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鲛人来探
“两万鲛人!”站在羽牙身侧后的侯天亮不由得惊呼。“要知道除了应皇和鲛人大战,对方总共三万鲛人,后世鲛人入侵的规模没有超过两万的。”
郑迁点点头说道:“本次侵入的确是应皇以后最大规模的鲛人入侵。这也是为什么定海城内的民众看到只有一千渔猎军回来而感到绝望。”
羽牙坐在座位上沉吟片刻,像侯天亮问道:“应皇当年带领多少人打败了鲛人?”
“三千人。”侯天亮回答道。
“但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郑迁补充说,“其中有狂王、宁王、子岚王,以及莫汉的先祖英烈,更有一位御法师。”
羽牙旧居山林,并不太了解。侯天亮却对这些传奇人物的大名如雷贯耳。但是为了不让郑迁觉得自己粗陋无知,羽牙并没有当场询问。
“城主为什么不据实禀报陛下,让他派遣更多的士兵。”羽牙问出心中的困惑。
郑迁无奈地叹息一声,回答道:“实不相瞒,将军应该知道莫汉王国危在旦夕,原先我以为只是鲛人趁我边防人手稀缺,趁火打劫,于是只是在那时上书陛下请求增援。但是战局瞬息万变,对手的数量一时间增长到如此庞大的地步。”
“城主大人近日辛苦,现在就有我们来接管城防吧。”
郑迁站起身,作揖道:“那就有劳将军,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派人到城主府找我。”羽牙还礼:“城主慢走。”
侯天亮看到城主离开军府,焦急地对羽牙说:“这就是个死局!来多少人都是白搭!”
羽牙不紧不慢地喝一口茶,淡然道:“难道我们有退路吗?就算我们能走,百姓们怎么办?弃城而走,只会让我们失去最后的根据地。”
忽然,侯天亮的气势萎靡,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羽牙走上前,捏捏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应皇能以一敌十,我们也能做到。”
驼着背的侯天亮抬起头,木讷地盯着羽牙,他本想反驳羽牙不自量力,可看到羽牙自信的微笑,瞬间一种莫名地自信在他心中萌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问你那些个狂王、宁王、子岚王,还有御法师都是什么人?”
侯天亮长大了嘴巴,惊讶的无话可说,好像眼前的少年将军像个从天而降的怪胎,不过他还是收拢性子,娓娓讲道:“狂王、宁王、子岚王,和马龙王国初代国王白王同属九王,是应皇时代最伟大的九位战士,誓死追随在应皇左右。”
“白王你总该清楚吧?”
羽牙嘿嘿笑道:“在马龙王国的时候听人说过。”
侯亮平也不管他继续说道:“狂王是百越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国家位于我们莫汉的北方,与蛮族草原接壤。据传言,狂王是人族与蛮族混血,是第一个狂战士。平时看起来和人族无异,可是一旦激活狂血,那可是绝对的嗜血好战,战力滔天。”
“宁王的封地齐明王国在我国西北方。宁王号称暗影猎手,手持双人,夺命无数。原本是流窜在部落间劫富济贫的杀手,后来被应皇折服,加入其中,为应皇秘密刺杀敌军首脑。”
“至于子岚王的记载很少,据说他智谋无双,天生玲珑心。他的封地起零王国在马龙王国的西北方。”
羽牙点点头,若有所思,早时的他只知应皇,并不了解九王。“御法师又是什么?”
