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提审马勇杀人灭口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新安县衙门，当马勇看到这少年居然真得是有司官员的时候，他知道他真得摊上大事了。如果奉旨查办自己是事实，那就意味着整个端州营造必然干系重大，而刚刚自己亲眼在钦封皇册上看到提及勾结敌国、营私禁品，而自己能够接触到的禁品就是和自己天天待在一起的铁砂铜料，这些东西一旦流外，那可是灭九族的罪。 不可能啊，自己虽然名义上是营造总兵，全权矿采、管理、运抵、协调等相关事宜，但这些年从来不曾经物料处理，都是由营造司执事陆行渊来运作的。思虑至此，马勇顿觉坏事，此人有问题，那自己定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现在恐怕更加糟糕，今天启程押运的时候他没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真得百口莫辩了。“一家几十口人算是交代了，可怜自己妻子和孩子无辜被牵连。”马勇脸上一阵颓色。
苛青阳看了一眼到府衙门口反倒安静下来的马勇，心思：“此人不像看起来那般心思诡诈，而且一身武人气质，做此等大事，非缜密协调不可为，现在看他这副模样倒像真是被冤枉的！”
几位大内侍卫将带着手铐脚镣的马勇押回了府衙大牢看守，苛青阳则再次回到大堂之上。
“来人，你去把胡大人和本县文书叫来，本府有事交代。”
“是，大人”
马勇此刻尚在刑审的最佳时机，但过了今夜可就不好说了，现在苛青阳必须要把所有情况摸清楚，掌握他的软肋。
胡多贵和文书很快就到了。
“胡大人，矿区虽隶属朝廷营造司，但这转呈的押单你这里是有报备的吧，你和文书去把这些年的报备行册给我拿来。”
“是，大人，这些东西都在文室之内封存，卑职这就去整理！”
“好，速度要快一些，此事不可拖延！”
两人转头离去之后，苛青阳又嘱咐底下差役快马赶赴溧阳漕运职司，将这些年漕运调转物料的明细呈来。
现在必须要提审马勇，一刻都不能耽搁！
苛青阳一边思虑着细节上的紧要关节，一边带着文卷往大狱这边走，此时还不至晌午时分，这场抓捕本来以为会惊心动魄，如今反而简单到令人疑惑，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差池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
现在苛青阳暂时还不能预先定罪，否则以北陵律法自己刑狱不明亦属有罪。
大狱之内昏暗污秽，此地长久浸淫刑司，难免阴冷入骨，特别是审讯犯人的地方更是骇人不已。
天下刑名虽法令正大，但对于宵小之徒，往往不可能仅以法令呵阻，这就是为什么要有大刑的原因。
但苛青阳知道大刑不可滥用，凡涉重大案情更需谨慎，否则屈打成招必成冤案。
现在他坐在主审位置上，在烛火下摊开文卷，命人将马勇带过来。
被带上枷锁的马勇心情异常糟糕，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摊上这样的事情。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这位看起来极其年轻的官员，他能给自己一个交代吗？
苛青阳低头又看了一眼父亲那边交代的详查经过，西北那边主要是端了木都行商的营私事实，而关键这些东西哪来的还得指着自己这边夯实。
察觉到马勇在盯着自己，苛青阳也不抬头，“马总兵，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本府新任端州知府苛青阳，现奉旨主审你的案子。上午的钦封皇册无人敢造假，你的事大了，好好想清楚再交代……”
这话里暗藏技巧，第一先把自己的身份摆出来造成威压，看看这个马勇到底是不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如果是，他不会有所忌惮的。
可没想到这位本应在他们眼中颇有城府的总兵大人，开口依然是冤枉，称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古川南郡郡守李铎，你可熟识？”
“李铎？不认识，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端州，西北更是远在千里之外，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既然如此，他手里怎么会有你们营造矿产的铁砂铜料？你可是那里的最高掌管，物料出差，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以为本官好糊弄，最好老实交代！”苛青阳挥手一击桌面，朗声喝道。
这一下把马勇吓出了一身冷汗，朝廷营造都是独立运营，总兵督造是名义上的最高掌管，这些东西丢了一克都是自己渎职的罪过。
“我真得不认识李铎啊，矿内出产和运营管理都由营造执事陆行渊掌管，我这个总兵只负责矿山防卫以及押送事务，这是营造司不成文的规矩。不信你可以去朝廷有司查勘！”
苛青阳面无表情地盯住马勇，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谎言的蛛丝马迹。
许久之后，苛青阳终于将目光从这位总兵大人的身上撤了回来。
“既然你如此说法，那待本官找来陆行渊与你对峙，旦有欺瞒本官绝不饶你！带下去！”
初审能够达成这样的效果，已然不错了！
苛青阳出了大狱即刻让秦捕头前往提讯陆行渊，此人既然是营造主官，那必然是关键案犯，需要缉捕。
现在看马勇的反应并不似作伪，但人性叵测一家之词实在是空洞，况且他本身有罪已是事实，但至于罪至不至死仍需让证据说话。
秦捕头领着一众衙差来到矿山拿人，没成想刚到就被接管的曹定告知，那么陆行渊已然死在了坑道暗室之内，而且看起来杀手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死了？”当苛青阳接到秦捕头的回禀时一脸震惊。
居然敢在官兵眼皮底下杀人灭口？还是说在自己动手拘捕马勇之前，这群人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这陆行渊一死可就真麻烦了，这虽然坐实了他有罪，但却把整个案情的串联切断了，自己还怎么追查下去？
现在只能从他的死入手了，缺了对质之人，马勇那边可能就得等自己理清所有问题才可能定罪了。
苛青阳紧着秦捕头一起来到了矿区坑洞内，陆行渊的尸体倒在正中间位置，他身上一身寻常衣着，并无异样。
看了一眼这个暗室，四周并无尘埃，两侧皆有通道并不压抑。看起来存在已久，那些铁砂铜料会不会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呢？
苛青阳看了看通道的大小，又觉得不大可能，那个通道也就堪堪过人，根本无法运输任何东西。
综合这些因素，这个暗道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对接用的地方。
仵作查验后禀报，这陆行渊乃是被利刃直面划破命门致死，从伤口看对方动作极其迅速，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看起来就是来杀人灭口的，显然这个陆行渊身后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