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荷修大人，罗塞格的魂魄已经作为交易换回了战损天使们的身体，您是否要前往天使审判会慰问从战争迷失中归来的天使们？”

摩顿恭敬地站在荷修住所宫殿的引路花园前，微微倾斜着身体，向荷修表示尊敬的臣服。

“是谁派遣你前来的。”

“是我自己，审判会的时钟还未走动，但我已急切地想要跟随您的脚步。”

“我不需要跟随。愿主祝福你，请前往更加高尚的领地寻求光明。”荷修伸展先前被隐藏起来的天使六翼，白金绒羽上有流金飞扬，漂亮得让人止步仰望。他很快就展翅离去，独留摩顿一人缓缓张开双翼，抖动着带有些许胆怯的丝羽。

一根纯净圣洁的白金羽毛从天而落，摩顿的目光黏紧它，直到它降临下落在眼前，便伸出手将它轻轻捧住。这是荷修尚洁的六翼羽毛，是他望尘莫及，但又触手可得的地位象征。

“我会得到您的认可，继承您的’制裁’长剑，成为一名真正的天使审判长――尽管如今的我如此卑微，不过是审判会的小小执管者……”摩顿五指收紧，狠狠攥紧白金羽毛，却不能伤它分毫。

罗塞格的魂魄已经没有审判的价值，他被带着无上天使祝福的武器击杀，死亡的刹那间就完成了审判，肉体堙灭，死得极其痛苦。这也意味着无法问出纳蒙为何能将其杀死：一个被剥夺力量的性奴，让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有能力杀掉罗塞格，他甚至还用了消失三年的“领域”匕首。

“但是，同样也没有目击者证明是纳蒙将罗塞格击杀的，对吗？”刚刚接受完早退惩罚的天使审判长夏佐提出。他懒散地侧躺在还算宽敞的扶手椅上，就在天使审判会的例行会议进行时。

“不，确实是纳蒙亲自动手，”决裁大天使已经熟悉夏佐的行为习惯，没有感到奇怪，“虽然没有找到目击者，但负责侧写的天使报告称，’领域’击穿罗塞格的心脏后被再次拔出，又侧刺了他的右颈，这一刀贯穿脖颈，也贯穿了纳蒙掐住他的左手。纳蒙的左手有荷修六十年前祝福的痕迹，是淡金疤痕，两人的血液交汇在罗塞格体内留下了白金印记，交融在一起了。”

“荷修，又是你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夏佐笑道，“领域是你赐给他的，之后拜’领域’所为纳蒙左手割裂，你又给予他祝福将疤痕转换为流金异彩……”

“六十年前的事，以神的指引，我未能看穿时光流逝后的今天，抱歉。”荷修目不斜视，钢笔在手中没停，却张口回应了。

“我并不是在指责你。”夏佐收了笑容，冷嘲一声荷修向来不懂幽默风情的习性。

决裁大天使拉动摇铃，示意与会议无关的声音停止，好继续正常的会议流程。战损天使们需要治疗和恢复，天使审判会将赋予他们额外的奖赏，沐浴上帝怜爱的光辉，以上帝之名，为下一次圣战做好准备。

“战损天使中，有人称曾在战场上看到’领域’被无名之辈使用，”决裁大天使道，“根据神的指示，’领域’应该在地狱流落三年，为何会回到纳蒙手中，还请诸位提神关注。”

例行会议结束后，各天使审判长都要回到职责岗位引导各个执管者有序进行工作。摩顿捧着大量的资料，早就在“暴食”审判台边上等候多时。

“荷修大人，我必将全力助力您寻回’领域’，将纳蒙追回，这是属于您和天堂的名誉。”他将文字与图片整齐地摆放在荷修桌前，然后退到一边，等荷修审阅，找到突破口。

荷修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些不堪入目的图，面上没有异常。

图片中，地狱之子纳蒙被精致的束绳捆绑身体吊高，有男人捏着他的腿根将他的双腿分开，皮肤青紫一片，粗壮的阳具如柱一般开凿他的身体，淫水顺着两人的腿流了满地，晶莹的，由灯光照射出邪淫，反射出侵犯者浪荡的笑容。口器撑开纳蒙的嘴，他被迫仰头，另一个男人揪住他头顶黑色的发丝，握着布满青筋的阴茎插进他的喉咙，堵满喉管，撑起更加顶突的喉结。

无数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捏揉，掐出红痕青紫，乳尖破裂流血，很快又被谁叼住吸吮，只有纳蒙一人无法露出笑容。

他闭紧眼，自欺欺人地企图得到怜悯。少年眼尾泛红，不知是汗液还是泪水滑透了双颊，却又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红，卖力吞吐着迫使他张开身体所有洞穴的性器。

下一张，他似乎睁眼看见了记录这番场面的人。荷修和图中静止的纳蒙对视，看见他盈满泪水的血色双眸，却又倔强着不肯将眼泪滴落――或许下一秒就会被操出来。

“荷修大人？”

荷修回过神来，一只手就将这些资料全部顺起来叠好了。摩顿露出不解的神色，荷修只是淡淡说先将耽误的事情做完，然后才处理纳蒙的事。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就会忍不住立刻离开审判会，回到地下室那个被囚禁着的地狱之子身边，将那颗欲落的泪水操弄下来，要狠狠的，让他哭喊求饶，而不是等待怜悯降临。

可是不行。他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只有杀掉纳蒙，或者关囚他一生，才能保住自己。荷修冷了神色，心想不能再受到纳蒙的蛊惑了，只有这样，七天后自己才能杀掉他，摆脱即将逃避不掉的审判。

他是天使审判长，责任压身，哪怕他早就想脱掉这层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