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定海城大战

五百名鲛人同羽牙率领的渔猎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刀光剑影间血肉横飞，有鲛人，也有人族的战士倒下。羽牙依然保持着勇往直前的气势，抬手两剑，再将左右两边的鲛人斩杀。其余的渔猎军见到将军如此神勇，士气大振，合围鲛人，把他们逼至一处，合力将他们剿灭。

终于，五百鲛人被悉数铲除，同样，渔猎军也损失惨重，又一百多号人的伤亡。羽牙看着倒地不起的战士，心中充斥着痛苦，但是他抑制住内心的情感，擦去脸上的血，对吴均说：“让城主和天亮带着一万后备军，合力追杀混入城中的鲛人，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吴均听完不顾身上的伤痛，咬着牙跨上马，向城中央疾驰。

一直在旁边施法的吕法并没有受太多的伤，但是法力消耗过度，正坐在地上调息。

“还顶得住吗？”羽牙走上前问道。

“当然没问题。”

“你还有力量来启动法阵吗？”羽牙更关心的是全城的安危。

吕法露出自信的笑容，让羽牙瞬间放下心来。“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

一名士兵关照过每个战友后，走到羽牙身边汇报情况：“将军，五百名鲛人全歼。我们有九十四名士兵牺牲，八十位战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能再继续战斗了。”他的声音不禁哽咽，这不只是简单的数字，更是他战友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妥善安葬那些牺牲的弟兄们吧，伤员返回军府，交由医生照看。”望着浑身鲜血的同胞，羽牙的心忍不住地颤抖，他把剑收回剑鞘，走在人群中。残缺的尸体有些不忍直视，但他还是看完了每个人，用眼神鼓励生者，悼念死者。

很快，定海城内又响起了冲天的杀生和兵器交错的声音。羽牙知道，那是侯天亮和城主带领的一万后备军同城内的鲛人打起来了。火把的光亮照亮整个定海城，令它亮如白昼，英勇的人族战士披坚执锐，寻找着藏匿的鲛人。

一匹战马踏着飞快的步伐向羽牙走来，吴均坐在上面说：“将军，天亮已经带着战士们和鲛人们打起来了。”

羽牙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他安排十个人动员城内居民安置死者和伤员，随即又跨上战马，率着剩下的渔猎军追寻剩下的敌人。

城池外，鲸棘侧目谛听，感知到了定海城中的骚乱，预感到潜伏已经被发现，立刻号召鲛人大军正面强攻城池。

鲛人们手持钢叉，全速冲向定海城。守城士兵借着火光，忽然看见一大片青色袭来，赶紧敲响守城警钟。“咚咚咚”的钟声，在城中回荡。

“射击！”在队长的命令下，箭矢、火烟弹对着城下的鲛人打去。但是求胜心切的鲛人已经不管不顾，许多的鲛人奋力一跳就攀上城墙，向上爬取。尖利的爪牙在墙土上磨蹭，发出尖锐的刺耳声。

“吕法！”羽牙高声呼唤。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后吕法跳下马，舞动手中法杖，口中振振有词：“罡风阵阵！”法杖往地面一刺，瞬间定海城陷入一片死寂，任何人，包括鲛人都听不到丝毫声响，紧接着空气剧烈的抖动，汇聚成风，裹挟着沙砾。

“魔法的力量！”鲛人军中一名年长的鲛人用鲛人语惊声呼道。

风变得越来越快，围绕着定海城使劲旋转，其中的沙砾如同细小的刀片打在鲛人厚实的鳞片上，发出叮铃哐当的声音。不少的鲛人因为受不了飓风的强力，而被它吹飞出去。也有的死抓不放手，沙砾将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鲸棘命令道：“全部后退！”鲛人大军停下了冲锋的步伐，退到远处，惊恐地看着沙尘风暴在咆哮。

“少主，里面的族人。”鲛人的群体意识很强，每个人都会不由得关心同伴的安危。

鲸棘摇摇头，指着风暴无奈的说：“我们冲不破风暴，只能等待它停下来。”他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沙尘暴更是阻挠了一切声音，外面和里面被完全隔离开来了。

所有鲛人干脆坐在原地，倚着武器，默默地等待。

定海城的守城士兵们，一开始也是蒙圈状态，以为是鲛人的进攻手段，惊恐万状，但当发现鲛人被风暴组个在外面，欢呼雀跃。

然而城内，人族和鲛人正展开一场殊死搏斗。鲛人们看着漫天的飞沙走石，知道外面的族人不可能在冲进来了，于是他们选择拼死抵抗。鲛人是有尊严的，几乎没有鲛人被人类活捉俘虏。

