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祭坛

死人祭坛

“恶心。”

孟辞皱眉。

银色丝线像菌落的分泌物,孟辞很难不去想象颜泽会因为沾染了零星而手指溃烂。

孟辞埋怨：“小心点。”

章程明还在望着刚才三叔离开的方向：“真出去了？一点动静都没了。”

孟辞说：“我要是鬼，我才不怕鬼呢，谁能玩得死谁呢？”

颜晴则背对着章程明站着，面对前方的黑暗：“我也听到了……刚才三叔所说的嗡嗡声,好像是这些面具发出的,也许是石头开裂的风声。”

“那笑声呢？”章程明问。

“也能用风解释。”颜晴说。

章程明搓搓手臂，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片,但他不后悔来,如果让颜晴独自面对恐惧，他更不敢想。

“有脚步声。”孟辞站在路中央,“越来越近了。”

“不会是村民吧？”章程明问。

孟辞没回答。

火光照亮了前面三米的位置，果不其然，一个漆黑的轮廓出现在火光尽头，在看见孟辞后，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与面具的嗡嗡声共振。

三叔转回来了。

明明是向后跑，却从他们正前方钻出来。

“我怎么回来了？”三叔崩溃,他明明一直原路返回的,为什么会绕回来？

“因为,没有人能够走出去。”孟辞吧唧吧唧嘴,在三叔惊愕的目光中解释,“鬼故事里都这么写的。”

颜晴也淡定得很：“鬼打墙吧。”

颜泽附和：“没事。”

章程明分不出来三个人是安慰自己还是真心实意：“……那怎么办？”

虽然看起来有一条路，但其实有两条——正着走和倒着走。

两组人如果分开，总会再次遇见。

如果不分开,要么绕回原点,要么可以开辟一条新的路。

“倒着走吧。”孟辞说。

“按你说的办。”

颜泽在地上放了一张卫生纸作为标记，转身打头阵,仍然保持了刚才的队形，三叔死活也不走最后，夹在队伍中间。

洞穴太安静了，偶尔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三分钟后，他们返回了原点。

颜泽用石头压住的纸巾已经被上方钟乳石水珠浸透。

“很好，出不去，方案一驳回。”孟辞检查了一番纸巾，嗅了嗅上面的山茶香，是自己从超市买的纸巾味道。

三叔脸颊上的肉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孟辞和颜晴对视一眼，开口说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样吧，分开走，我和颜泽走正方向，你和章程明、三叔走反方向，有问题吗？”

“就这么定。”颜晴全程没有和别人商量，“注意安全，如果咱们重新碰面，就再说。”

“回见。”

孟辞和颜晴两组人背对背向反方向前行，人一分散，身体周围的温度也逐渐降低，冷飕飕的。

颜泽和孟辞手拉着手，行走在白色面具间。

偶尔有几个面具被颜料浸染，呈现出铁锈的黄红色。

两人都没说话，颜泽一直看表，直到三分钟过后，他们虽然保持着速度，但却没有回到原点。

映入眼帘是更大的洞口，洞口边缘捆绑了一圈密密匝匝的红色绳索和铁链，铁链破旧不堪，像古代监牢中才会使用的那种。

“看。”颜泽手中火把照向地面，洞口前凭空多出了很多脚印，至少有二三十人。

孟辞回头，他们身后也出现了一串又一串的印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刚才走过的路。

洞穴是活的，路在时刻变化。

或者是因为他们突破了鬼打墙走到了其他洞口。

孟辞问：“你不担心你姐？”

颜泽说：“她会搞定一切，我们等一等。”

“好。”

孟辞蹲在洞口边，火光给予了不切实际的安全感。

她伸手扑腾了两下洞穴内的空气，凉丝丝的，湿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