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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逃脱 唯一想做的

华梓倾时常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喂鱼,一日能喂上好几个时辰,池中的金鱼昨日已经被她撑死了几尾。

她是喜欢喂鱼也好,拿鱼撒气也好,只要她不和沈臻吵闹,下人们便暗念一句“阿弥陀佛”。

其实,他们都错了。这个位置背后便是东厨,每日里这几个时辰,厨子最爱一边理菜,一边强拉着送菜来的伙计闲聊。

这别院太偏僻,但送一趟菜给的钱却多,伙计收了钱,乐得在此喝茶聊天,躲会儿懒再走。

他每天都会给深入简出的厨子们,说些城中发生的新鲜事,这也是华梓倾唯一的消息来源。

昨夜发生一件大事,沛国公曹涵在曹家祠堂内,遇袭身亡。威虎师统帅令牌现已移交兵部,皇帝虽下旨彻查,然而,城中流言纷纷,都说皇帝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分明就是赐死了宸妃曹瑜,唯恐威虎师生变,于是先下手为强,暗杀了沛国公。

“曹家虽然素来狂妄,得罪的人不少,但若说恨他恨得非要杀之而后快,却是不至于。”

“刺杀沛国公,这是多大的事儿啊,除了那位,怕也是没人有这胆子……”

华梓倾手一松,整碗鱼食都倒进了池子里。远远看着的婢女们面面相觑,得嘞,这下鱼儿能死光。

沈臻是次日回的别院,备好的马车停在门口,准备接上她便走。

进门时,他听婢女们说,华梓倾病了,昨夜上吐下泻,来势汹汹,直折腾了一整晚。本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眼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沈臻蹙眉:“既是昨夜就病了,为何不报我知道?”

婢女们请罪道:“王爷恕罪。姑娘不让通知王爷,原说只是小病,谁知道后来闹得更凶,管事的只好连夜请了大夫来,为姑娘开了药。姑娘服了药睡下,眼见天都快亮了。”

沈臻白她一眼,拔腿匆匆地往里走:“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这病症十分常见,只是吃坏了东西,想必是……昨晚厨子做的鱼不新鲜……”婢子战战兢兢垂眸,“管事的已经将厨子关在柴房,赏了顿板子,只等王爷处置。”

沈臻起初是带着疑心的,他知道华梓倾和那些闺阁千金不同,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他极少见她生病。

入了内室,只见她躺在床上,脸色当真极差。

沈臻在床边坐下,先是怪她:“病了都不肯告诉我,你就这样讨厌我么?”末了又问,“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华梓倾人倒清醒,就是乏力得睁不开眼:“身上一点劲儿也没有,像是发烧了。”

沈臻听了,想也没想就去探她额头,两根手指落在她玉洁的额上,才又想起怕她不乐意,怕她像上回那样,打开他的手,叫他别碰她。

可这次,她却没有,想是被这急症折腾到精疲力尽了。

沈臻习惯了她像个假小子似的,一天到晚横冲直撞,眼下柔弱起来,这样子格外招人心疼。

他用指背小心地触着她的额头,有种想抱抱她的冲动。但他到底压下内心的柔软,逼自己硬起心肠。

“的确有点热,不过,咱们还是得马上动身。”

华梓倾眯着眼看他,仿佛脑子还没清醒:“要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华梓倾就知道他不肯说,她也知道,曹涵一死,统帅令牌移交兵部,便等同于落在了沈臻的手里。威虎师的人现在对皇帝满腔恨意,正是沈臻举兵倒戈的好机会。

她猜想,沈臻和皇帝摊牌之前,一定不会继续把她留在裕亲王别院里。他会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防止她被皇帝的人找到。

她又闭了眼,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既然是你的决定,又不是和我商量,那和我说做什么?”

沈臻被噎了一下,这事确实没有商量的余地,甚至,他连蒙汗药都准备好了。离开别院,沿途的防卫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他怕华梓倾逃跑,只能让她吃点昏睡的药。

他说过不会在她的饮食里做手脚,所以,得明着说让她乖乖地吃下蒙汗药,实在不行,只能逼迫。

现在倒是省事了,他相信管事请来的大夫,这病症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她现在病成这般虚弱的样子,不吃药也跑不了。而且沈臻还担心,以她眼下这状况,若再给她用药,怕是伤身子。

婢子们看着王爷亲自将姑娘抱上了马车,华梓倾裹了件斗蓬,依然睡得迷迷糊糊。

她身量很轻,抱起来有种柔软可爱的手感,沈臻很想再抱得紧些,借机亲近一下。

但他又不忍心侵犯,她病着的时候好容易对他少了些戒备心,他只想在华梓倾一个人面前,做回曾经那个亲雅温润的沈臻。

马车行到江水边,方良已经带着船在江上静候多时。他们改了水路,顺流而下。

华梓倾睡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睡醒了,沈臻亲自给她拿了水过来,她接过来,喝了几口。

她看着窗外,方良领着一队便装的护卫,全都守在甲板上。两岸只有青山,不见半点人烟,江面水流湍急,深不可测。

沈臻发现,自己现在常常猜不透她的心思。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她再不像从前那样,喜怒皆形于色了。

华梓倾倒是省了他猜,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在兵部衙门里处理公务的那间屋子里,有个绢丝屏风。屏风上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和眼下这景色很像。”

沈臻怔了一下,心头大为感动。她居然还记得这些,说明她是念旧的,曾经在兵部衙门里那些简单的相处,是他最喜欢的时光。

其实,华梓倾此刻心里想的是:这可是荒野大江,不是御花园里的碧波湖,要想逃跑好难哪!

她到底是身体底子好,歇了这半日,沈臻陪着她吃了些东西,又守着她喝了一次大夫开的药。到了午后,她精神明显好转,只是还没力气。

沈臻见她好些了,仍然闷闷不乐,估摸着她还是心心念念想着报仇的事。

“我向你保证,日后定会杀了谢柳依,替你泄愤。至于我自己,”他坐在华梓倾面前,哄孩子似地温存软语,“待我登基后,我白天做皇帝,晚上任你要打要罚,多重我都不还手。”

“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你欠华家的,是一条人命。”

她是冷淡的,可沈臻此刻的心却是炽热的。今日趁着她病了,沈臻触碰了一下额头,把她抱上了马车,他心底向往多年的欲念一下子膨胀开来。

他多想好好地和她在一起,不想再互相折磨着。若是今生得到了皇位,却最终得不到她的心,沈臻无法想象,自己孤单地坐在金灿灿的龙座上,会感受着怎样死灰般的荒芜。

华梓倾不是谢柳依,不是秦暮烟,更不是翠巧,她不会被身份气势震慑,不会被甜言蜜语和男欢女爱打动,也不会在难过的时候,嘤咛着讨男人疼。她满腔的恨,一心只有报仇。

沈臻心一横,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咱们比武,就像从前那样。你若能赢我,我让你捅一刀;你若是输了……试着接受我好不好?我保证,会好好地疼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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