婢这回是看着夏良娣将那滑胎药喝下去的，也落了红，而后又叫孙医师确认了。”
“她说什么没？”
“什么也没说，这会儿怕是身子虚着，也没那力气。”
“嗯，知道了，明日你送几样大补的东西过去吧。”
紫竹很是不解，“不是才克扣了她的月饷和每日的吃食，怎么还要送她大补的东西？”
“表面上要装的像一些，毕竟皇后还是摆在那儿，不给叫她挑了我们毛病，因而你明日去内侍省取些燕窝或是阿胶，说是给夏良娣补补。你以为我送的东西她敢吃吗？”
“我明白了，主子好策略，这样皇后这边说起来也有了交代，算是没有亏待夏良娣，但是夏良娣自己便是只能看着这些美味却不敢下口，实在是妙计。”
“嗯，你去做便是。”
此事结束之后，便是过了几日太平日子，花月夕自然知道皇后与宇文琦不会轻易罢手，因此也乖乖听了话，每日留在府中没有出门。
原本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宫里却是突然敲了丧钟。
那是楚国的丧钟，与花月夕先前在后凉听得的不同，悠远绵长，一听便是凄凉的钟声，况且敲了足足三下，即便是皇上驾崩，也不过是三下。
宇文辰当夜没有回来，让阮五传来了消息，说是太后薨逝了，宇文霖过于伤心，他便受了皇命主理此事，眼下正在前前后后忙着，让她稍稍准备一番，吃些东西再穿的厚实一些去吊丧。
花月夕也是尤为震惊，前些日子才在寿宴上见着太后，这好好的如今突然薨逝，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阮五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件孝服，花月夕换上之后，又是匆忙入了后宫。
虽说是在晚上，皇宫中丧乐之声仍是不分昼夜地响着，花月夕到的时候，几乎人已经是到齐了，后宫嫔妃以皇后为首在内殿跪成一片，亲王以及皇子、公主又是跪于另一旁，而那些地位不高的美人、良人与类似安素素、蓝舒这一类王爷的侧妃、良娣，还有远亲便是跪在外殿。
宇文辰见了她便招手让她过去，她赶紧是走到他身边，大抵是过了片刻，丧乐再次奏起，众人便再跪下。
“今夜要守灵，你若是不舒服就直接去休息，切记不可累着。”
之后趁着休息的当儿，萧贵妃走来也关照了她两声。
花月夕忍不住问：“太后不是好好的，怎么就……”
萧贵妃见四下几人没人注意这边，小声道：“前些天吃了块鱼，不知为何竟有鱼刺，卡着嗓子医师均是束手无策，卡了几天渐重了病情。”
“鱼刺？”花月夕奇怪，“如何会有未剔除的鱼刺，莫非……”有人刻意为之？
萧贵妃示意暂且不说了，两人便没有再谈论此事。
后来过了三更，花月夕就被请回了，连得皇上也不忘记得她，特意是差了公公叫她回去，说是太后生前便是记挂花月夕及腹中孩子，若是见着她在这里守夜累着了，定然不会心安，只需午时之前回来就是。
花月夕也不拒绝，由阮五几人送着回府了。只是也没有真的扣着午时前去，而是提前了一些时间又赶回去了，发现众人均是没有休息，一直守到现在，直到午时出殡。
出殡时，皇上与皇后跟在灵牌后边，接下来众人也是按照身份顺序跟着，皇后身后是萧贵妃，宇文辰与花月夕跟在萧贵妃身后，而宇文琦则是到晚了一会儿，似是有了私人事情，急急忙忙插入队伍中，被宇文霖转过头来瞪了一眼。
而后一直跟到正门，前边便停了下来，花月夕便知送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该由专人护送到皇陵下葬。
按规矩，宫中代表丧事的布条一直挂了三日，哀乐也奏了两日，整个皇宫一度陷入了低落之中，大家都不敢做错事，尤其是后宫嫔妃们，生怕是在皇上眼前惹了麻烦，给自己带来不利。一边太后虽已入土为安，身后之事仍旧须有不少零碎杂事要操办，这一切多数都交给了宇文辰打理，因而这几日，花月夕与他在一起时间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