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小鱼木雕

江无虞没有言语。

顾清寒倒是先恼了，跺着脚道，

“她又来盘剥你。我这就去找她！”

“别去！”江无虞赶紧拉住顾清寒，慢慢朝屋里走去，循循善言，

“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再说，孝敬婆母也是应该。说来也怪我缠绵病榻，怠慢了婆母。”

两人进了屋子，顾清寒便小心将江无虞扶到暖榻上坐好。

江无虞拉着顾清寒坐下，又轻柔抚平展顾清寒的官服，

“顾郎官运正盛，可万不能传出不孝之名。我还指望着顾郎帮我救出大哥，平反江家呢。”

顾清寒手指又是一顿，随即道，“蓁蓁，此事我会尽力，起码要保下大哥性命。”

江无虞忧愁道，“可那二殿下是雷霆手腕之人，墨家都倾巢而亡，我担心……”

顾清寒伸手将她耳侧碎发别好。

一双深情的眸，恰好看到，那黄褐斑已漫至颈间……

他微微蹙眉，但仍温声细语道，“蓁蓁放心，殿下已经答应，只要大哥指认太子，那便保全江家性命。只是……”

江无虞抬头看他，眸里蓄着泪水，还有些无措和急切，

“能保全性命便好。只是……三日后，父亲母亲便要出殡，连个摔盆儿打幡的都无……”

顾清寒心头一紧，这双如水的眸子，还是一如初见，他语气怜惜起来，

“我会尽快收集太子罪证，蓁蓁放心，不会耽误出殡之事。”

江无虞眸光切切，“大哥之事，全仰仗顾郎了。”

顾清寒将她抱紧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稀疏的发顶，眼神儿飘向别处，温柔道，

“你我夫妻，不必如此言谢。”

门口守着的慕雪撇了撇嘴，

稳重些的袭月连忙瞪她一眼，又拿眼神瞟了瞟院子里浇花的蔷儿。

慕雪收平了脸色。

不多时，江无虞便以身子不适，将顾清寒哄走了。

慕雪袭月便进了屋，将门关紧。

江无虞歪在榻上，肺里似塞满了一团一团的棉絮。

她捂着帕子又咳了许久。

再拿开时，帕子上一团鲜血。

慕雪掩面哭了起来。

袭月也暗擦眼角之泪。

江无虞怔怔望着帕子上那鲜红之血，心里黯然。

看来，

留给她的时日，

并不多了。

-

翌日。

顾清寒早早便出门了。

太子谋逆的罪证是现成的，并不需他如何寻找。

只是江千亓究竟是诚心投诚，或是虚与委蛇，实难把握。

不过，他做了两手准备，定会以江家之名，坐实太子之罪。

介时，二殿下便可顺应天命，登基为帝了！

至于大长公主？

顾清寒眸色幽深了几许，从昨日广平侯的一番情形来看，大长公主怕是已经驾鹤西去了。

他闻得见，广平侯身上，隐隐有香烛气息。但广平侯昨日并未出府，只能是府中有香。

但是蓁蓁……

顾清寒眸子又黯了些，终究是对他起了防心。

他捏了捏手指，吩咐马车外的书砚，“去昭狱。”

-

另一边，江无虞也没闲着。

她一早便让袭月吩咐追影去皇城根儿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