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致命之信
第205章致命之信
滁州,赵军再一次攻城。看着城下蠕动的大军,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陆扬气急败坏地抄起长枪冲下楼去,点了几队兵马就要出城对阵。
“将军,刚刚有个人要我把这个交给您。”一个小兵忽然冒出来将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递给正要出城的昭毅将军房征。
房征一愣,下意识地接过,看了眼信封,刚要拆看,小兵貌似好心地劝道:“将军,还是等打完仗再看吧。简郡王都走远了。”
房征抬头,果然,陆扬已带着人出城了,自己眼前只剩了漫天的尘土。和善地对小兵笑笑,随手将信揣在怀里,打赏了小兵一些碎银,也带着自己本部的人马出城了。
看着房征的背影,小兵诡异的一笑,抛了抛银子,转身隐入了人群。
房征之前被人弹劾荐人不明,颇受了一番责难,后来还是皇上下旨给出了降半级,罚俸一年的处分。如今他是戴罪立功,可不敢再惹出麻烦了。
“扈叔?”清晨骊歌打开门,惊讶地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男子。
扈庸缓缓转身,定定看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快乐的。”
骊歌有些手足无措,扈庸却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温声道:“别怕,你要不想回去就继续呆在这里就是。”
骊歌脑子有些不转弯,弱弱地道:“扈叔,您要强行带走金城的话我自然是拦不住的……”
扈庸失笑:“想什么呢,臭小子,我说要拆散你们俩了吗?”
后来直到把扈庸让进屋,看着他喝干一杯水,骊歌依旧处于走神之中。
这些年都是扈庸一人在带潜灵,自然没人比他更清楚潜灵里发生的事情,使者令出现在真州自然也瞒不过去。他很清楚自己派往各地的使者早就回京了,那么真州出现的令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使者的。这个使者的令牌不在他手上,只能在骊歌手上。于是,扈庸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扈庸看着患得患失的骊歌叹道:“我没想强迫你。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本以为离开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你又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你会快乐的。可是,为何你反而更憔悴了呢?”
骊歌默然不语。诚然,一开始他和金城是快乐的,可是随着战事的进行,他们谁也无法再心安下去。他们不是没心没肺,更不是冷血无情,他们做不到看着天下因自己而乱。这些天来,两人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自责里,又怎么可能会快乐?一开始他还瞒着金城,借口世道乱不让她上街,可是邻居们的嘴又没被封起来,金城终究还是知道了。
扈庸看着骊歌俊朗而憔悴的侧脸,道:“当年我曾答应你父亲要保你一世平安,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现在有这个机会弥补,我自然不会阻止你。可是骊歌,别太勉强自己,如果你真的不快乐,又何必……”
“扈叔!”骊歌打断他。痛苦地抱住头,“我也不知道。我曾经许诺要和她不离不弃,但是我真没想到我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扈庸暗叹,果然如王爷所说,冤孽啊!
在面对他俩私奔的事情上,陈定乾是恨不得杀了他,熙王则是想偷偷将他放走,至于扈庸,直接支持他私奔。
“咦?家里来客人了啊?”金城端着早饭迈进屋来,落落大方,腰间还系着围裙。小丫头一边布着菜,一边埋怨骊歌不会招待客人,冲扈庸歉意一笑,拎了茶壶去厨房沏茶了。
早在金城进来时,骊歌就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抱在头上的手顺势下滑,做出一副抱头沉思的模样。
扈庸神色复杂看着款款离去的金城,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小峰提着茶壶过来,恭敬地为两人斟了茶,而后躬身退出去。
扈庸这才抬眼打量了他一下,随口道:“你收的这徒弟不错,就是学武有点晚,体质弱了点。”
骊歌喝了口茶,没说话,目光闪烁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滁州战场,陆扬率人打退了赵军的进攻,正指挥人打扫战场。看着城外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的景象,陆扬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战争总是那么残酷。又嘱咐了亲兵几句,陆扬掉转马头就要回城,忽然“噗嗤”利器入肉声响起,陆扬愣了愣才低下头看见了那段自背后捅进,自胸口穿出的长剑……
努力回首望去,看见一个穿着亲兵服饰的小兵正紧张地握着剑柄。见他望来,小兵丢了长剑就要催马逃跑,边上的亲兵已从变故中反应过来,哪容他撒野,立即七手八脚的将他擒住。彭蒯将剑搭在他脖颈上,怒道:“说派你来的?说!”
小兵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显然吓得不轻,带着哭腔喊道:“将军!将军救我!您说过要保小的平安的!”边喊边挣扎着要爬向城门。
彭蒯狐疑地看向城门,却见城门下房征正愕然地看着这里。
房征惊讶地发现那小兵正是先前给自己送信的!栽赃?离间?房征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伸手入怀,本能的就要毁了那封信。可是看看周围士兵或诧异或愤怒的眼神,罢了,房征将手抽回来,已经晚了,此时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果然,彭蒯看陆扬已被军医指挥着抬进城去了,转身带着手下来到房征面前,生硬地道:“对不起了,房将军。例行公事,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