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诸多疑点明查当铺
苛青阳拿起阿义带回来的玉雕反复琢磨，居然还有人对自己身上的东西感兴趣，此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调查天鹰楼？而且听阿义的说法，临走前他居然还敢让一府布政使在衙门等他，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匪类，只是他想不清楚还有谁会参与到这趟浑水中来呢？
至于天鹰楼，阿义说得到的信息有几个点比较值得追查，第一如此拍卖所得银款巨大，动辄万两计，这些钱最终由谁掌控？第二阿义说的怪异虽然只是观感，但是足以说明这地方绝非正常的商当。第三这些大规模的西北商队到底是用来接洽什么的？ 结合之的收集到的信息，这个地方绝对值得怀疑，但那个黑衣人所说的话是否值得信任？
不过不管有没有这档子事，苛青阳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得前往调查马护院的失踪缘由了，他基本上确定这个天鹰楼和马护院失踪之间的关系绝对脱不了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在这程府的一条“暗线”也说不定，
认真揣度了一番之后，苛青阳决定亲自出手，从正面上开始调查失踪案，无论如何这都是可以直接清查的方向。
至于那位神秘人，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并不会影响到他对于失踪案的调查，因为这是他职责之内的事情。
现在摆在苛青阳面前的局面是，要查清楚程府加增岁赋背后的意图。马护院、天鹰楼、庙子村以及程府，是不是代表着这位程老大人真得意图颠覆天子新政？这一旦被证实，那将在北陵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先生嘱咐不要轻易下结论，需要谨慎处理此事，这恐怕不仅是先生的意思，也应该是皇上的意思。
乱局如麻，所得线索又支离破碎，实在让他最近有点应付难消，现在又突然冒出了一个神秘人，当真棘手！
打发阿义回府之后，苛青阳手里攥着这方玉雕，细细摩挲，这是算是“失而复得”吗？不过这东西能卖到这么贵，多少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算是当年的拜师礼之一，这东西虽然不是恩师雕刻的，但上面的词那是先生手书的横渠四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先生曾说当初的那个答案可以在这里面找到，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将这方玉雕放在自己身边从未离身，这一次要不是突发应急手头上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也不可能把它拿出去典当。
幸亏最后是回到自己手里了，不过他细一琢磨这位神秘人的话头有点不对劲，这人说得是有人要见自己，那显然见得不是这位黑衣人，那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值得等吧！
不过等归等，这可拦不住他前往天鹰楼查案。
第二天苛青阳领着一大批的衙役，迅速来到了汇北胡同，布政使大人驾到，掌柜的不敢怠慢！他知道此人必然是需要解触的，毕竟程府的报案和他们的行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实际上那位马护院也远不是失踪，而是被他们秘密押赴西北避难了，这件事就藏在那些商队的秘密里头。冷先生有过交代，此子不可碰硬，多与周旋为妙。
“不知道人今日驾临天鹰楼，小民有失远迎！”远远见到官轿这位掌柜的就领着铺内一众伙计出门迎接。
苛青阳下了官轿第一次亲眼瞅见了这当铺内的陈设，以及眼前这个被他的两个亲随都怀疑的掌柜的，此人此刻一脸逢迎之色，这倒是商民见官时的常见反映。
不过自己的那个属下和阿义倒是也没有看错，此人眼中内敛心思，断然非一般商家。
“本府今日为案情而来，接治下程府所报，称日前府上护院前来应询买卖交接之事，而后其人失踪未归。有鉴于此，本府职责所依自当来问一问清楚，不知掌柜的可有留意此人啊？”
这掌柜的心里腹诽：“果然是为此事而来！”
脸上却泰然自若得回答：“禀大人，这程府管家自是来过，那日他家公子看上了咱们店里的紫翠云壶，商定第二日前来提领，作价纹银八百两。翌日那马护院确实是拿钱来兑付东西了，只是小人将东西交付之后他就已经离开了天鹰楼，至于失踪一事当真闻所未闻！”
“如此说来，掌柜的并不知情？”
“正是！大人明鉴，小可此处乃是正经商当经营，违法触律之事那是断断没有的！”
“既然马护院在此出现过，那本府一律要查一查本地！”随后苛青阳便挥手衙役进入天鹰楼搜查，这掌柜的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又自己把话头收了回去。
“还有，掌柜的既然说马护院拿完东西出门，那自然应该是留有单据咯，去把账册拿出来给本府瞧瞧！事关人命事，想必掌柜的知道轻重！”
看着这位布政使大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掌柜的终于知道大先生嘱咐的小心周旋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年轻人并不好糊弄。
虽然不太愿意的样子，但是为了自证清白，还是嘱咐手底下的伙计将东西拿来呈给了苛青阳。
苛青阳明显从这个账册上感觉出了不对劲，这天鹰楼分号是跟随着他的就职才堪堪设立起来的，也就是说里外里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一本账册居然就已经被记得密密麻麻的都是了，而且翻动到后面他发现这些明账之上的流单特别多，就是死当的物品极其丰富，下至布匹日用，上至珠宝见贵，苛青阳甚至还在册子上看见了大批美酒的记录。
虽然这些在账面上看起来都是当铺的正常流水，但对于一个刚刚成立不到一年的分号而言，着实是有点惊人！
苛青阳暂时还不想挑破，他翻动到记录马护院到来当日的记录，上面确实记载着出单一笔紫翠云壶，也有作押交抵的签字和画押，至于是不是本人的还有待验证。
“账册上确实有出单，但是本府还要一验真假，这账册本府要先带回府去！另外既然掌柜的你说马护院在此地逗留少许，可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回大人，小人们做生意招待主顾是应当，但是这些主顾的属下并不在此列，他们不过是过来跑腿的，小的们也犯不上观察他呀，您说是不是？东西都交给他了，便是他们的事了，货物离柜概不负责，这是当铺柜上的规矩，从来都是钱货两清的！”
“好一张伶牙利嘴，此人当掌柜的还真是屈才了！”苛青阳看着这位不慌不忙得答话，尽然也是滴水不可的主，可比那位程府的管家不遑多让啊！
“那日是谁招呼的马护院？”苛青阳并不打算放过，接着问道！
“回大人，是小人接待的，柜上的买卖外接的活，都是小的的活儿！”这回不等那个掌柜的回话，身旁的另一个小厮模样的伙计搭了腔！
“可有什么异常？”
“呃……没有，他看上去挺着急的，来的就直接交了钱拿了东西，然后又急匆匆得离开了，似乎是奔着回府的方向。”
苛青阳看着这群人的说辞和神色几乎下意识就可以断定其中必有猫腻，难怪阿义回去说这群人奇怪得很！
“大人，上上下下都搜查过了，暂时没有发现！”说话的捕头暗自递给苛青阳一个眼神，这他心里就有数了，知道他们拿到了线索。
“既然如此，那就先撤回去吧！”
“是，大人！”
一大堆人马呼呼啦啦而来，又奔着呼呼啦啦而去，苛青阳坐在官轿里手里拿着刚刚收上来的账册粗粗查看，这家天鹰楼不会干得是走私的买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