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战败

羽牙和鲸棘在空中相遇，各自亮出自己的武器，“叮”的一声，羽牙的剑就和鲸棘手中钢叉来了一次碰撞，火星四溅。

二人落地，旋即转身再次像对方杀来。羽牙面色潮红，血气上涌至头部，每一剑交互都需要他用尽全力，丝毫不能够怠慢。而鲸棘同样用钢叉连续刺向羽牙的身体，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发挥出了巨大的力量。

羽牙的虎口被震动的麻痹，他把剑改为双手操持，防止脱手。鲸棘露出恐怖的獠牙，企图造成心理上的威慑。但是羽牙眼中的杀气同样逼人，对准鲸棘，就像掠食者盯住自己的猎物。

“呼啦~”鲸棘挑起钢叉，击飞若干碎石朝羽牙打去。而对方镇定自如，利落的两剑，将飞向自身的碎石切成两半。不过这只是鲸棘的障眼法，他高大的身躯随着碎石块后至，一记横扫，钢叉直直地拍向羽牙。

羽牙横剑于身前，奈何鲛人的力量非凡，整个人瞬间被拍飞出去，身体侧面撞在墙壁上，墙壁凹陷。

一击得手的鲸棘不免喜出望外，露出久违的笑容。然而在一片烟尘中，羽牙站起身，掸去身上的灰尘，擦干嘴角的鲜血。他抬起头，看见洋洋得意的笑着的鲸棘，浑身上下如同零件散架，他疼痛着，却浑然不觉。

羽牙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打败眼前的鲛人，带领大家夺取胜利。铠甲已经破开，身上也有流血的伤口，但他毫不犹豫，再一次提剑上前，义无反顾。

鲸棘大为吃惊，毕竟刚才自己使出的力道足以将一个普通人族拍成肉饼，然而羽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再度向他杀来。对手双手握住剑，高高跃起，纵身劈下。他有些神情恍惚，不自觉落入守势，藉由钢叉的叉口卡住剑。

鲸棘的钢叉，自然不是和普通鲛人手里拿的一路货色，而是他父亲赏赐给他的上等兵器，东海之中的寒铁，打造而成，极其坚固。

剑劈在钢叉的叉口上，迸溅出火花。羽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扭转剑身，挣脱钢叉的卡，腰部转动，剑转一道月弧，如长虹贯日砍向鲸棘的脖子。

顿时，周围的空气变得冷寂，鲸棘甚至能听见剑刃划破空气的摩擦声。致命一击，他惶恐万分，但是身体的本能还在运转。只见钢叉插入脚底的地面，倚靠钢叉的支撑，健硕的身躯做出一个下腰的动作，躲过划向脖子的一击。

同样，羽牙不会眼睁睁看着敌人躲避，他另只手抓住右手小臂，强行止住顺势，纵劈而下。可惜失去了力道气势加持，青牧剑削铁如泥的剑锋只能破开鲸棘胸前鳞甲的防御，创造一道浅浅的伤口，渗出鲜血。

鲛人吃痛，转身给了羽牙胸口一掌，二人拉开距离。

停在原地，二人捂住伤口，警惕地看向彼此。羽牙心道：鲛人的身体实在太强太灵活了，我拼得浑身是伤，才打开他一道伤口，并不致命，长此下去，我必败无疑。

鲸棘同时也是内心打颤，他从未见过能和自己一对一五五开的人族。他没有见识过传说中的人物，面前的羽牙已经是他所见最强。

周围的喊杀声不绝于耳。人族和鲛人正在进行着历史上第二大规模的战斗五千人族大战一万五鲛人。血液配合着火把染红了定海城城墙，仿佛满城火焰燃烧。定海城城内寂静如无人。所有居民都能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他们紧缩房屋门窗，一家人缩在一起，恐惧紧张得战栗。小儿看着大人的样子，想哭，却被捂住嘴巴，眼泪无声地从眼里滴下。

侯天亮、吴均、郑迁都在羽牙不远处杀敌。他们也或多或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他们依然强忍着疼痛，咬牙厮杀。

瞅见羽牙捂着胸口，半跪在原地，侯天亮高声疾呼：“将军，你没事吧？”

羽牙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一只手，握成拳头，示意侯天亮自己还要战斗。侯天亮瞬间凛然，转身去帮助被两个鲛人夹击的吴均。

吴均毕竟不是长期训练的战士，加上长期的奴隶生活，身体条件还不如一些普通人。他都是凭借对鲛人的熟悉，巧妙利用他们的弱点强撑到现在。随着侯天亮的加入，吴均的压力减缓不少，二人合力抗敌，越战越勇。

