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麻烦上门摆渡风波
“没想到欲速则不达的真意，老夫这几十年的戎马生涯时时有知，如今还应在这回家的路上了！”老将军和衣坐在这农户周房的窗前无奈得摇了摇头。 窗外的天气依旧很冷，似乎起风甚急，只是今晚倒是无云见月，但此刻饶是冷清更加透骨知冬！
从此望去，周遭静寂，树荫摇曳，加上急风扰动，影影错错得，依稀可以看到村子不远处湖面反射的波光粼粼。
现在老将军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倒是没有在意景色，而是此时渡口那里似乎有了些异样动静。
大冷的天谁会大半夜徘徊在渡口那里？是归途的老兵？还是别的什么人？老将军也没有丝毫犹豫，提起单刀就出了门，说不定和摆渡人遇害之事有关，打定主意只身去看看。
多年战场执边，老将军的本事可不止是行军打仗，当年也是斥候摸哨的当家好手，一身潜行不在话下，沿着村子面向湖边的小道一路掩护这草丛摸了过去，这天气最难受得地方就是地上的冰雪，踩不好就会发出声音，但老将军这身本领自然是不畏这些，点着路数看那动静处一会儿就到，手里握着钢刀，探出头去看到本不该有人的渡口码头上，几个看不清楚脸的汉子似乎正在交谈忙碌着什么！
这看上去并不是退下来的老兵，也不是当地百姓的模样，更像是一群江湖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摸着黑的勾当似乎从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们似乎在转运什么东西，渡口之上俨然有一艘船停滞，为首的人正在指挥着手下往下搬东西，渡口前还停了一辆车马。
再细细摸近，终于听到这些人的言辞了。
“老大，这大冷天的，到底行不行？那个送渡的人死了，你手底下那位有把握把这些东西度运过来吗？我可是听说这湖怪得很，这一次能过来，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你别叨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不识抬举，死就死了，但这些东西非得这段时间运出去不可，要不然麻烦就大了！看点他们，我去喝口，这该死的天气！”
说完就看见那位被叫老大的人走到车马旁，从车内取出一小瓶带往嘴里灌，就在他掀开车帘的一瞬间，老将军的眼神已经看到这一大车上满满当当得似乎都是坛坛罐罐的酒缸。
“运酒？”老将军心里疑惑又起，“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为什么不大白天光明正大得运呢？”
在北陵运酒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大批量的酒要过府需要有路引，只要是酒家或者酿酒坊周转那都问题不大。
就算是江湖人的帮派运酒，一般没有涉及过多违反刑律的地方，官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尤其今年西北这个天气，烈酒是紧俏品，即使是走私售卖一般也不会有太大麻烦，显然犯不上和这群人一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大半夜往渡口偷运。
而且瞅这架势确实像是往西北运，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从刚才这两个人的对话来说，似乎真得和摆渡人的死有关！
这些江湖人一向性情行事，但杀人放火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死罪，为了这些许酒谋杀人命，这些酒的背后肯定就不会这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需要谋人性命？老将军觉得此事自己得管一管，百姓之命在这些人的眼里贱如草芥，居然随意就可取舍，这怎么可以？
那位首领灌了一口酒，似乎缓了缓又回到渡口上指挥那些人从船上往下搬东西。
眼瞅着这些瓶瓶罐罐的量确实不小，搬了许久这才结束，但听着些人的谈吐似乎这并不是一锤子买卖，似乎还有后续。
老将军待这群人离去之后，又悄悄沿着原路退了回去，此时心里又有了一番别的打算。
看起来这件事又要耽搁些许了，至于回家行程此时反倒是被释怀了，反正大帅也没说自己究竟可以探亲多久，既然碰上了那就非管不可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夜霜后一人思索了许久，老将军觉得此事还是要让这些腿脚快的年轻人先去跟一跟，看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那些酒又是往哪里发送的，然后再行擒拿审问，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今日只得作罢，不再想多才堪堪躺下歇息！
天亮之后，待亲卫们起身时发现老将军似乎并没有吩咐打点行装折返北上，反而有滞留下来的意思。
见众人未明，老将军便召他们一番耳语，这才知道昨夜有事发生。
得了吩咐，便派了两个追踪老手时刻留意渡口状态，此时仍有少许老兵徘徊于此，他们显然不知道此路已然不通，规劝了几番这才绕道而行。
目标明显只会在夜间活动，他们也特意把精力留在了晚上，又是好几日过去却始终没有再见老将军所说的江湖人士。
这些江湖人没等到，反而是地方官府的人率先上门了，原来这几日村子里多了这么些人盘旋，村里的里正已将此事禀报了地方官府，得了消息这些官差照例上门前来问询，这是规矩。
这下子老将军的身份倒是瞒不住了，原本是探亲归家不愿意惊扰地方，现在反而吓得当地县令赶紧来接待了。
“是卑职轻忽了，既然完全不知道老将军驾临，怎么能让老将军随行就驾在此，还请移步县衙让卑职略表尽心。”
只见来人一脸落落大方，虽然致歉，倒也无寻常谄媚之像，看样子倒是个年轻有为的。
原本想要拒绝的，但是考虑到案件本身可能需要牵扯那位老渡头的情况，还不如索性答应他前往县城暂行落脚再说！
于是一行人告别了湖边老翁一家，随着县令来到了当地县城，这县城距渡口也不算太远，约莫两个时辰脚程左右！
路上将军倒是趁机问了问这位年轻的县令，当地是否有统计退下来的老兵情况。
对此这位县令倒是应答自如，称此地情况尚可，约有五十多个老兵早年安家此地，只是此时早已物是人非，现在他还在等朝廷的安置旨意，目前退下来当地的人都安置在当地役署之内，暂时无恙！
问到此处老将军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夸赞这位年轻官员处事妥当，这些老兵为国戍边大半辈子，应该要好好对待才是。
而堪堪要回到衙门口的时候，老将军的另一个问题倒是把这位县令给问糊涂了。
“文县令，这当地有多少酒家？平日里的酒都是从哪里运来的？可有记录？”
原本以为老将军此问是为了好酒之事，想来也是这西北苦寒，物资匮乏，怕是老将军馋酒了。
“将军有所不知，此地仍属西北所辖，虽然当地人亦好酒，只是您也知道周转事难，倒是有几间酒家，只是所酿实非佳酿良品，都是一些百姓酒！至于您说的周转，此地根本无法大规模运酒，从南至北就那一个渡口可供通行罢了！要是将军想喝，卑职那里倒是有好酒，那还是属下从老家带来此地赴任时的存酒！”
“唉，文县令误会了，老朽并非好酒，只是有一事颇为蹊跷，与酒有关，等会儿进县衙我再与你细说！”
这位文县令才恍然大悟，赶紧吩咐人将一众人马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