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夜晚的争吵
鹤间知月当晚就赶回了东京。
“怎么了，睡不着？”月光下，神宫司作月向他伸出手，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在想什么？”
鹤间知月叹了口气：“……我在想，我是怎么一步步把身边的人都拖进了组织这个漩涡的……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到。”
“还在想这个问题？”神宫司作月一听就知道是他又钻牛角尖了，“别有心理负担，一切有我呢。”
“我不能只依靠你。”神宫司作月听见让他心头乍凉的话，“我得自己努力啊……我好担心，你说，万一诸伏警官被组织的人发现了……”
神宫司作月按住他的头，像是按住了收音机开关一样，轻轻往下压了压：“你可以一直依靠我。你是我弟弟，小知月。”
“……我今晚交任务的时候，看见了若月医生。”鹤间知月轻声说，“她在研究所，我听他们说她是雪莉的下属。”
若月遥是他刚加入组织时负责他身体健康的医生，虽然已经好几年不见了，但鹤间知月记得这个人。
“哥哥。”他忧虑地望着大半隐藏在阴影里的那张脸，“boss是不是已经在架空你了？”
神宫司作月没有正面回答，转移话题道：“去研究所有没有不舒服？琴酒叫你去的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鹤间知月看见他的眉峰蹙起，眼神一半都被黑暗隐藏。他没读出来兄长的担忧和恼火，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boss会对你下手吗，哥哥？”
“不会的。”神宫司作月立刻回答，“我还有用，boss不会舍得现在就让我死。不用担心我——下次如果琴酒再把你叫去研究所，告诉他我不允许，他有意见的话尽管来找我。”
“没必要……”鹤间知月小小打了个哈欠，被这么一转移注意力，他的焦虑难受反而消散了，生出一点困意。神宫司作月注意到了这一点，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睡觉吧。明天去找萩原和松田怎么样？好好跟他们玩一天，放松一下。”
“还要看他们上不上班……”被这样一拍，鹤间知月困得很快，只一会儿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含糊道，“如果要上班的话……而且好像快到发倒计时的日子了，他们恐怕要盯着搜查一课那边……”
神宫司作月拍着鹤间知月的手顿了一下。
从萩原研二和鹤间知月差点出事之后，警视厅每一年都会收到一封数字传真，数字随时间递减。
今年应当是最后一封。
……如果今年真的要出事，那明天还是不要让小知月去警视厅。总归现在萩原和松田也算是两个组织成员，总不至于连一个炸弹犯也解决不了。
奇怪的是，当年小知月受重伤后，神宫司作月曾经派出手下人全东京搜查苟活的那个炸弹犯，发现没有结果甚至还扩大了搜查范围，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人，简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现在——或许也是他报仇的机会了。
神宫司作月迅速决定了一下——让萩原研二带孩子（已经二十一岁的孩子），他和松田阵平去报仇。
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去给萩原研二打电话。
“也太小看研二酱了吧，研二酱也想要亲手报仇的啊。”萩原研二半真半假地抱怨，“不如你来照顾好小知月，我和小阵平去报仇——我们一定会记得带上小知月那一份的！”
“我要亲自动手。”神宫司作月淡淡地说，“之前找不到，现在有机会了，我不会放过他。”
萩原研二啧了一声。
“那不行哦，毕竟神宫司作月先生必须是良好公民。雅文邑大人也不想以后自己锒铛入狱，留下小知月一个人在外面可怜巴巴地等你吧？”
神宫司作月脑海里立刻勾勒出自己弟弟可怜兮兮地坐在监狱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门里的自己的画面。
他忍无可忍地闭眼：“你知道我有办法逃脱——”
“你没有。”萩原研二的声音变得冷淡了一点，“你要做小知月的哥哥，就要正大光明不能留下污点，如果你在组织任务之外杀了人，公安那里会很难交代过去。”
“我犯了那么多事，公安不会一个个查的。”神宫司作月也冷淡起来，“而且我的合作对象会负责解决这个问题，不劳费心。”
萩原研二叹气：“就当为小知月考虑也不行吗？”
“我可以带他出国。”
“国外没有我们，小知月不会开心的。”萩原研二尖锐地指出，“他已经为了你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留了两年，你不要太过分。”
“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弟弟生活在一起也叫过分？萩原研二，我才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神宫司作月脆弱的神经立刻崩断了，不管不顾地低吼。
“如果你真的合格，就应该及时安抚小知月的不安情绪，而不是每次都让他来找我解决——你根本没有能力给他安全感！”萩原研二难得失态地喊起来。
提起这件事，神宫司作月立刻哑火了。
的确，无论他说什么，鹤间知月似乎总处于不安之中，每一次持续的焦虑都只能交给萩原研二解决。萩原研二像是天生的心理治疗师，总能完美缓解鹤间知月的每一次情绪危机。
神宫司作月不是没有嫉妒过，也尝试过，但显而易见的效果不好——就像今晚，他只能岔开话题，却不能完全化解鹤间知月的不安，还要主动提出“去找萩原和松田玩一天”这样的话——神宫司作月可是恨不得永远把弟弟拴在自己裤腰带上的。
他深呼吸几下，勉强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我不如你。”
萩原研二那边似乎也做了些什么让自己又心平气和起来：“这两天我和小阵平大概会忙警视厅的事情，明天就是发传真的日子了，等解决了这件事我们再去找小知月。你这两天给他找点事情做，不要让他注意到日期，多盯着点，一眼看不住可能就找不着了。”
“我知道。”神宫司作月臭着脸说，“你俩小心点，报仇要解气——尽量在那家伙上警车之前把他弄死行吗？”
“研二酱可是正直的好警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萩原研二的声音又愉快起来，“不过，如果他不幸遭遇了什么意外——那研二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