适才激烈对抗的二人，逐渐恢复了些气力。鲸棘率先站起身，提起钢叉，一步一步向羽牙走来。羽牙不甘示弱，咬紧牙关，用剑支撑身体，勉强站起。四目相对，却是熊熊战意燃烧。他们几乎在同时出手，兵器交接，再次让双方的距离拉远。

羽牙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就像两根支架杵在原地，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另一边，吕法转动法杖，念动咒语，对准地面，召唤了十几个个头矮小的石头人参加作战。他们虽然看起来憨态可掬，但是却实力不俗，普通的武器根本打不穿他们石头的身体，而没有疼痛感觉的他们就像一张狗皮膏药，对着敌人实行包围，寸步不离。

他们围追堵截住一个鲛人，甩动胳膊，一拳又一拳，“邦邦”几下打在鲛人的腿上，打得鲛人疼痛连连，直接倒地，他们趁机爬上鲛人的身躯，自顾自地挥拳攻击，鲛人苦不堪言。即使被鲛人打飞，他们破碎的身体也会自动复原重组，继续不知疲倦的和敌人搏斗。简直是最完美的战士。

吕法正沉浸在吊打鲛人的快乐中。不过好景不长，鲛人一声呼唤，招来了四名鲛人。他们先把十几个石头人从同伴身上拣起扔开，而后就向吕法包围而来。吕法见势不妙，连忙释放出一阵旋风堵住追击的路，自己跑到掩体后躲下。

“看我给你们来个猛的。”吕法颇阴险的笑道。

强壮的鲸棘胸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转而结痂。难以置信的自愈能力让羽牙瞠目结舌，反观自己的腿似乎已经麻痹，没有丝毫的连接。对手一步步向他走来，惹得羽牙心惊肉跳。

正在此时，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一头比城墙还高的石头巨人突然出现，双手各抓着两个鲛人，甩动手臂将手中的鲛人作为抛掷物砸向鲸棘。鲸棘见状连忙挑起，用身体接住两名同胞。

吕法趁此机会突然闪到羽牙身边，然后抓住羽牙的手臂，法杖点地三下，他们瞬间闪现到城墙脚下。

“看来你的腿已经断了。”

然而羽牙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只巨型石头人上，他指着石头巨人问道：“那是你召唤出来的？你有这么好的帮手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吕法苦涩一笑：“难道我不想吗？他只有五分钟的存在时长，时间一到就会变成飞灰。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

“我替你去找医师。”说着吕法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刻，无论是鲛人还是人族，不约而同抬起头，凝神观望着石头巨人。只见他挥动石头双臂，扫向城墙上的鲸棘。救完同族的鲸棘虽然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高高跳起，躲开了巨人的攻击。

他尝试用钢叉反击，但是石头人具有自我修复功能，根本不痛不痒。时间一点点流逝，鲸棘从容不迫地应对巨人的每一次进攻。巨人见状，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重重砸下。这一招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其下的压迫，竟然让鲸棘有些抬不起腿，他挥舞钢叉对着地面蓄力一击，借助反弹力，将自己传到数米开外，躲避重击。

城墙上的人不禁震撼，脚底传来的震动让他们险些站不住脚跟。鲸棘翻滚一周后猛然挺身抬头预防巨人下一步行动，然而巨人此刻却失去活力，一动不动，紧接着轰然倒塌，化作飞灰消失。

“原来这个魔法石头巨人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鲸棘暗自庆幸，如果在多来几下，自己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鲛人和人族的战争还在继续。到处是鲛人和人族的尸体，血腥味弥漫，让许多鲛人都不由得拧起眉头。他们的同伴已经有很多丧命，但是他们只有短暂悲伤，更多的是对胜利的渴望。他们举起武器，再一次向人族扑去。

而人族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同样充满了胜利的企盼，呼喊着口号向敌人冲去。

羽牙坐在城墙脚，双方的战斗一清二楚，无数血腥暴力的场面映入眼帘，他想闭眼不看，可是根本不能让在自己对这世间惨剧视而不见。悲壮的心在胸怀激荡，他握住剑柄的手已经是磨出血来，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抓住它不放手。

片刻后，吕法带来了惊魂未定的医师。医师打开药箱，为他接骨敷药。比起战斗时受到的重创，如今这些疼痛反而不值一提。

接好之后，羽牙还想支起身，再次加入战斗。但是吕法摁住他的肩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用尽全力了不是吗？”

他们抬起头，看向城头。鲸棘站在最高处俯视战场，人族的节节败退尽收眼底，他嘴角上扬，享受着胜利者的喜悦。

羽牙留下了热泪，眼睁睁看着人族败北，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