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割不断的血缘
第206章割不断的血缘“骊歌。”扈庸站在门口冲他招手,轻轻唤道。
骊歌刚打完拳,出了一身汗,随手拿过袍子穿上,边拿毛巾擦着汗,边向扈庸走来:“扈叔,什么事啊?”
扈庸瞪了一眼正好奇地望向这边的小峰,训斥道:“好好扎你的马步!再敢分神,你师父舍不得打你,我可揍你了!”
骊歌转头冲小峰笑笑,示意他继续练功,待扈庸转过身去,小峰调皮地向骊歌伸了伸舌头,又慌忙提气收腹,目视前方。
待骊歌整理好衣服,坐下来后,扈庸默不作声地递给他一份情报,低头继续喝茶。
骊歌疑惑地打开,只一眼,就变了脸色。
滁州,陆扬遇刺,重伤昏迷。
据行刺者招供,主谋者乃昭毅将军房征。
陆扬亲卫统领在房征身上搜出不明书信,据目击者证实,战前刺客确实给房征送过信,两人似乎关系不错。
“这是信的原文,你看看吧。”扈庸将另一份情报推过来。以潜灵的能力,弄到原文并不是难事。
骊歌打开,信是探子匆忙抄下来的,字迹很乱,只勉强可以看清。
“……将军忠信,然宵小多舌至将军受屈,晚生近日心怀愧疚,常夜不成寐。居高庙堂之高,不胜寒者众……晚生闻简郡王建树良多,于晚生非为善,望将军攘助……”
信里连署名都没有,说的意思也很模糊,写信人先说同情房征的遭遇,又说简郡王的大胜对自己不利,希望房征能帮他。
可是就这样一封信,房征拆都没拆就毫不疑心地收下,不得不让人多想。
骊歌轻敲桌面,淡淡地道:“房征是五皇子的人,对方这么做是不是太露骨了?”
扈庸嗤笑道:“就这么一封信,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房征当时的行为却等于告诉了众人,他并没有少收过这种信。真要查起来,五皇子也绝落不到好,正所谓拔起萝卜带起泥。”
骊歌沉思了一下,问道:“三皇子最近有什么动静?”
扈庸给自己倒了杯茶,道:“陪太后去进香了。你也知道,太后其实是比较喜欢三皇子,听说三皇子的母家跟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你这边出了这事,老太太多少也能猜出来原因,更对太子不喜。”
骊歌冷笑道:“他躲得倒是快!只是这事扑朔迷离,五皇子估计是有嘴说不清——总不能把以前跟房征结交的事都交代清楚吧?”
“谁说不是呢!”扈庸叹气,“一个个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好像多爱国似的。如今国难当头,他们自己却窝里斗得欢。”
骊歌眯着眼睛,脑子飞速地转着,边思考着对策,边随口问道:“大皇子怎么样了?”
扈庸也发愁道:“情况不太好。当晚差点没救回来。探子送信的时候还昏迷着,现在嘛,应该醒了吧?”
“当啷!”铜盆落地声惊醒两人,两人齐齐奔出去,就看见金城脸色惨白,眼睛因失神而浮现出茫然。
“小金子。”骊歌和扈庸对视一眼,试探地唤了一声。
“大哥……我大哥!我大哥怎么样了?”金城一下子抓住扈庸,凄厉地大叫。
扈庸皱眉,示意骊歌将她拉到屋里来,关上门,郑重一揖,口中道:“卑职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金城失魂落魄地道,“先生,请问我大哥怎么样了?”
扈庸叹道:“公主,简郡王胸口中了一剑,但好在没有捅住心脏,是从右胸穿过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应该?你也说只是应该……”金城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眼神没有焦距,茫茫然然,直到骊歌搂紧了她才扑到骊歌怀里哭出声来。
千秋城养元宫,陈定乾郁怒地推开面前的奏章,走到窗边负手眺望。
眼下陈书桐在争权的漩涡中越卷越深,大大违背了他的初衷。只是,如今陈书桐就算想抽身而退也已经晚了。这些年,他笼络了不少文武,又跟首辅走得太近,已经到了他就算想放弃也会有人逼着他争的地步。
如果再这样下去,陈定乾不得不考虑要把他发配到地方了。给他一块封地,让他无争地了此余生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在怀疑陆扬遇刺,事有蹊跷,可是证人证物均在,要保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州,曲通从一摞公文中抬起头来,就看见前几天被派到京城打听消息的亲兵在门口探头探脑。心中登时一喜,起身把他拉进来急声问道:“怎么样,有那孩子的消息了吗?”
从徐坦那里知道了今日熙王府的小公子就是当年自己那可怜的孩儿后,曲通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急忙派了人去京中打听他的近况。
前段时间朝廷发布的寻找骊歌的悬赏贴的到处都是,他看到了,但也只是看到,王公大臣,又关他什么事,他只负责打好自己的仗。
可是当这位公子与他的孩儿连在一起时,他又开始后悔当时没有留心。他命人搜集了许多榜文,一遍遍地摸着画像上的人,想象着他如今的样子。
几度三番入梦来,触手却只是虚幻,他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他真的很想再见这个孩子,可是他又害怕,害怕那孩子恨他畏他,对他不理不睬。
朝廷的事他并不十分清楚,他只以为骊歌真的是为了救公主而被人掳走。他盼着贼人能够带着骊歌经过夏州,这样他就可以救下自己的孩子,顺便缓和一下父子俩的关系。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贼人,敢动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