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临行事端再度折返
当夜在老人家难得大家热热闹闹得吃了一顿热乎饭，老将军甚至破天荒得拿出了随身的好酒，和身旁的主人共饮，说起这方圆百里颇为有趣。 又知道了老将军也是从边塞下来的，又忆起儿子今年年中应征之事，说是亏待了儿媳，刚好碰到她怀着身孕的时候，虽说这徭役应征自是应该，只是不知道这一下何时才能回来了，这些日子老头出门打渔也多见一些老兵路过，多数都已白发苍苍，心里担心自己儿子万一也是一去不回可怎么好啊！
老将军宽慰这位年岁比他小上不少的主人家，说这些老兵都是早年征战时期的，如今朝廷有新制，征役五年一换，中间尚可有探亲，不必过分担心！
这才稍稍缓解了主人一家的担忧，面露喜色溢于言表。
此事众人倒是可以理解，看着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想必稍前靠着这儿子支撑，如今应征入了伍，虽有军饷俸禄，但不在身边仍是欠缺，自古忠孝难相全，如之奈何！
这酒喝完，老翁已然醉倒，老将军的酒量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主人家一家安歇之后，一众护卫也只能和老将军窝在一个房间里。
虽然是周房，但这里堆积了不少的杂物，属下们便稍加打扫出来勉强能够挤下这些人，这山野之外依着规矩，还是要留人值守外面的，所以刨去这些人后问题不大。
许是今天主人家的喜事有所冲淡，老将军今夜倒是安然入睡，一众随从也都松了一口气。
照着一路上这般见闻，他们都担心老将军的心情很难回到庐阳，都知道他重情重义，多年来爱兵如子，视属下如袍泽相待，如今这般凄凉归途着实难行，此事在心所虑。
之前将军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了，已经是这般年岁的人，他和那些老兵可不算多有优待，在要塞时尚可强做精神，如今一看倒真得也憔悴了许多。
难得见老将军今日安眠如惜，大家伙一颗悬着的心也都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众人居然发现老将军久违得早起了些许，主人家里准备了鱼粥，这是附近湖里的特产鱼颇为鲜美，请客人尝一尝再走。
盛意难却，大家伙也都陪着喝了，味道确实很好！
随后便打点了行装准备上路，辞别老人家他们很快就抵达了渡口，可奇怪得是此时的渡口上空无一人，昨日那位撑渡的老人家并没有在，不知是何变故，此地也见不到打探消息的人。
大家伙都以为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如今之计也只能在此等候！可没成想，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居然天黑临近都没有看到人影，众人只好再度折返回村子里打探消息。
刚回村口的时候就见到主人家的那位老翁正着急得张望，看见他们一队人马回来居然一点都不奇怪。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这位老翁只神秘兮兮得招呼众人回家再说，似乎是什么疑难之事！
众人跟着老翁回到了舍下落定，外面天色已黑，他又招呼妻子和媳妇给客人准备饭菜，这才絮絮叨叨地将事情讲了个明白。
“客人有所不知也是应该，我也是今日客走后去上鱼方知事情出了，这几日恐怕你们是很难渡过这湖了！”老翁抽了一口老旱烟，一时间屋里云雾缭绕。
“那位渡河老头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会死了？因为昨日见这位老人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急病的人啊！此事定有蹊跷！
“您老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怎么人昨日好好的，今日突然暴毙？我们可都等着过去呢！”
“是啊，有没有别得道绕行呢？”
老将军制止了属下人的诘难，自己倒是反过来言及旦有难处尽可以说，看看自己能不能解决？
“唉，倒不是老夫拦着诸位不让走，而是此地本就是要道，渡口一行南下至此一处，再无他途！如今老宋头一死，恐怕此地能渡河一段的没有其他人了！就连自己这个多年捕鱼之人恐怕都带不了你们！”
老翁摇摇头接着说道：“老宋头，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位摆渡人，他是此地最为熟悉湖情之人，不要小看这方湖，在这冬季除非冰面全结，否则谁人都不清渡口那一段的水情，多生暗流且极易因草荡迷途。老夫在这湖边少说也跟它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如今依旧无法真正摆脱这个地方的古怪！只有这位老宋头能够搞清楚，这么多年来在此摆渡为生，从不外传！”
“这么邪性吗？”
“老头子从不打妄语，此事实难把握！这也是为什么我着急等客回来的原因！”
众人此刻顿时愁容满面，老将军也一时皱眉，这般险阻如果只是耽搁尚且无事，现在这样看起来还不是耽搁的事了，难道要再绕道回幽州吗？
不过他现在更像弄清楚得是，好好的摆渡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死了呢？
只见那老头子深抽了一口烟，“这宋老头的死，真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他就住在村西头，孤苦无依一个，但今日一早被村里的人发现横毙在家中，身上并无伤口，却已死去多时了！虽然村里的人都说是因为他最近摆渡赚了不少钱，被哪个贼子盯上了谋财害命，但老朽看着不像！”
“哦？老哥还知道死因不妥？”这一点倒是让众人觉得惊讶！
“嗨，山野之人如何知晓这般啊？只是我看着他被官差抬出来的时候嘴角发黑，像是被毒死的！”
“中毒而亡？他平日里与人有仇怨吗？”
“这倒没有，这老宋头啊，为人豁达，多与人善，并未有何处仇家，要不然他也当不得这几十年的摆渡人了，是个热心肠！故而老朽才说此事蹊跷！”
“不知道客这是往何处去？要是路远，恐怕还得想办法绕道了，此事当地官府已经在查了，但不知何时能出结果！可就算出了结果又能如何呢？这般天气，老朽也不敢再让你们渡湖了！今日再歇一晚，便请转道吧！”
老汉说完时，刚好家人端来了饭菜，只是此时众人心头烦闷，一时也吃不下，只看着老将军决定。
“算了，不必烦忧，今晚暂且住下，明日再说吧！”将军说完众人这才应了主人家的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