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第一块硬骨头
春节之后，叶虎能明显感觉到，周运良工作中心的转移。 他和老苏一起找过几次周运良，商讨厂子里的重要问题，周运良的态度基本是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只要月度报表好看就行。
私下里，叶虎满腹幽怨地对苏宏达说：“感觉快被周总抛弃了！”
苏宏达笑道：“有几个人能跟上他的节奏？”
经过一周的筹备，企划部成员陆续出发，胡志秋亲自前往常山市，企划部另外几个有经验的人各自带队，前往其他城市。
周运良带着李莉莉，坐上前往苏州的火车。
李莉莉二十岁，别看社会经验不多，为人特别机灵，一路前后忙乎，倒是让周运良省心不少。
东临市距离苏州市六百五十公里，k字头火车跑了七个小时，到站后叫出租车前往酒店。
沿途经过一处，周运良让司机停下来，车窗外面正好是一家大型的自行车销售摊位。
上百辆崭新的车子整齐摆放，长相俊秀的售货员热情洋溢地招揽客人，热闹非凡。看着横幅上硕大的“永久”两个字，周运良说道：“这是永久的主场，被胡志秋那混蛋给阴了！”
“这里除了永酒，其他牌子也不少哩，每天都在搞促销，搞得路都不好走了！”出租车司机抱怨道。
来到酒店门前下车，大床房一天五百八，周运良要两间房，连开一周的。李莉莉吐了吐舌头，还没住过五百八的房间呢！
“希望一切顺利，一周之内搞定！”周运良说道，来到前台问道，“美女，有当地报纸吗？什么类型的都成，多给我来几份！”
“这里有好多，但不是最新的，可以吗？”前台小姑娘回答。
“都行。”周运良接过报纸，带着李莉莉上楼。
前台小姑娘对另外一个说道：“这人好奇怪，要那么多旧报纸做什么？”
另一个年龄偏大的笑了一下：“上报纸找小广告呗，不然还能干啥，男人不就那点事？”
两人房间挨着，上楼进房间前周运良告诉李莉莉，把行李放下再休息十分钟，然后大厅见面。
李莉莉奇怪问道：“去大厅干啥？”
周运良道：“还有点时间，我想去招商处一趟。”
李莉莉“哦”一声，算是领教到周运良雷厉风行的作风了。
周运良进房间，放好行李，把报纸扔在床头柜，简单洗把脸便下了楼。等到李莉莉下楼，两人打车前往招商处。
若在八十年代，各地是没有招商处这类机构的，到了九十年代，经济发展得到重视，各地纷纷设立这类招商引资的机构。出租车停在办公楼门前时，工作人员还没下班，这让周运良心中一喜，若头一天就能跟对方建立关系，会大大缩短时间。
进入办公楼，周运良有些发蒙，这是一栋综合性的办事大楼，里面分成好多小窗口，有没有看到导引牌，周运良看得有些眼花。
“那里！”李莉莉眼尖，指着侧前方。
“过去！”周运良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因为隔着玻璃窗口，他分明看到里面的人在打哈欠，而且窗口的小门儿在缓缓落下。
“等一等！”周运良伸手，及时卡住窗口小门儿。里面的人不耐烦道：“结束了，有事儿明天再来！”
“你们几点下班，不好意思同知，我有急事向您咨询。”周运良的态度非常好。
“快说！”
“地方招商有什么活动吗？对外来企业的优惠政策有哪些？我想在这里办企业，该办什么手续？”
“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明天早点来吧！”窗口还是关上了，玻璃窗里的办事员没有离开，而是扭头跟另外一个办事员聊天去了。
李莉莉小声嘟囔道：“真过分，明明就没有下班！”
周运良也感觉奇怪。据他所知各地都在大力发展经济，招商类的工作应该很积极才对，为啥这里一副高冷的样子？
“先回去，明天一早来排队。”周运良道。
回到酒店，周运良先给周运萍去了电话，算是报个平安，又拨通叶虎电话，把厂里请了解一下。通过叶虎拿到胡志秋的酒店房间号，直接过了过去。
“周总，您到苏州了？我们也平安抵达常山了，这大晚上的，谢谢你的关心。”胡志秋说道。
“我关心你个锤子，你说，苏州市是不是一个坑？”周运良怒道。
“也不能说是坑，只不过地域经济特点比较复杂吧！”胡志秋解释说，苏州市因为工业基础器齐全，腹地市场潜力大，深受加工类企业青睐，盘踞在这里的自行车行业有十几家，永久也在其中。
“那你他妈不早说！”
“不是我不想说，我怕说完你不敢去苏州了。周总，情况你也了解了，我劝你换一个城市。”
“换是不可能换的，先这样吧！”周运良挂断电话，开始翻看旧报纸。
身处常山市的胡志秋有些得意，在他看来，在苏州市办成厂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本地企业就十多家，又有永久凤凰之类的大品牌掺和其中，承运这样一个外地企业想在那里分一杯羹，异想天开呀！
胡志秋的精明在于，他断定周运良的扩张计划不切实际，却没有坚持去争辩，他的做法是把最难得一块骨头扔给周运良，等他遇到挫折，自然会意识到当初的豪言壮语有多幼稚。
第二天吃过早饭，周运良没有让李莉莉跟随，让他去周边主要的卖场看看，算是做一些实地调查。
周运良自己再一次赶往招商办事处。
办事窗口一次只能一个人办事，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周运良站在队尾，就听到前面的两名男子在讨论“姓资姓社”的问题，九十年代初期，这类讨论一直存在，此消彼长，俨然成为社会话题。不过周运良知道，这个问题将在著名的“黑猫白猫论”出现后而一锤定音。
终于轮到，周运良把自己的情况和需求说了出来，还把事先准备好的企划书递进窗口。
“你说承什么？”
“承运自行车厂！”
“噗！”里面的人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周运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