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不谈人情谈钱

第444章不谈人情谈钱

清净此刻恨不得立马插翅飞到蕃坊去寻找辣椒，她非得带辣椒回益州不可！她双眼亮晶晶，看得严提举心惊，连忙打断她的思绪：“你找番椒做什么，这么危险的植株须得远离才可。”

清净一脸懵逼。

“怎么危险了？”

罗少东家说的含蓄，提醒她，有人因为见番椒长得好就潜入蕃坊偷了一株，后来上医馆：“听人传言，胃是坏了，养了好几年。”

两人见她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严提举心哇凉哇凉，他可是还想靠着清净的印刷坊给自己增添政绩的，可不想见她半路出事。

“孩子啊，老人的话要听的。”严提举第一次以慈祥长辈的口吻劝说她，就盼望这孩子能早日回头是岸。

他不知道清净给罗家提供了胡椒苗种植方法，毕竟在未公开前，是要保密的，罗少东家却是了解清净的记忆不同于寻常人，他低头看着图谱若有所思。

“玉米？番薯？……”每个图案均附上详细的说明，包括如何用陶盆带回来，以防止植株死在半路上。

越看眉头越发紧锁，心道：“几十年前也有人同样要求我的曾爷爷出海寻找这几样，图谱竟然是一模一样，为何许姑娘同样纠结于这几株植物？”

后来是有了番椒，但那些人俨然消失无影，罗家便将这事给放下不谈。

难不成真有他们不知道的所谓的天机。

罗少东家的思绪很快就一闪而过，他收好图谱，同许家告辞，忧心忡忡回了罗家。

严提举没有立即离开，他还想带着清净去看印刷坊。

“转轮排字架，木活字，还有识字的工匠都有了，就差你来指挥他们开工。”

刚吃完饭，素白给大家泡了芝城贡茶，这是罗少东家带来的，清净对茶没什么讲究，索性就拿来招待严提举。

茶香飘溢，白气氤氲了视线。

清净在纠结，暗道：“严提举背后的人不是我能够得着的，那和严提举谈人情似乎就没意义，横竖印刷方子给出去了，那就选择合作赚钱吧。”

想通之后，她语气轻柔，说出自己的提议：“兄长他们决定在南粤待到初春，我自己也没什么事，可以天天去印刷坊指导工人，但我不做无用功，毕竟是商人，还请严提举谅解。”

严提举眉宇凝重，仍然点头，却是不回话。

清净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想要四成的利润。”

严提举觉得不妥：“场地工具还有工匠都是我在安排，你一下就拿走四成是在强人所难，顶多可以给你三成。”

清净想到自己明年离开，没有亲自在这边看着，对方有没有背着她做假账还未可知，索性就先这样了。

打算回去前再想个应对的法子。

“三成可以，但我想拿下西城的荒地，还请严提举在县衙里帮小女子说几句好话。”

严提举便问她要那么多地做什么，对方回答得理直气壮：“建制糖作坊，建船场，建糖水罐头作坊，这些都是要大片的地块才行。”

屋子静谧得可怕。

严提举眼底是浓浓的诧异，忍不住往前倾了一下：“你是当真的？”

怎么听都像是儿戏。

“我有那么多作坊，就得要有一座食堂整合起所有的工匠，供应他们吃的，也是要划地来建的。”

严提举：“……”

他真的被面前的小女孩给震撼住。

“益州首富如今是谁？李盐商？”他怀疑自己的信息滞后了，难不成首富换人了，换成许家？

严提举怀疑自己要疯了。

清净弯了弯嘴角，心情极好：“益州首富还是李盐商没错。”

不过三年后应该要换人啦。

毕竟她有一千万未入账，还有船队跑南洋线，她成为首富是板上钉钉的事，对此，清净极有信心。

签订了契书之后，清净便同严提举去了一趟印刷坊，转轮排字架方便就在于：它是两个人合作，一人念字，一人坐在两圆盘中间，转动轮盘挑选旁人所念的字。

等排列好，再有一人校对排版。

这方案对于工匠的素质要求会比雕刻版印刷来得高，第一便是要识字，第二便是要会协作。

清净之所以敢打包票会降低生产成本，就是她引进了流水生产线，只要校对的工匠不出错，他如同掌舵手，确保印刷坊航行前进的方向。

清净印象中直到二十一世纪初，生产技术突飞猛进，校对排版的编辑才渐渐失业，在这之前这个岗位一直是挺吃香的。

如今她便是将后世的管理方法，能用的就捡过来用，首先，校对排版的编辑要先培训出来，要会独当一面，他区别于管事又不同于印刷匠，这个岗位只能是细心的文人来担当。

县署的主簿不乏认识这类文人，他很快就举荐了几个家境贫困的文人过来培训。

清净看着六个穿着补丁留着八字胡的落魄文人，还是多心问了主簿一个问题。

“是本地人么，有跟他们说过，一旦在印刷坊上工便是一辈子的事，不可出境，哦，就是不可带着技术逃到海外去的意思。”

她可不想培养出来的人才给外国的人当嫁衣裳。

能当上主簿的要嘛是背后有人要嘛是精明之人，一听马上就明白清净的意思，“姑娘放心，他们皆是五世落根在南粤，不会出现你说的逃到海外去的情况。”

严提举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嗤笑道：“没有市舶司给颁发的公凭，他们很难出海港。”

走私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