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文胥的秘密
听完一切，南宫长墨拍手笑道：“果然精彩！不愧是名捕之后！所诉所说，跟我所作所为完全一致！” 暮云看着南宫长墨，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南宫长墨轻拂衣袖，回道：“有。”
“说。”
“暮云，你的推论丝丝入扣，分毫不差，在下佩服。可是我想问你，除了推论，你可有何切实证据？”
暮云还没来得及开口，魏弘逸就怒道：“你这个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需要什么证据？如果你不是凶手，你干嘛一直躲在佛像肚子里不出来？为何还要假死？”
文胥也持剑叫道：“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们直接一起上，结果了他就是！”
南宫长墨并不理睬众人，而是面带微笑看向暮云。
暮云压住了众人的冲动，上前开口说道：“你想要证据吗？好，我就给你证据！”
他缓缓说道：“莘青石的火铳一直被他带在身上，直到死去后才消失，这点大家有目共睹。斐百户被火铳击中，虽然是死后中的，但也说明，拥有火铳的那个人必是凶手无疑。所以，证据就在你的手上！”
南宫长墨问道：“你是说火铳这件物证吗？”
“不！”暮云说道，“你可以把火铳藏起来，但是你却藏不了一样东西。使用火铳，必须向内投放火药，这样双手就会被火药沾满，或许你可以把手上的火药擦去，但是指甲里的你一定没有注意到。只需把你指甲里的污垢剔出，放在刀刃上，下方用火烤，必然会冒出火星！”
魏弘逸一听，喜道：“就是这个道理！南宫长墨，你敢验证吗？”
南宫长墨轻轻挥手：“不必了。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暮云顿了顿，又问出了那句话：“为什么？”
南宫长墨笑了笑：“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吗？”
暮云低头沉默了一会，才低头说道：“你的计划是杀死所有人吧？孙大明的行动给你提供了一些便利，却也带来了一些不便。比如众人吃饭前都要先试毒；又比如，从最初众人阻挠我查案到后来的配合……”
接着暮云抬起了头：“凡杀人，必有动机。我原本想不出你的动机何在，但是白日里我们杀死一个个叛军的时候，我想明白了。在这场战争中，杀人并不需要太多动机，仅仅‘敌人’二字便够。”
暮云接着说：“当初我们在林中与孤身一人的你相遇，估计当初你是想要跑向叛军敌营，可是却碰上了我们，为了避免我们怀疑不得不加入我们。也就是说，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有了杀死我们的动机！”
南宫长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的是一丝无奈和惆怅：“真希望我们能是朋友，而非敌人。”
暮云回答道：“两军交战，各为其国……如果哪一天真正和平了，或许我们就能够杯酒言欢……南宫大哥，你投降吧。”
南宫长墨扭过头，望向晦暗之中坐在佛坛上的佛像，可以看到它们肃穆的后脊。
“菩萨既已倒坐，我又如何回头？”南宫长墨说道，“过了今夜，你有什么打算？”
“突围。”暮云说，“我既然还是一名士兵，就要尽完我的职责。”
南宫长墨点点头：“应该如此，我们都背负各自的职责，无论如何，都该尽责……”
魏弘逸在这个时候不满了，他先冲暮云说道：“喂喂！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是凶手啊，你们怎么向两个旧友一样聊天？”然后他又冲南宫长墨叫道：“还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长墨像是在回答魏弘逸的问题，又像是在对暮云阐述：“我叫黎良，清化人士，平定王黎利之侄，潜伏明军之中几近十年。此次明军中伏，也是我给出的情报。”
暮云也说道：“我叫暮云，临安府人士，暮风之子，身无寸功，亦无建树，至今仍是一小兵。”
南宫长墨哈哈笑了起来：“能认识你，当真人生一大快事！”
暮云说道：“能与黎兄结识，暮云亦感荣幸！”
“你俩有完没完？”魏弘逸终于忍不住了，“那人就是个叛军探子！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什么荣幸不荣幸的，先杀了他再说啊！”
南宫长墨执起利刃：“看来是时候一决生死了。”
暮云也抽出长刀：“不死不休！”
“这才像话嘛！”魏弘逸兴奋地抽刀说道，“大家跟我一起来，我就不信我们四个还打不过他一个！大家别退缩啊！这可是大功！”
文胥龙俞闻言也取出兵器，跟着魏弘逸一同朝着南宫长墨包围过去。暮云亦不落后。
南宫长墨以一敌四，却镇定依旧。只听他突然说道：“文胥！还不到我这边来？”
他这句话说完，众人望向文胥的眼神立马就变了，文胥身边的魏弘逸也不禁远离了文胥几步。
文胥纳闷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跟他不是一伙的！”
魏弘逸恍然大悟道：“这家伙真狡猾，现在了还想要挑拨离间！”
却听得南宫长墨继续说道：“文胥，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在明军中担任文职，可是知道你的事迹。偷窃同袍财物不成，便行凶杀人！你原本要被处斩，可恰巧明军遇伏，居然让你趁乱逃了出来。斐百户怀疑你，也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件事吧。”
文胥一下子涨红了脸：“你胡说！”
南宫长墨笑道：“事情我已经说了出来，是与不是，想必其余人回到军中定会查证。一旦查证清楚，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反倒不如投靠我军，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文胥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突然动身，快步来到南宫长墨身边，持刀迎对昔日同袍，立场已经不言而喻。
“你！”魏弘逸指着文胥大骂，“你这个叛徒！”
文胥冷哼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南宫长墨伸手夺过文胥手中火把，冲文胥说道：“想投靠我，就先交投名状，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文胥一边说着，一边持剑上前。
暮云刚打算迎战文胥，却被龙俞拦住，只听这名黑瘦的汉子说道：“让我来。”
说罢，龙俞单手握着苗刀朝着文胥走去。文胥凶恶地盯着龙俞，怪叫一声，举剑就朝着龙俞砍来。
龙俞的表情依旧冷峻，苗刀在他手中仿佛划出一弯明月，直接就迎上了文胥的长剑。
双兵仅仅碰撞一次，文胥就只觉双手发麻，暗忖龙俞的力道竟如此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