侯天亮手提一把长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郑迁。一万后备军的装备并不统一，有的是拿着刀剑，有的则是抄着农具，例如镰刀、干草叉、铁锹来的。虽然装备不同，但他们依然悍不畏死，奋不顾身的投入到战斗中。

人数渐渐减少的鲛人开始聚拢汇合，形成了数量更大的集团，和人族军队发生正面冲突，双方竟然达成了五五开的局面。

渔猎军则是行走在街道上，清除潜藏在深处的鲛人。双方的死伤人数都在不断攀升，但没有一方低下头。

“你的法阵能维持多久？”羽牙问道。

吕法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我们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出城内所有的鲛人。”

“怎么会这么快？你不是说借用了地底御法师的法阵吗？”羽牙原以为借助先人之力的法阵可以持续很长时间，一个时辰实在是急迫。

吕法有些无奈，说道：“一个时辰之内我必须关闭法阵，否则沙尘风暴会藉由底下的御法师法阵不断增强，达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如果放任下去，整个定海城将被风暴绞个粉碎。”

听完吕法的话，羽牙也明白了力量始终是别人的，借来不但难以把控，反而会反噬自己。二人不再计较，继续杀敌，一路血流成河。

五千名鲛人，放之以前的鲛人入侵也绝对是一场大规模战役，而现在仅仅是潜伏的就有五千，更可怕的是城外还有一万五千鲛人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沙暴结束，就冲进来杀光他们。

又一个鲛人化成一具尸体，羽牙已经记不得这是他杀的第几个鲛人了，杀气冲入他的脑海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他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努力地是使自己清醒过来。手上的青牧剑即使挥砍了这么多下，依然完好无缺，确实是一把绝世好剑。

“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侯天亮怒吼着，长剑刺向一名正要攻击他的鲛人，狠狠地将对方顶在树上，鲜血顺着剑身流到他的手上。他甩甩手，脚抵住尸体，拔出长剑，又杀向另一个鲛人。

后备军毕竟不是正规军，抛开装备的劣势，配合和实力都是相差很大。他们往往混乱中，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围着打一名鲛人，可一旦落单或者被针对，就会被无情抹杀。所以后备军损失同样惨重。

吕法趁机启动了几个声波陷阱，轰晕了不少鲛人，趁机将他们拿下。

一个时辰之后，沙尘风暴散去，城下的鲛人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昂起头。鲸棘也是如此，他站在高石上，目光炯炯。只见一名少年将军傲然站立在城墙上，头发散乱，浑身是血，胸前的盔甲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大口子，露出铠甲里面的胸膛。

羽牙的眼神中充满杀气， 举起剑指向下面的鲸棘，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鲸棘同样被惹恼了。他们站在这里意味着鲛人士兵已经被屠戮殆尽，而对方现在又在赤裸裸的挑衅自己。他愤怒的跳起来，大声的喊叫，鲛人们向他回应，一起冲向定海城。

地面被大军震得如同鼓面颤抖。羽牙没有丝毫犹豫，祭出全部的力量，同鲛人血战到底。他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战士们鲜血淋漓，面色显露出疲态，但是斗志高昂，丝毫没有怯懦。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呼喊道：“杀！”

一万后备军在和鲛人血拼之后，只剩下四千人，联合之前的老兵以及渔猎军，只有五千众。五千对一万五，每个人族的战士心中胜利的希望都很渺茫，但他们坚信，和羽牙站在一起，就还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火烟弹和弓箭只能暂缓鲛人的攻击步伐，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敌人爬上城墙，如同壁虎一般，扭动身躯，快速的攀上城头，就地和守城士兵打成一团。他们伸出巨大的手掌，抓住一两个士兵就向城下甩去，就这样，两名士兵被他们重重摔死。

旁边的士兵赶快冲上去，用长枪刺穿鲛人的鳞甲，几人合力把他也挑飞出去。一来一回，战斗不止，伤亡从未停歇。鲸棘跟着士兵一样来到城头，转动着那双摄魂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他死死盯住一个方向，他找到了那个人。

羽牙同时也注意到了他。不愧是鲛人的少主，血统高贵，在高大鲛人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二人紧盯对方，手持武器，怒吼着向对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