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定海城之围
封羽牙为征虏将军的旨意一出，一众朝廷重臣私下里交头接耳，对这个完全没见过的少年充满质疑。有的人甚至以为这是为了报答他对公主的救命嗯，特地制造的一次立功机会。不得不说，人心要是肆意揣测起来，任何事情都免不了可能藏污纳垢。
郑运眉头紧皱，怒喝道：“肃静！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瞬间，大殿的群臣闭上嘴巴，低下头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
“这是本王的主意。我本来还在为将军的人选犹豫不决，是李将军和亲王向本王推荐，本王通过和羽将军的相处，发现他确有大才，如今才委以重任。有何不妥？”郑通高坐王位，冲下方的群臣说道，一字一句，体现了身为国王的威严，语气不容置疑。
这一番话，叫原先还有想法站出来反对的某些大臣一下子像蔫了的茄子，杵在原地。羽牙心道：“国王倒是替我树威，不过真正要让他们闭嘴，还得拿出自己的实力。”
“本王听闻羽爱卿酷爱剑法，这把剑是先王派国内能工巧匠，选取稀有矿铁锻造而成，取名青牧剑。本王今日就将此剑赐予爱卿，祝爱卿早日凯旋归来。”郑通从身旁的侍卫手上拿起剑，走下王座，来到羽牙跟前。他将剑递出，羽牙双手接过。
台上的郑运高呼：“愿将军战无不胜，早日凯旋！”台下群臣附和道：”愿将军战无不胜，早日凯旋！”郑通扶起羽牙，满意的说：“我相信你会把胜利的喜悦带给我的。”
完成受封仪式，郑通立即又拨了一千渔猎军给羽牙，让他即刻启程。调集渔猎军的安排自然落在李崇阿头上。一千渔猎军，说多不多，对王城的防御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羽兄，你受封为征虏将军，我也没什么贺礼，送你一套渔猎将军铠甲吧。”李崇阿拍拍羽牙的肩膀，真心替羽牙高兴。
羽牙笑道：“李兄莫乱了，你大我些日月，自然为兄长。”羽牙也觉得李崇阿是一个真性情，相处起来丝毫不比有所避讳的人。
李崇阿跟着仰面大笑，说道：“那我便是愚兄，你是贤弟。”
他们二人在军营中转悠了很久，李崇阿也将鲛人的一些作战习惯，需要小心注意的点统统讲给羽牙听了一遍，羽牙点点头，牢记于心。这时，一千人清点完毕，李崇阿点来一名渔猎军小将，看起来像个长猴子。
李崇阿介绍到：“羽兄弟，这是我麾下的侯天亮。小子鬼精鬼精，主意多，在东海岸时间久，什么都熟。我让他给你做个副手，也算个狗头军师，怎么样？”
“将军大人，小子我实际上非常坦诚，一定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如此诚恳的话，但是配合上他狡黠的表情，却让人觉的他坏的透透的。
羽牙知道李崇阿的良苦用心，拍拍侯天亮的肩膀，笑着说：“以后就和我混了。”
所有事情都准备好后，一千渔猎军聚集在城门口的旗杆下。羽牙身穿渔猎军的战甲，腰间佩戴郑通赐予的青牧剑，意气风发的站上高台。众将士紧紧盯着他。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羽牙并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向台下呼喊道：“随我出征！”
他踏上侯天亮为他牵来的骏马，带领一千人的部队向东进发。郑齐齐听说这个消息，赶忙爬上城墙，只见到羽牙已经身穿盔甲，跨着战马，从城门出去了。她双眼噙着泪水，趴在城墙上，远远的眺望。她已经分不清一千多人中，她的羽牙在何方。“他甚至都没有和我道别。”手中的丝绢被风无情的吹走了。
一跃当上副手的侯天亮，嘴巴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刻都不停歇，围绕着羽牙。不过羽牙并没有讨厌他，还是不是向他提出询问。
“天亮，鲛人到底长得可不可怕？我在王宫的雕刻上觉得他们目露凶光，残忍至极。”羽牙一直住在莫汉王国的西边，对东边一无所知。
侯天亮比划双手，描述道：“他们长得算不上多凶。你一开始看他觉得他青面獠牙，像水里的鲨鱼，但是你杀他几个，你就觉得不过尔尔。”他恬不知耻的把手叉在腰间，自以为是模样让羽牙忍不住给他脑门一个爆栗。
羽牙继续说：“你说的倒是轻巧，鲛人每次入侵你们要损失多少人？”作为将军，最重要的还是了解敌我兵力差距。