侯天亮深吸一口气,极其郑重地说:“御法师是大陆上人族最强大的魔法师,几乎无所不能。他只听命于应皇的召唤,尽心竭力地辅佐应皇,在应皇建国后,他就销声匿迹,传说云游大陆去了。”
“更重要的是,”侯天亮特意顿了顿,“祖先郑经回忆中说,见到这个人你会被他的魅力深深折服,倘若天不生应皇,他当为帝。”
一口气讲这么多,侯天亮不觉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当中的茶叶咀嚼两口咽进肚子里。独留羽牙一人独自惊叹。
“你知道这些了又有什么用?鲛人一来,我们又能怎么做?”侯天亮对这场战斗的信心之火逐渐熄灭。
“他们能做到,我们怎么不能做到?”羽牙拍拍自己的胸膛。侯天亮瞪大了双眼,不知道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彻底疯狂了。
休息片刻,羽牙就带着侯天亮来到定海城的城防巡视。不愧是常年对抗鲛人的城池,城高墙厚,装满了巨弩、投石机,城门也是用巨大的圆模抵住。墙上有不少退伍的渔猎军,有的是因为战斗伤残,有的是因为年龄太大。不过这些人脸上始终饱含激情,虽然有时间的侵蚀而变得沧桑,但是热忱的心怦怦跳动。
“将军,您来了。”那是为他们报告的老兵,认得羽牙和侯天亮的模样。
“敢问前辈姓名。”羽牙拱手问道。
“不敢当前辈之名,小人赵长泉,是十年前退伍的渔猎军。”老人恭敬道。
侯天亮上前说:“怪不得不认识前辈,我两年前才加入渔猎军。因此不曾得见。”对于渔猎军前辈,侯天亮满怀崇敬之心。
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如此礼貌,老人也不再拘谨,向羽牙说:“恳请将军救救定海城吧。四周村庄的百姓大都被鲛人劫掠屠杀,幸存者都逃进了定海城。日前鲛人的两次进攻虽然都被我们拼死击退,但是他们很快就会给我们全力一击。”
老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老泪纵横,拉住羽牙的手,羽牙郑重地点头:“前辈,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参与打杀了。”
“一日渔猎军,终身不忘。我十八岁从军,五十才依依不舍地退下阵来。我的那些老友,全被海浪卷走了。我的梦想就是同他们一样战死沙场,好下去陪他们。我如果窝囊的老死,他们会笑话我的。”老人的眼里流过脸上刀劈似的皱纹,滴在羽牙的手上。
羽牙大为感动,拍了拍老人的手,哽咽着说了声:“好。”
老人拄着长矛,带着他们巡视城防。城墙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破碎的石块,几个被砸穿的破洞。
“为什么不把那些断墙补起来,不然鲛人进攻会成为致命弱点。”侯天亮问道。
老人解释道:“城内早就没有修补的石料了。外围都是鲛人,我们的石料需要从内陆进购补给,根本来不及。之前的储备都用上了。”
突然,城墙上的警报钟被敲响。所有人紧张起来,士兵们纷纷把头探出城墙。只见远远的海滩边扬起阵阵风,鼓起地上的沙砾。一群鲛人从中走来,冲到距离城门不远处。
这次总算让羽牙看清鲛人的真容。他们当中大多是袒胸露乳只穿一件鱼皮做的裤衩的雄性鲛人,也不乏多一件护罩的雌性鲛人。然而不论雌雄,各个身材健美,像是人族当中的大力士。他们不会乘坐骑,赤着双脚走来。他们的双脚也是脚蹼形状,显然是为了帮助他们在海中更畅快的游泳。
他们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族丢到前方,眼神示意,那人就急急忙忙跑到城墙下面,扯着嗓子喊道:“各位同胞,鲛人大酋长承诺,如果你们开城投降,他愿意饶你们不死,让你们做他们的奴隶,如果不从,那就要血洗定海城。”
羽牙冷笑:“想不到人族还有投靠别的族的奸细。”
“放你的狗屁,定海城是先祖建城,渔猎军世代守护的地方。我们就是战死也不会让鲛人那满是咸湿味的手染指它。誓要与定海城共存亡。”老兵的怒吼如雄狮一样回荡在定海城,激起每个人心中的愤慨。
“誓要与定海城共存亡!”城墙上,无论是老兵还是随羽牙来的渔猎军都毫不犹豫地宣誓。一排排声浪,震耳欲聋。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城下人族冷哼一声,跑回鲛人军中,对着鲛人统帅一阵耳语。鲛人统帅露出鲨鱼样的尖牙,目露凶光,阴冷地盯着定海城。
“再怎么像人,还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蛮生物。”侯天亮嗤之以鼻。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以为对方会来一次大冲锋。出乎意料的是,鲛人统帅发出呼呼的奇怪声音,其余鲛人呼呼回应,敌人全部向后退却,在距离百里处安营扎寨。
“鲛人语言?”羽牙不禁产生浓烈的好奇心,对身旁的侯天亮说:“想办法将刚才那个人族叛徒活捉过来,我想他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