侯天亮揉了揉脑袋，回答道：“那些鲛人确实天生是为战斗而生的，尖锐的爪牙，浑身的腱子肉，块头比人族大出不少。平常五百鲛人的入侵，我们至少需要一千五百个兄弟才能和他们一换一的击退。”
侯亮平所言不虚。鲛人毕竟是海中最强大和智慧的种族，和海中的掠食者一直作战。他们的种族占据了先天的优势，单兵战斗力极强。
羽牙坐在马上，摸摸下巴，认真的思考。过了一会，又开口问：“我们距离东海还有多远？”
“咱们是要到定海城，那是我们渔猎军的大本营。我估计在过个三四天就能到达了。”
一路上，羽牙不是和侯亮平探讨御敌之策，就是独处时候想念起远方的亲人。“大哥、小千、小乐，我背着你们偷偷出来，不知道圆融大师告诉你们的时候，你们能不能原谅我。我好想念你们。还有齐齐公主，原谅我事态紧急，没有和你说再见。”部队休息时，他一个人躺在毡子上，仰望漆黑的夜空。这么多年了，这几乎是他最好的解忧方法。
晚风夹杂着些许凉意，让铁甲上都凝聚了几滴露珠。羽牙坐起身，拔出郑通上次给他的青牧剑，仔细端详。长剑出鞘，发出悦耳的鸣声，寒光闪过。“不亏时莫汉王国国王的宝剑。”羽牙在奴隶的时候，见识过马龙普通士兵手上拿的刀剑。一眼他就看出来，凡铁剑和宝剑的区别。
他轻轻触碰一侧剑锋，不曾想直接划开一道口子，暗红的血滴在剑上。羽牙感到手指的伤口，用嘴把它含住。心想：“今日你饮我鲜血，来日必要豪饮敌人血。”小心翼翼地抚摸剑身，羽牙地喜爱之情更甚。
心潮澎湃之际，羽牙起身舞剑，抒发自己的情感。光影闪动，月光之下，只见一人一剑，好似从巨浪中走来，破开空气，斩断一切。侯天亮坐在旁边，心中惊叹道：“想不到羽将军剑法如此高超，难怪少将军对他赞赏有加。”
一套剑法行云流水的打完，羽牙只感觉精力充沛，将体内的情感全都宣泄了出来。他又爱惜的观赏手中的剑，不舍的将它插回剑鞘。
三天之后，他们终于抵达定海城外围。远远望去，定海成不愧是渔猎军的大本营，城墙上高高矗立着渔猎军的大旗，坚固的垛墙上还有不少的士兵站岗。羽牙以为郑通已经将所有的渔猎军调往前线。
侯天亮善于察言观色，看到羽牙眼睛一闪，解释道：“这些都是渔猎军退伍的老兵，经验丰富，但是或多或少身上有伤，没有多少战斗力。”羽牙无奈的脸一阵抽搐。
这些人自然认出他们是王宫派来的援兵，欢欣鼓舞地打开城门替他们放行。但是当看见只有一千人到来时，不由得脸色阴沉。街角的一个独臂老兵气愤道：“奶奶的，就来了一千人，怎么挡得住鲛人。咱们渔猎军守在定海城快要一百年了，多少英雄死在这。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们？”
其实，追随羽牙而来的一千渔猎军也是斗志不高。他们心理清楚，如果大军驻守在这里，鲛人断然不敢大肆进攻。他们在这里，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过作为军人，他们视死如归，没有心生怯懦。
一旁的一个穿着布甲拄着长矛的老人对羽牙说：“我去通报城主。”
“城主？”羽牙不解，他一直以为李崇阿的父亲就是城主。
瞥见羽牙满脸疑惑，侯天亮解释道：“李将军是渔猎军的统领，定海城的军事由他全权负责。这位城主大人是陛下委派的，负责管理定海城的民生，算是李将军的同僚。”
“我们先去渔猎军的军府吧，城主也会去那里会见我们。”
羽牙点点头，在侯天亮的带领下，来到定海城的渔猎军府。这处军府就是李崇阿父亲李恕民的府邸，不过却作为渔猎军领导的居住地和议事厅。李家苦心护卫莫汉东海岸，当真是劳苦功高。
“城主大人来了。”侯亮平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进军府大厅。羽牙赶忙起身迎接。只见来者身形高大身穿长袍，脸上胡须稀疏，不过眉毛浓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对方看到羽牙很吃惊，少年将军实属罕见，要不是见过李崇阿，恐怕他会将惊讶写在脸上。
羽牙应对自如，泰然处之，笑着说：“羽牙见过城主大人。”
城主回礼道：“与将军多礼，你我平阶，不用如此。”
“城主请上座。”“将军请。”
二人客套了几句，羽牙从中得知，城主叫做郑迁，是郑通和郑运的同族堂弟，因为德才兼备被委任定海城城主。
而后是正事的讨论。鲛人已经袭击了定海成周边大小时机个乡镇，劫掠无数，罪行罄竹难书。而最近又在纠集士兵准备攻打定海城。
“城主大人，如今鲛人表现出来的兵力是多少。”
郑迁的回答让羽牙眼皮一跳。“保守估计两万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